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貧僧，是來化緣的
“多謝曹兄的幫助，不但找到了兇手，還發現了預料之外的變數，算我皇城司欠你一個人情。至於你們要找的【地瑤花】，我也會信守諾言幫忙的。”
“地瑤花？什麼東西？”曹安一愣，看向了一旁的三陽和尚。
三陽和尚面露微笑：“龐都知果然消息靈通，知道我等此行是來尋花的。”
龐士擺擺手，回道：“連你們青衣署都收到了消息，我皇城司自然也不會充耳不聞。剛纔聽到應旗主提及【七文樓】，就猜到你們此行的目的了。”
“不知，龐都知準備如何相助我等？”
“我現在要去城南追繳贓物，大概會領隊離開一個時辰，夠了吧？”
“夠了，多謝龐都知。”
……
簡單的交流結束了，龐士拖着當鋪老闆，帶着自己的下屬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轉過頭，三陽和尚還一臉欣喜的說道：“今日能得皇城司相助，曹安你功不可沒。回到署內，我定向提司大人上報你的功績。”
“你確定他們這是在相助？”曹安一臉的茫然。
按照他的設想，鬼市既然歸皇城司管，那借助他們的人手展開調查，肯定比自己三人去忙活更方便。
這直接扭頭就走，也算幫助？
“自然算是幫助。他們在此，我們的調查就會受到諸多限制。如今龐都知領隊離開，咱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與人講道理了。”
曹安：？？？
你確定講道理這事，需要支開皇城司的嗎？總感覺這次的調查工作，不太妙啊！
……
連續兩次立下大功，曹安如今也算得到了三陽和尚的信任，把一些淺薄的機密，告訴他聽。
地瑤花，一種傳說中能修復根基的五品靈藥，受無數武者追捧，每次出現都是有價無市。
而最近的一次，正是在三天前的七文樓裏，當時被拍出了極高的價格。
“這花有問題？”
“花本身沒問題，但此花只生長於黑水瑤池，那地方，是咱們署正大人心心念唸的地方。”
曹安點點頭表示明白。
若是普通的買賣，犯不着這麼糾結半天，但若是要調查地瑤花背後的產地，就沒那麼容易了。
天生天養的寶地，憑什麼分享給別人？這不是自斷財路嘛，七文樓也不是傻子，這一趟調查註定不會太順利。
“不用擔心，等會你旁觀即可，一切交給我來處理。”三陽和尚十分有自信，領着曹安與應火絨，就來到了七文樓前。
紅瓦金檐，門楣高懸，這規模放在鬼市中，也是標誌性的建築，曹安至今想不明白，爲什麼應火絨會找了三天沒找到。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沒這位的迷路，曹安也不會有今日的收穫。
三陽和尚大手一揮：“曹安，吾觀你昨日抓賊時，所用陰陽鎖被損壞，今日你又立大功，去裏面隨便挑一件兵器吧，我買單。”
曹安：！！！
“真的嗎？”
“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放心挑便是。”
“多謝三陽大人！”
……
許諾一件寶物作爲獎勵，曹安十分激動的踏入了七文樓中。
站在大堂內，四周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商品，看的曹安目不暇接，從刀劍到古籍，應有盡有，似乎每一件都不是凡品啊！
看到三人到來，導購的活計連忙跑過來迎接：“三位貴客裏面請，有什麼需要的嗎？咱們店裏什麼都有。”
三陽和尚帶着氈帽走在最前，看不到那閃亮的大光頭，言談舉止更像是九流出生的粗人，十分慷慨的說道：“曹安，你想要何種兵刃？儘管開口吧。”
“我想要一柄寶刀。”曹安迫不及待的回道。
三陽和尚似乎把他的【必中手銬】，當成了什麼陰陽鎖的東西，昨日抓賊時斷裂，想補償他一番，曹安自然不會拒絕。
而關於自己的兵刃選擇，他這一路上也有過考量。
江湖武者大多慣用劍，畢竟劍法講究靈動飄逸，行走江湖看着更帥氣。而署衙中人則是大多喜歡刀，講究勢大力沉、鐵血搏殺。
曹安兩者都愛，不過既然入了青衣署，那日後肯定能借閱署中祕籍，請專人指導，修煉刀法必然是事半功倍的。
現在就缺一柄好刀了。
活計聽聞，連忙向着一旁引路：“三位貴客，來這邊看看吧，這些都是削鐵如泥的寶刀。”
三人來到一處櫃檯前，架子上成列着一柄柄寒光四溢的利刃，看的曹安眼花繚亂。
“哪柄更好些？”曹安向着三陽和尚問道。
三陽搖搖頭：“哪柄都不好，這些頂多是九品刀刃，真正的好東西在二樓雅間。活計，我們要品茶，去叫你們家掌櫃吧。”
聽到三陽的話，活計眼前一亮，這可是遇到行家了呀。
七文樓有七文樓的規矩，開在這混亂的鬼市裏，好東西可不能隨便示人。
剛纔提及的‘品茶’，放在勾欄院裏是夜宿的意思，放在這七文樓則是買高端貨的暗語，那可是大買賣啊！
活計連忙一陣點頭哈腰：“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三位貴客上二樓雅間吧。”
“嗯，帶路吧，聽說你們最近從鼠道那，弄到了一批南陽的刀？”
“喲！爺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啊！三日前剛到的貨。”
“拿出來看看吧，南陽的刀重勢不重力，算是很不錯的入門刀。”
三陽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來時逼叨叨的佛意全沒了，反而化作了鬼市行家，滿嘴都是黑話，你到底是不是和尚啊？
上了二樓，這的客人明顯更少了。
當然，護衛的高手也更多了，畢竟是大宗交易，防止宵小搗亂是必須的。
入了雅間坐下，沒過多久便有一位八字鬍的中年人到來，一臉笑意盈盈的，身後還有兩位小廝捧着木盒。
“鄙人是這間七文樓的掌櫃，真是怠慢三位了，聽聞貴客想要看刀？我們這的都是精品，一定適合您的需求。”
掌櫃說着，讓小廝把手裏的五個錦盒打開。
一時間，寒光四溢、勁氣迸發，五柄刀刃哪怕只是剛剛出鞘，便已經散發出了凌冽的氣勢，一看就是好刀，讓曹安大爲意動。
三陽和尚更是直接上手，右指輕輕撫過五柄刀鋒，陣陣的鋒鳴在耳邊響起，看材質、聽聲音、感氣息，很快便有了結果。
“五柄刀中，有四柄來自南陽，其中又數這一柄最好，達到了七品巔峯的水準。”
聽到和尚專業的評述，掌櫃的笑容更勝了。
“貴客一看就是行家啊！此刀名爲【百水】，重量輕，卻能在揮刀時斬出百丈飛瀑之勢，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好刀啊！”
掌櫃看到了大買賣的希望，賣力的吹捧起了自家寶刀來。
在普通武者眼裏，八品的武器已經算是好寶物了，放眼整個鬼市，能拿出七品武器的店鋪屈指可數。
掌櫃很有自信，愛刀的武者看到此刀，絕對會挪不開眼睛的。
曹安也確實如此。
【百水】形如其名，似雁翎腰刀，刀尖微微上翹，刀面如山河般百紋奔流，秀麗中帶着大氣磅礴的刀勢。
哪怕是剛入門的曹安，也不禁被此刀吸引。
當然了，是否要買下，還要取決於三陽和尚的財力。
畢竟這位掌櫃，開口要價便是15萬兩白銀，讓曹安當場吸了口涼氣。
再看三陽和尚，這位居然還贊同的點點頭：“南陽的七品寶刀外流極少，雖說你這價格高了些，但也在情理之中，這刀我要了。”
不還價？還有這等財大氣粗的老闆？
掌櫃的笑容簡直比面對親爹還真誠，一個勁的誇讚他們有眼光。
快速讓小廝去取契約，掌櫃向着三陽討好的問道：“這位貴客，您看是直接用銀票結錢？還是以物換購？”
作爲鬼市的商鋪，七文樓支持現銀、銀票、財寶置換等多種交易方式，總有一種適合客人的。
不過今天，他們有幸見證了另一種交易方式。
只見三陽和尚把自己的氈帽取了下來，露出那閃亮亮的大光頭。
然後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理，面色祥和端莊，雙目中充滿了佛意，衝着掌櫃微笑道：
“貧僧，是來化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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