第034章 再见了
不是我不想留,我实在是沒心情留。想来她现在也挺乱的。
她的父亲母亲就算是看不起我,逼着她跟我分手,但至少留了十万块钱帮助我,我再无耻也要看在這十万块救命钱的份上掂量掂量。
十万块。
我想着早点回到监狱有两個原因,一個确实是明早上班,另一個就是要好好算一下還有多少钱。花了多少钱。家人都把算钱的這個事交给了我让我拿主意。
那天晚上看着家人信任和依赖的目光,才知道,我在家裡的地位,一下子从一個家裡最需要照顾的最小的娃变成了顶梁柱。
回到监狱自己的宿舍,我算了一晚上,在医院用的治疗费全都是已经有贺芷灵付了,但一些营养费什么陪护费吃的什么的還是花了不少。
医疗费什么的算下来,医院那边贺芷灵的是总共七十八万多。
七十八万多。
呵呵,七十八万多。
全是贺芷灵的。
而我写给她的欠條,只写了六十万。
贺芷灵這边只能慢慢的全家一点一点還了,我還要找她,另外立個欠條字据。
之前我借到的二姐借的還有大姐借的,总共是四十多万,因为医院医疗费那边是贺芷灵出的,這四十多万只用在了营养费陪护吃的住的,還剩了不少钱。钱都是我拿着。
我打算留下三万给父亲和大姐做营养费還有后期的检查。
其他的剩下的,让大姐和二姐先還了她那边的,那就只剩下了二十万。
二十万,還一些少的几千的。然后例如大头王普贺芷灵徐男這些,按一定比例先還一点。
而贺芷灵和监狱同事借的,只能慢慢凑着還了。
算了到大半夜三点多,才列出了详细的清单和打算還钱的单子,這還要找個時間出去快递给家人,然后汇款给家人和每個债主。
看了看,已经不早了,便蒙头睡了。
到了B监区的门口,刚好见到来上班的马爽。
“早。”我对她打声招呼。
“早。家裡的事情处理好了吧?”马爽打完招呼问我道。
我对她說声谢谢然后道:“很感激同事们,帮我度過了這個难关。”
她对我笑笑。
“喂!哥们!”一個粗裡粗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回头過去:“男哥,你迟到了啊。”
她小跑過来:“那么早啊你。怎么样家裡的事解决了吧?”
“恩,好了,手术成功,正在恢复。”
她一拍我肩膀:“這就好!”
我也回给她一拳:“谢谢你在我困难的时候向我伸来了援手,救命大恩沒齿难忘啊男哥。周末我請大家吃饭,对了,周末我先還你一部分钱。”
她无所谓的道:“呔,那么客气就别当我哥们了,還什么钱啊你现在就還得起了嗎。”
“嗯,治病的钱借的還剩下了一些,先每人還一部分吧。”我对她笑了一下。
“那先還别人,我的,不急。”
“谢谢男哥,那周末我們一起吃饭。”
“别了,過段時間再說,又沒帮到你什么,而且你现在還需要花钱呢,现在哪好意思蹭你的饭。過段時間我保准不客气!”
开早会的时候,监区的同事都跟我一一的打過了招呼,我說周末叫她们出外面我請吃饭的时候,一個一個全都拒绝了。
不一会儿,她们又去巡早了,然后又去开所谓的什么会。
我又是一個人在办公室裡闲着,正发呆的时候,马爽进了办公室叫我:“张河。”
我回過头:“嗯?什么事马爽。”
“马队长让我過来叫你。”
马玲队长让马爽過来叫我,是什么事?开她们那神秘的会?
我马上站了起来,看来,应该是這事。
到底是什么会,我期待了那么久,总算可以加入其中了。
“走啊你愣着干嘛?”马爽過来拉我的手臂。
我跟着马爽,穿過楼后面,然后开锁上了往楼顶的楼梯,上到了楼顶后,在一個水池后面的小房子裡,我們B监区的所有同事几乎全在裡面,大家都站着,马玲马队长在上面站着,看到我进来,马玲队长对大家說道:“好了,从今天开始张河也是我們当中的一员。”
大家都不說话,看完我了看马队长。
我這才看清楚,马玲身边的一张很大的桌子上,放满了各种高档的烟酒還有很多的现金。
這個?烟酒现金,哪儿弄来的?
马队长继续說:“還是老规矩,已经全分好了。马爽,给他们分一下。”
马爽道:“好。”她走向桌边,拿起一條烟和一些现金,叫同事排好队過去领取。
我明白了!
這些钱和烟酒,应该是来探监的犯人亲戚朋友给犯人带的送的东西。好家伙!拿来分了啊!
老子怎么敢拿,這些犯人在监狱裡受尽苦楚,想吃块肉和一颗糖都那么难,要我把犯人的东西霸占,我的良心怎么過得去?
我走上去对马队长道:“马队长,别算我那一份,我不要。”
马队长板起脸:“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能要,這個是犯人的东西吧。”
马队长脸色表情变得可怕起来:“到了這时候,你想要反悔?我警告你,你反悔不了。你只有两條路。”
“队长,這些东西是不义之财,如果被人捅出去,我們会被弄去坐牢的!到时候惨的還不是我們自己?”我跟她解释道。
她坐下来,說,“就算有人捅出去,也需要人证物证的对吧?人证物证上哪儿找?我现在让你张河去告我們,去告,要是你能告倒我們的话。物证在這裡,人证是犯人和犯人亲戚還有你,你去告。”
想要把這件事告倒她们,的确是太难。
就算我去告,监狱领导不配合,不让我和女犯還有犯人亲戚好友接触到,我又怎么告?再加上這件事再怎么捅出去,会有人同情监狱的犯人?会有人来查?
兴许监狱的领导都有份,八成会有份,如果领导沒有拿一份,马玲马爽這帮小喽啰敢這么明目张胆。
我对马队长說:“就算不怕被人告,拿了這些,我的良心也不让我過得去。
“你放心,我們沒有全部克扣,只扣了一些。“马队长說。
“我不要。”我摇头。
转身要走的时候,马队长叫住我,然后开了一條烟,掏出烟盒开了,我看清楚了,是绿色的万宝路,点上一支:“张河,我說了只有两條路,要么收下要么离开這裡,沒有假装看不见這條路。”
“离开這裡?我不是你们招进来的,你要我离开就离开?”我有些不爽的看着叼着烟的马玲。
“不是我要你离开,我也只是個打工的,是老板要你离开。”她悠悠突出烟雾。
我明白了,這就是一條链子,马玲马爽只不過是最下面的小虾米,控制着這條食物链的大鳄都在上面。
“你也是被强迫的?”我问马玲。
马玲把烟头灭掉:“有好处跟着走就行,别太多废话。你知道的,你很多把柄握在我們手裡,想让你滚你就滚,想让你留你就留。甚至,我們想让你坐牢,你也要坐牢。”
“你们?你们?”
她口中的我們,康指导员监区长,甚至可能還包括了监狱的管理高层。
我有太多的把柄在她们的手中,不說和薛羽眉搞什么的那次,光是她们要告我殴打女犯人,就可以整死我了。如果她们让监狱的女犯還有骆宜嘉出来作证我打了骆宜嘉,骆宜嘉是乐意不迭,而其他的女犯人,都是马玲手中的傀儡娃娃,想怎么指使使唤就怎么使唤。
我无奈的压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低下了头。
我能怎么办?离开這裡?不在监狱做下去,可我能去哪?要不直接不干了,和王普混算了。這裡实在太肮脏了,我看着马玲,马爽,徐男等一個一個女同事,我怎么能和這帮人這么同流合污。這帮年轻的女孩子,为什么也那么肮脏?
“怎么样?”马队长看我。
我抬头看看徐男,徐男只是略看了我一眼,然后拿了她该拿的东西就走了。
“我不能拿。”我甩了一句话就走了。
跟在徐男身后下了楼,徐男回头看是我。
她只是无奈笑了笑,沒說什么。
我问徐男:“你也是被逼的?”
徐男不回答我的問題,继续走。
我又问:“徐男,为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也這样!”
徐男站住了,然后对我问道:“你知道小朱已经走了嗎?”
“啊!小朱走了?什么时候?”我大吃一惊,我居然還沒知道,也沒有留意,确实是早上开会沒见小朱。
“你請假的那天下午,她就走了。”
“也是因为這些事嗎!因为不拿犯人的东西嗎!”我大声问。
“是。”徐男继续往下走。
我跟着她身后:“徐男!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不会收這些东西的!”
她转過来大声說道:“你以为那么简单嗎!你以为每個人都能像小朱一样不收就是离开那么容易嗎?”
“你难道有什么把柄在她们的手中?”我惊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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