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色是刮骨鋼刀
他找來一塊比較細的磨刀石，用力粗磨一會兒，銀鏡表面發黑的氧化銀保護膜就被磨掉了，
露出了裏面亮白反光的純銀，但此時的銀面已經被破壞得有些粗糙了。
林睿又找來一些石灰石，碾成粉末後，加上一點水，在鏡面上抹勻了，
然後就用一塊細膩的絲絹，沿着銀鏡表面用力擦拭。
饒是林睿有着一雙麒麟臂，幹起這活來，也累得不行，
小半個時辰後，地上起碼銼削掉了好幾錢銀粉後，銀面終於再次光滑到可以隱約看見人臉。
整個過程中，銀鏡的厚度，也肉眼可見地變薄了小半分。
尹氏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塊絲質的抹布，仔細擦拭了一下青石板的地面，
把地上的銀粉抹到一個罐子裏，這些銀粉可以重新熔鍊。
不過因爲銀粉太細，還有些氧化了，火耗估計會很高。
尹氏看到林睿將銀鏡磨亮了，頓時高興的給林睿捏肩錘背。
林睿卻有些不滿意銀鏡的光滑度，他決定將石灰石粉末弄得弄精細一些。
他想到了初中化學課本上最衆所周知的那個實驗：“石灰水吹二氧化碳”。
因爲析出的蓬鬆絮狀沉澱，肯定比現在的石灰石粉末要細。
不過，把理論變成實踐，還是着實花了他半個下午的時間、返工折騰好幾次，纔算搞定。
第一次他在加料環節就出了點小意外，倒生石灰時，因爲粉塵蓬起，
他下意識眯眼後退、手一哆嗦，結果“唰”一下倒進去太多。
然後水甕就跟自熱火鍋一樣咕嚕嚕煮冒泡了，雖然沒炸，但瓦甕受熱不勻，
很快爆裂開一條縫隙，鹼水流了一地。
幸好他準備充足，還能重來。
吹二氧化碳環節，因爲沒吸管，只能用蘆葦杆替代。
但最初效果依然不佳，可能是他呼吸太快、吐出的氣二氧化碳濃度太低。
他只能每次深吸氣後儘量多憋會兒，等眼前發黑身體缺氧了，才猛烈呼出。
幾經周折，最後終於得到一罐絮狀沉澱。
對肺活量的鍛鍊效果，幾乎跟游泳半個時辰差不多。
期間還碰到一些其他的困難，比如“發現生石灰裏本身有雜質，需要把雜質過濾掉，
才能得到純淨絮狀沉澱”等等，好在都一一克服了。
林睿嘗試了一下，發現光有石灰粉還不夠，因爲過一會石灰粉就會結塊了，那樣摩擦時，
還是會操作銀鏡的鏡面，好在系統教會了他正確的做法，添加了一些火山灰作爲粘合劑。
又添加了一種植物清油，作爲潤滑劑。
傍晚時分，他終於弄出了這個時代最細膩的研磨劑，
用剛纔那塊銀鏡繼續摩擦，又花了半個多時辰，纔算是大功告成。
他自己品鑑了一會兒，覺得如果剛纔的銀鏡相當於180P分辨率的話，
那他現在磨出來的這塊起碼等於720P甚至1080P分辨率。
林睿還在銀鏡外面，塗上了一層他發明的保護武器的防護油，以延長銀鏡的抗氧化時間。
將這塊銀鏡遞給尹氏後，林睿就興沖沖的出門，找來工匠，
開爐熔化了許多銀錠，澆鑄了許多方形的銀鏡。
林睿找了幾個可靠的工匠，教會他們怎麼弄出絮狀沉澱的碳酸鈣。等到了傍晚時分，工匠們便磨製出了數十塊方形的銀鏡。
林睿讓人做了幾個木框，將這些銀鏡都緊密的鑲嵌進去。
工匠們的技藝高超，如果不湊近了觀察，
幾乎看不出銀鏡中間的縫隙，只會以爲是一整塊銀鏡。
林睿將幾面大銀鏡，搬進尹氏的臥房，放在靠近牀的幾個位置。
尹氏納悶的問道：“公子，你搬這麼多銀鏡進來做什麼？”
林睿嘿嘿一笑道：“夫人，天已經晚了，該歇息了。”
林睿有個習慣，他晚上運動的時候，喜歡點很多蠟燭。
她掐了林睿一下：“公子，你將那些鏡子撤走吧，怪羞人的。”
“夫人，這樣不是更有情調嗎？”
這天晚上，他們比以往多折騰了一個多時辰。
第二天，嚴氏和呂玲綺的房間裏，便用上了大塊的銀鏡。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她們得到這種高清的銀鏡，都非常開心，
紛紛使出渾身解數，獎勵林睿這個發明家。
這直接導致林睿最近十多天，腰就一直處於痠痛的狀態。
看着鏡子中憔悴的自己，林睿感嘆了一聲：“色是刮骨鋼刀！”
他暗自決定，暫時離開洛陽城這個蝕骨窟。
正好，楊修那邊傳來消息，說長沙太守張羨背叛劉表，
鼓動周邊的桂陽郡、零陵郡以及武陵郡，同時扯起了反抗劉表的大旗。
劉表雖然因爲年紀越來越大，沒有了逐鹿中原的進取心，
但在荊州地界，他肯定無法容忍有人敢捋他的虎鬚，
所以他第一時間便派遣大軍，前去討伐張羨。
如此天賜良機，林睿自然要以楊修的宛縣爲根基，開始圖謀荊州的南陽郡了。
原來，揚州的戰局瞬息萬變，袁術被曹操與孫策的聯軍屢次大敗，
如今只能呆在壽春城中苟延殘喘。
孫策佔據了揚州的吳郡、丹陽郡和會稽郡，
曹操則佔據了揚州的廬江郡，以及豫章郡的部分城池。
等這兩人合夥滅掉壽春城中的袁術，估計就會開始瓜分九江郡的地盤了。
曹操的大軍佔領豫章郡的艾縣之後，長沙郡的桓階就代表長沙太守張羨，
前來聯絡孫策和曹操，目的是讓張羨、曹操以及孫策三方結盟。
桓階早年當過長沙太守孫堅的功曹史，孫堅推薦他爲孝廉，後被朝廷任命爲尚書郎。
桓階因父親去世返鄉奔喪，正趕上孫堅在攻打劉表時戰死。
桓階便冒着生命危險前去拜見劉表，請求爲孫堅送喪。
劉表被他的義氣所感動，就把孫堅的屍首、靈柩讓他帶走了。
孫策自然記着桓階對孫家的恩德，所以很痛快的就同意了與現任長沙太守張羨結盟。
與孫策成功結盟後，桓階便來見曹操。
曹操現在本來就和孫策是盟友，面對桓階的請求，自然也不會拒絕。
順利與孫策、曹操這兩位強大的諸侯結盟成功，張羨才底氣十足的，反抗劉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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