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降臨
那黑色閃電,當然是項羽和他胯下的悍獸烏騅。在離開神祕人與暴君龍羣對峙的山口後,項羽就騎着烏騅一路向前疾行,趕往千江嶺的內圈。
雖然不知道神祕人是誰,也不知道神祕人說的話都意味着什麼,但是看到神祕人以遮天般的偉力封印住了一百多頭暴君龍後,他就決定相信這個人了。不管怎麼樣,單憑神祕人出手攔下了對秦楚具有巨大威脅的暴君龍羣這一點,項羽作爲秦楚的護國王,於情於理都應該對其懷有一絲信任。至少暴君龍羣的這個問題上,他們意見統一。
而更重要的是,當項羽聽到神祕人讓他趕進千江嶺的囑託時,那蒼老的聲音裏,帶着分明的沉重與憂慮。正面看到神祕人近乎一手遮天的力量後,項羽就知道,此人已經強到了一種不能言喻的境界。而若連這樣的人都感到擔憂,那麼前方將發生的事,該有多麼恐怖?
燭龍——目前最關鍵的信息,似乎就是這個充滿神祕十數天前張良提到過,現在神祕人又說到了。項羽能夠想到,在這個名爲“燭龍”的存在背後,就是這一戰爭、混亂、甚至災難的終極所在。但是現在的他還是不能想象,“燭龍”到底是什麼?不親眼看到,所有人都無法想象的。
項羽神色凝思,一臉的肅穆下,牙關也一直緊咬着。一直騎着烏騅疾速前行的他,除了右手抓着武器霸天刃外,左手始終按在自己的腰腹部,用力的壓着。而寬厚手掌的縫隙處,落滿了一片殷紅的血跡。那是項羽身上的傷。在陵城戰場上,先後經歷白起、屍魔、暴君龍等等敵人的殘酷戰鬥後,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傷痕。從左肩到左臂,從後背到腰腹,各種各樣的傷勢不計其數。
一路上,他都是頂着滿身傷痛挺過來的。雖然血被魔藍封住,不再流出,但是裂開的傷口並沒有絲毫癒合,項羽他也沒有時間去做任何緊急的醫務處理,就任由傷口這麼開着。
然後血跡漸漸凝固,傷口又開始發炎,但是他也沒辦法,爲了能追上暴君龍羣的蹤跡,他一路上不敢耽擱,只能是硬撐着。直到現在,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嚴重,甚至幾處發炎的傷口都有了化膿的跡象,但是他也沒辦法,還是硬撐着往前趕。其實要不是有着強健的體魄和堅韌的意志,就憑這一身重傷,早就夠項羽死在路上了。而項羽他自己也不知道,帶着這傷重的身軀一路往前,他到底還能做些什麼?但是他就是沒有停下的念頭。就是頂着一股氣在向前。
他胯下的烏騅也是一樣,明明帶着項羽狂奔了千里路,就再是悍蹄也該給大地磨了個透頂。但是它也沒有一點會停下的意思,連同眼睛一樣的漆黑中,四蹄始終狂於是左手按住疼痛的傷口,右手握緊霸天刃,項羽就這麼堅定地向前了。
腳下的這條大道,是千江嶺唯一的一條軍道,對於一直參與着秦楚事的項羽而言不論是他,還是他胯下的烏騅,都對這條路再熟悉不過。因此一路疾馳之下,他們自然而然地就避開了重重軍防設立的障礙,以最快的速度前行。時至此刻,他們已經趕到了千江嶺的內圈範圍,百米之外已經能看到風景秀麗的烏江水了。就要到了,項羽忍着滿身的傷痛,在心裏默唸着。同時他又不禁疑惑,這麼靜謐旖旎的山水中,神祕人所擔憂的到底是什麼,所謂的燭龍又在哪裏。
心中費解,但項羽還是堅定地向前趕去,想着先趕到了江岸邊,再思考接下來的對策。然而就在此時,項羽不經意的一揚目光,卻看到在千江嶺山水之上的天空中,泛起了一片奇異的景象。看到那奇異的一幕後,項羽不禁詫異。天色……變了?——千江嶺以西。千江嶺西面的山嶽下水岸邊,劉邦和花木蘭的神情忽然變了。
自從抵達千江嶺內圈以後,劉邦和花木蘭就一直停駐在江水西面的岸口,藉着山嶽疊影規避身形,隱隱觀察着山水環境間的各種變動。期間,劉邦一直在心裏默默計算着時辰變化,眉宇間始終凝着一份憂慮,而花木蘭則是在不斷地喫着東西,除了必要的警覺外,她嘴裏一刻也沒有停下咀嚼的動作。
這樣的沉寂保持了很久,直到幾分鐘前,都沒着疾風馬,一邊遙望着遠方的山勢地形,一邊皺着眉頭喊道,“燭龍的身影好像千江嶺上方停住了。”聽到韓信的話,扁鵲和宮本武藏都感到一陣驚詫。尤其是扁鵲,淒冷的目光幾乎頓時就變了。他很清楚千江嶺是什麼地方,於是不由更加震驚,爲什麼燭龍會停在那裏。深覺異樣的扁鵲不由擡起目光,靜止地看着駐停在遠方天空中的金紅,但是手中緊緊抓着魔龍水晶,並沒有多說什麼。而張良,在剛剛的時間裏一直暝着雙眼,全力散發出強大的靈魂意識,去感知着在五感之外更遙遠的信息。一路上,他們的速度其實很難追上遨遊長空的燭龍,爲了更加確定燭龍的狀態,張良不得不長時間放出靈魂意識,時刻監察着遠空裏那片蔓延了千米的金紅。但就在韓信的話音落下不久,他忽然就從瞑目中睜開了雙眼,瞳孔中一閃光芒,聲音冷靜地說道。
“我感應到了很多強者的氣息,在千江嶺裏,已經聚集了很多重要的人——楚王、漢王、神匠墨子,人屠白起,還有花木蘭,他們都到了千江嶺!”聽聞此言,韓信下意識就眉目一展,但他的欣喜還來不及出口,就聽到張良說出另一個可怕的消息。
“但是我還感應到了暴君龍的氣息——暴君龍羣,也已經全部抵達了千江嶺!”
那金紅就像一種詭異又無形的生命,在純淨的天穹中攀爬着,蔓延着,此起彼伏的呼吸着。熄滅了長風,又吞噬了雲霧,然後無聲無息間,它就淹沒了大片的天空!那金紅在以很快的速度侵襲,它是在有意識的向外蔓延,它在佔領空域!劉邦和花木蘭恍然驚覺起來,心懸在咽喉中,驚駭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但是他們的震驚太遲了,當他們從那奇異的景象中驚覺過來時,那片金紅,以及淹沒了幾乎整片天空!
烏江之上的天空,山水之上的天空,千江嶺之上的天空!正在迅速地被染成一片金紅,一片無邊無際的金紅!——千江嶺以南。當山風掠過漫山松林,松濤還是那麼朗朗動聽。站在山腳下,緊鄰着千江嶺內圈的地面上,墨子目光死寂。他看着倒在自己身旁的那具焦屍,看着那具一動不動的,慘不忍睹的屍體,心中忽然像是被人當空一錘,有些錯愕得不敢相信。白起真的已經死了?
而自己還活着?!在機甲的掩蓋下,不受控制的淚水幾乎淌滿了墨明明是早就下了決定與決心,但是現在白起真的死了以後,墨子卻感到一種巨大的,不能言語的悲涼。這真的是宿命嗎?墨子不禁會想。所以最後他爲了罪與救贖,親手殺了白起,而白起因爲心中緊守的那點友情,終究對他下不去手。
命?他的心忽然變得很沉,很重,每跳動一下都會感到很痛。墨子感覺自己要站不住了,沉重的心情像是要把他壓倒在地了。可是諷刺的是,悲哀的是,休眠的機甲保持着僵硬而堅定的站姿,像是枷鎖着他的身軀,讓他連放鬆倒下去這一件事都做不到。好像命運在不斷強調和暗示他,白起就是要死去倒下,而他就是要站着活下去。這就好像是他的罪——白起死了是白起該有的懲罰,他活着也是他應得的懲罰。
於是墨子用力地擡起目光,他不想再看到白起的屍體了。去看什麼都好,但他真的不想再看到死得如此殘忍的白起了。然而也就是這時,移過目光的墨子才恍然發現,頭頂上的天空,似乎變了一個顏色。“和平守望者”的眼睛已經不再亮光了,透過機甲看到的景象都是低光降色的,但是墨子還是從那略顯黑白的畫面裏,看出了天空顏色的異常。
天空,似乎變成了紅色。不,好像不是紅色,而是……一種類似紅色的,奇異顏色!這恍惚的瞬間,墨子沉重的心情被壓下了半分。從目光直達心裏,的深深驚疑,開始讓他驚覺起來,在他和白起拼死相殺時,外界是不是有了什麼變化?千江嶺,是不是發生墨子和死去白起所在的地方就在千江嶺內圈的南面邊緣,往內再走百米就能看到烏江水。而此處地勢較高,左右上下都沒有掩蔽視線的景物,一眼望去,就能遠遠看到在烏江環繞中的中央山嶺。也就是站在這個特別的位置,才讓墨子的視野變得很開闊。他於是用力壓下了心中的沉重之情,緊凝目光就朝四面八方望去。
一望之後,墨子整個心間都震撼了起來。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發現,自己身處的環境,這千江嶺之上的整片天空,都被一種奇異的紅色所淹沒。而就在遠處中央山嶺的背後,那紅色匯聚最深的天空中,正涌現着某種未知的氣息。——千江嶺以北。
在千江嶺北面外延的山脈地帶,一狼一馬並道齊驅,以極快的速度在向着千江嶺衝進。灰狼奎狼二灰的背上馱着三個人,分別是重傷的宮本武藏、身軀空陷的扁鵲、以及懷抱言靈古書的張良。雖然馱着三個人很是負累,但是艱難時期,二灰也只能緊咬利齒,拼了命地往前狂奔。而在灰毛奎狼的旁邊,一匹黃鬃白蹄的烈馬也在以極快的速度奔馳着,馬背上騎着的是一頭赤發,手握長槍的男子。
那是韓信。在離開咸陽宮後,韓信找到自己早時留在外圍森林裏的疾風馬,騎上馬後一路緊隨着羋月和宮本武藏的蹤影趕赴黑地。但是天空與地面的行徑畢竟有差別,韓信的行程也比羋月他們晚了一些。因此當韓信趕到黑地的時候,整個黑地都已經在燭龍的重生中變成了一片廢墟。所幸張良還安然無恙,於是半路相遇,並從張良口中得知了整個事件的驚天逆轉後,韓信便立即與張良他們一起前行。緊隨着遠方天空中那抹綿延千米的金紅!
“前面就要到千江嶺了!”韓信駕着疾風馬,一邊遙望着遠方的山勢地形,一邊皺着眉頭喊道,“燭龍的身影好像千江嶺上方停住了。”聽到韓信的話,扁鵲和宮本武藏都感到一陣驚詫。尤其是扁鵲,淒冷的目光幾乎頓時就變了。他很清楚千江嶺是什麼地方,於是不由更加震驚,爲什麼燭龍會停在那裏。深覺異樣的扁鵲不由擡起目光,靜止地看着駐停在遠方天空中的金紅,但是手中緊緊抓着魔龍水晶,並沒有多說什麼。
而張良,在剛剛的時間裏一直暝着雙眼,全力散發出強大的靈魂意識,去感知着在五感之外更遙遠的信息。一路上,他們的速度其實很難追上遨遊長空的燭龍,爲了更加確定燭龍的狀態,張良不得不長時間放出靈魂意識,時刻監察着遠空裏那片蔓延了千米的金紅。但就在韓信的話音落下不久,他忽然就從瞑目中睜開了雙眼,瞳孔中一閃光芒,聲音冷靜地說道。
“我感應到了很多強者的氣息,在千江嶺裏,已經聚集了很多重要的人——楚王、漢王、神匠墨子,人屠白起,還有花木蘭,他們都到了千江嶺!”聽聞此言,韓信下意識就眉目一展,但他的欣喜還來不及出口,就聽到張良說出另一個可怕的消息。
“但是我還感應到了暴君龍的氣息——暴君龍羣,也已經全部抵達了千江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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