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笨蛋三人
“阿寧!我來看你了!你怎麼回事啊,又傷到了?”楚梟剛進宅子門就高喊出聲。
身後的宜安王踢了她一腳,“寧兒還須靜養,靜養,你懂不懂?你喊這麼大聲做什麼?你聽聽,方圓幾裏還有回聲!”
楚梟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捂住嘴。
二人才歇了聲兒,悄摸往裏走,結果後頭傳來謝文惠哭喊的聲音,哀痛欲絕、“響徹雲霄”的
“寧兒!我的女兒啊!娘來了!”
她一邊涕淚橫流,一邊就往屋內撲去,路過宜安王母女二人時,甚至帶起一股風,吹得二人感覺好生蕭瑟。
“.”
姜容與謝和雍原本正在聽一旁的小和尚唸經,這是他們倆從林郎中口中得來的建議。
謝和雍不理解,爲什麼靜養就要誦經禮佛?咱就是說,她這病和信仰的宗教能有多大關聯?她本身就不信這個,再一聽,有什麼用呢?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姜容也不懂這些,但郎中建議了,原以爲總有些道理.現在看來,還是建議郎中少提這些建議吧。
二人聽得昏昏欲睡之際,楚梟那嗓子將他們驚醒了。原本這聲沉寂下去,二人尚且心有餘悸,隨後,謝文惠的聲音就如魔音貫耳,由遠及近而來
謝和雍抽了抽嘴角。
她娘平日裏都很少這樣扯嗓子喊話,氣氛是烘托到位了,就是感覺有點費脾啊。
姜容從榻上起身,出去招呼人,又指了小廝叔叔的,給客人沏茶。
謝文惠看她躺在榻上,一副很虛弱的模樣,帶着顫音喚了一聲,“寧兒!!!”
“母親,我沒事。”謝和雍朝她尷尬地擺擺手,倒也不必如此激動。
謝文惠過去坐在榻上,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又上下左右看了看她的臉色,“臉怎麼這麼紅?莫不是發熱了?哦對,我剛纔瞧見宜安王和世女了,他們似乎帶了太醫。你等會兒。還有哪兒不舒服?”
“娘你壓到我小拇指了”
謝文惠一驚,急忙站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往後退了一步,滿臉愧疚,“你看娘,真是馬虎了!還疼嗎?”
謝和雍把那隻手抽了出來,甩了甩。
“嗐!我不是信裏說了嗎,我根本就沒事兒!您不是還忙着在京城做什麼生意呢嗎?就這麼離開,能行嗎?”謝和雍急得自己離開時,謝文惠就在籌謀着做生意賺錢。據她對母親的瞭解,這都過去這麼久了,她肯定已經着手了。
事實也確實如她所想。
彼時收到信,謝文惠與船行合作的生意正做的熱火朝天。只是,她一看家裏的寶貝疙瘩跟着她出來一遭就受了傷,都得停歇靜養了,她立刻就快馬加鞭趕過來了。
謝文惠坐在旁邊的杌子上,“這些事兒你就甭操心了,咱家又不缺銀子,犯不上太賣命。”
要是往日誰說這話,謝文惠都得呲兒她。可如今,她自己就把這話說出來了,彷彿她如何視金錢如糞土了一般。
廢話!孩子都出事兒了,還掙得哪門子銀子?做生意人,最講究的就是個目的性。她賺錢還能有什麼目的?她時刻都警醒自己不能忘記的,就是不管發展到什麼地步,不管是做什麼大生意掙多少錢,都要記得回家,永遠事事都以家裏人爲先!
“你這是傷到哪了?”謝文惠小心地打量着她,嘴上還嘀咕着,“我這回去,都得挨家法!你祖母不得抽我?你祖父肯定又要念叨,邊說邊哭,還有你父親,保不齊好幾日都不理我,跟我鬧脾氣!”
謝和雍被她這話說得失笑不已。
外頭,等了一會兒的宜安王領着楚梟和曹太醫進了門。
“哦喲!曹太醫,您都這一把年紀了,就甭跟着瞎跑了!隨便指一個學徒來就是了,也就是熬個藥的小事兒”謝和雍看見二人後頭的曹太醫,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楚梟一攤手,“嗐,她自己閒不住,非要跟來。我說你用慣了黃白郎中,結果她死乞白賴的,後來皇姨母也說她是國手,叫我把她帶着的。”
說着,她往謝和雍跟前一竄,坐在她牀榻邊上。
謝和雍臉一白,輕微“嘶”了一聲,然後小聲說,“你擠到我傷口了”
那一鞭子可謂是把她後背打得皮開肉綻,一直從右肩蔓延到左腿外側。她後來細細回想,那鞭子都不是簡單的皮質,裏頭怕是還加了金屬.好狠吶!
楚梟一下從原地跳起,然後連退兩步,又被宜安王踹了一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寧兒已經夠難受的了,你還在這裏笨手笨腳!”
正巧這時姜容端了湯藥來,宜安王過去接了碗,“來,義母餵你!”
謝和雍面露難以置信之色,“不,不用了吧?怎麼好勞煩您呢?我這”
“義母和你母親是一樣的,我們來就是爲照顧你,你不要有什麼拘謹的!”宜安王說着,端起那隻碗,舀了一勺藥,就給謝和雍喂到嘴邊。
“等”姜容還沒來得及攔,謝和雍遲疑了一下,就張口喝藥,隨後她就被燙到了嘴脣和舌頭都被燙得一陣灼痛。
隨後——
謝文惠、宜安王、楚梟三人不安地站在角落,看姜容從容不迫地給謝和雍喂藥。
他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般。
先取了軟枕,墊了墊子叫謝和雍側身倚靠着,避免她背部的傷口被觸碰到,然後端了藥碗,舀起,吹涼,然後喂藥。喝過藥,他又細心地幫謝和雍擦拭嘴角,再遞上一杯清水叫她漱口,遞上漱盂,又擦拭嘴角,最後換上一杯熱水,叫她喝了一些。如此這般繁複地餵過藥後,他又小心地給她借力,叫她坐起身,取了後頭的墊子軟枕,再扶她躺下。
整個過程快速、流暢、細膩
那三人看完,心下更加愧疚,一個個垂頭喪氣的。
看看人家!那才叫照顧病人!再看看她們,不是碰到寧兒傷口,就是讓寧兒再度創傷
“曹太醫,請您再爲妻主診一次脈吧。”姜容這才喚了曹太醫一聲。
曹太醫會意,忙不迭湊過去,替謝和雍診脈。
即便養了這麼幾日,謝和雍的身子也不可能大好,雖是有些許起色,但到底是不好的。
曹太醫摸着她的脈,眼珠子一個勁地動,眉頭越來越擰的緊,嘴上還不住感慨,“嘶咦.嘖.唉呀”
他每這麼感嘆一回,幾人就心驚肉跳一回,等她診完脈,其他幾人都感覺經歷了一次冒險似的。
“曹太醫,你這診脈是什麼毛病啊!稍微心態不好的,都叫你這反應嚇得半死了!”謝和雍翻了個白眼,滿臉嫌棄。
曹太醫頂着苦哈哈的一張臉,“謝小姐,不是我什麼反應啊你這個身子,是實在差的厲害.我也沒想到啊!”
謝文惠此時感覺自己置身冰窟,陣陣寒風如刀般颳着她的心,“曹太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呀!銀錢什麼的,都不是問題!用什麼藥我們謝家都捨得的!”
“是!宜安王府和魏家有的,曹太醫只管開!”宜安王也是揪心不已。
曹太醫重重地點頭,“老臣一定竭盡全力救治謝小姐!”
“哎呀,我真沒事.”
“你閉嘴!”其餘的人異口同聲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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