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宛清出嫁
張宛清今日嫁人。
這消息是他們無意間打聽到的,張家沒有邀請他們。
謝文惠與謝和雍躲在此處茶樓,瞧着對面的宅子放鞭炮、宴請賓客。
眼下,張家已經是各過各的。
張宛清是四房的孩子,所以這是四房的宅院。若非沒有足夠銀兩,或許他們都想回勐南隗。
原先的宅子,張誠敬回來後也賣掉了,換了銀兩,還分給了其他三房。現在大房住的是一套一進的宅子,離四房有些距離,但是在一條街道上。
這也是避免衝突和矛盾進一步激化。
聞氏與孟氏之間的恩怨,張誠敬也算聽明白了。不過,他們夫妻二人烏鴉落在豬背上,誰也甭說誰。孟氏對她做的那些事情亦是一無所知。
“士農工商,宛清這孩子,怎麼說也是四房嫡支的公子,就這樣嫁給商戶”謝文惠有些唏噓。
張家已經淪落到這般天地了麼?高價的嫁妝,就可以娶嫡公子,這簡直就是買賣!
外面好些人也是議論紛紛,說這親事過分,一個個言語間對四房充滿了鄙夷。
謝和雍也是有些茫然的。尤其,她記得張宛清好像是姜容的朋友。
“怎麼還不見你外祖母他們?不會不來了吧?謙姨母連自己的胞姐都不請了麼?”謝文惠嘀咕着,“也有可能啊,說不準是你外祖母不贊同這親事呢?”
“我們爲什麼躲在這裏瞧,而不是直接去找外祖母?”謝和雍看着她。這禮也備下了,人也到這兒了,但躲着???
“你還小,不明白。”
“.”
“來了!”
謝和雍順着她的視線往窗外瞧去,只見外祖母、外祖父兩個老人打老遠踱步而來,就像是尋常老夫妻飯後遛彎似的,連個小轎子都沒乘。
“瘦了,也憔悴了。”謝文惠心裏也不是滋味,二人本就比她的父母年歲大些,如今飽經風霜,顯得更加滄桑年邁了。
謝和雍回憶起兩個老人對自己的偏疼維護,也不由得嘆了口氣,“母親,此事還要繼續瞞着父親嗎?”
“瞞不住的。”謝文惠捏了捏眉心。這高大人手腳真快,她前兩日已經在京城瞧見有一家店鋪正在整修,即將開業,那牌匾她瞧了分明是繁樓。
“我一會兒就給你父親去一封信,看看他打算怎麼辦吧。”謝文惠也是有些無奈,也不知道夫郎能不能承受的住。
謝和雍先說了自己的看法,“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張家也吃了教訓。現在,外祖母已經無官職在身,張家也散了,接兩位老人回勐南隗頤養天年得了。”
“那得你祖母說原諒纔是,畢竟她纔是受害者,你可別輕飄飄地帶過去。”謝文惠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外祖母這事做的確實不厚道。”
“官場的事情真複雜。”謝和雍感嘆。
“家裏的事情也不逞多讓。我瞧着張家子孫後輩,沒了你外祖母在,照樣生龍活虎的,也沒見哪個餓死。一家子老大不小有胳膊有腿的,非扒在別人身上吸血,如今沒辦法寄生了,就靠聯姻找新的寄主,這不是和螞蝗一樣麼?”
二人說話間,瞧見張誠敬夫婦進了宅門。沒多久,這張宛清就出來了。
“誒,你瞧,那孩子是不是宛淵?”謝文惠突然拍了拍謝和雍示意她去看站在張宛清身邊的男子。
謝和雍臉色有些凝重地點點頭。確實是本該關在謝家莊子上的張宛淵,他旁邊關係貌似很親近的,竟然是楚梟!他們兩個,是一起進京的?楚梟竟然完全沒與她知會一聲
“走吧,時候也差不多了。咱們還得給新人添上一份嫁妝壓箱呢。”謝文惠招呼着自家女兒,一起去張家送禮。
“放心去吧。”張宛淵捏了捏張宛清的手背,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張宛清點點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許久未見的阿淵哥哥,隨後,他把視線移向楚梟,有幾分敵意。
“時辰也差不多了,很快我們就會再見的,快上轎子吧。”張宛淵微笑着接過紅蓋頭,替張宛清蓋上。
原本這該是長輩來做的禮節,只是張宛清執意要張宛淵來,再加之四房本就對他有所愧疚,而張宛淵又帶來了世女殿下,因此,大家便也都順水推舟了。
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就隨了他的意又能如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我們來的不算晚吧?喲,世女殿下也在?”謝文惠故意跳過了張宛淵,問了張家這些個人,又叫人搬上一箱禮物,“我和寧兒來添箱。”
謝和雍眉頭緊皺,朝着楚梟點點頭,目光又瞥見了張則瑜,朝她露出個微笑。
張則瑜也是向她頷首,嘴上無聲地做了個口型,在說“謝謝”。
謝和雍知道,她說的是外祖母被釋放的事情。不過,誰讓那是最疼愛她的外祖母,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雖然場面一度很尷尬,但添箱畢竟也是善意,四房沒理由拒絕。
張誠敬與孟氏再瞧見謝文惠和謝和雍母女,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這陣子發生了太多事了,多的就好像過了一輩子似的。
送走了張宛清,這一羣人都進了四房宅子說話。
沒辦法,人家來都來了,雖然人不多,可都是添了箱、給了錢的,總不好連口茶都不奉上吧。
只不過,這一波人湊在一起有些尷尬。
茶奉上。
屋內只剩了張宛淵、楚梟、張誠敬夫婦、張則瑜一家,以及謝和雍、謝文惠母女。
最先打破這安靜場面的是張誠敬。
“我對不起謝家。寧兒,外祖母羞於見你!”說着,一輩子要強的老人灑下熱淚。
謝文惠與謝和雍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對方。
說別放在心上?可謝瀾是真的險些遇害;說沒事?張家現在也是真慘;說都是一家人?這又好像在打老人家的臉。
張則瑜一家起身鞠躬道謝。
張維瞧着穩重了不少,而張則瑜反倒像是解開了心結,很有一股灑脫,唯有鄭氏瞧着不大好,一副很受打擊的模樣,整個人都感覺丟了魂似的,就這麼按部就班,張維叫做什麼,他也木然地跟着做。
這也難怪,短短几個月,他的妻家、母家都受到了巨大的重創,從一個風風光光的管家夫郎,變成了現在這有點落魄的模樣換了誰都很難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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