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房中密道
全身籠罩在黑袍裏,像是位冷漠的送屍者,生與死,在她眼中都一般無二。
“她或許不是人。”身旁的丁節,給了曹安一箇中肯的意見。
對此,曹安並沒有迴應。
被商會衆人懷疑爲妖獸,並非單純是性格怪異,更因爲這孩子有着生人勿進的實力。
此刻除了應火絨與莊老外,其餘人完全無法近身,哪怕是商會的保鏢,都被一股力量擋在三尺之外。
這對於一位9歲女孩來說,絕對不正常。
曹安有些奇怪的看向丁節:“你依舊懷疑她是妖嗎?可你似乎並未想要出手?”
“哈哈,不是所有妖都需要抓的,斬妖司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兢兢業業。”
丁節草莽出生,並不講究風度,一屁股坐在了茶桌上,從小袋裏掏出兩枚丁香,自己嚼一顆,又遞了一顆給曹安。
這東西,在這地方就像是口香糖,據說有緩解口臭的作用,曹安也沒拒絕,扔一顆在嘴裏,試試味兒。
看到曹安的融入,丁節也是豁達的點點頭,彷彿是閒談一般,開口道:
“前幾年,上江城的治安並不好。那時我遇到了一隻五米高的妖獸,正在襲擊路人,我看不過,衝上去與他拼命。也是這契機,我加入了斬妖司。”
“所以,你很恨妖怪咯?”曹安反問道。
“以前是很恨,可惜現在,只是想混口飯喫而已。”丁節聲音低啞,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了。
“我見過妖怪一口吞下三個活人,我二話不說,提起武器就把那妖怪殺了。”
“這不是很好嗎?”
“好?呵,我回過頭去,發現有上百名無辜的百姓,死於刀下。”
“沒找到兇手?”
“找到了,我甚至還動手了,可惜,結果是我被關入了牢裏,靠着關係才撈出來的。主使者是位朝官,而我沒有證據。”
丁節的聲音裏,充滿了落寞,一種無力感讓他的滿腔熱血化作了泡影。
比起妖,人更可怕。
深吸一口氣,掃去心頭的陰霾,丁節指着那位跳大神的憨憨說道:“妖有好妖,人有衰人,別看我這兄弟古怪,他的手法,可是一把尺。”
“哦?怎麼說?”
“妖與妖獸不同,妖之所以能化作人形,混於人間,其最關鍵的便是修行。也就是俗稱的‘道行’。”
妖行道,是蛻去妖身,化作人形的關鍵。
就像那南山學院的道家書樓裏,木白花魁就是在修道,她的道行之高,就連斬妖司都看不穿。
簡單來說,就是妖獸有了文化,不再是本能的嗜血狩獵,而是融入了人類的世界裏生存,斬妖司自然將其擺在了與人相等的位置。
是好是壞,就不再是一棍子打死了。
“原來如此,多謝丁兄的解答,你的話,讓我茅塞頓開。”曹安拱手向着丁節表示感謝。
丁節到是十分疑惑:“關於妖物,想來曹兄在司天監也學過吧,何來茅塞頓開一說?”
“不,確實是茅塞頓開,丁兄的話,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曹安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話中也是若有所指,讓丁節心中一驚,難道他不小心說漏嘴了什麼?
正想追問,別院之中又來了一夥人,正是朱獻回到青衣署搬來的人馬。
數了下,大概也就30來人,不多,但這是青衣署的全部了。
金鱗十二釵,土屐十八僧,青衣署五旗旗主全部集結,這架勢,只有上次提司聽曲被抓纔有的待遇。
“接到你的求援,我就馬上趕過來了。”潘金鱗帶着自己的隊伍,依舊保持着金光閃閃的造型。護衛是他的職責,曹安既然在傳訊裏點名了讓他來幫忙,那必然有所安排。
倒是這三陽和尚,爲何也跟了過來?閒着沒事幹?
三陽依舊是面如春風,帶着自己的小僧們走到小九的面前,竟然齊齊道了聲佛禮。
“阿彌陀佛,小九施主,我們又見面了,聽聞伱在這,特意過來想討教一些佛法。”
一羣和尚,向一個小女孩討教佛法?
小九擡起腦袋,十分冷淡的回了句:“你還沒死啊!”
“是的,貧僧僥倖還活着。”
“以後多把腦袋埋土裏,爭取長出花來。”
“是,多謝小九施主指點。”
曹安:???
是我瘋了,還是這世界瘋了?爲什麼他們的談話,我完全沒聽懂呢?
算了,管好自己吧。
“潘老哥,跟我過來砸房子吧。”
“啊?砸房子?”
“沒錯,把屍體先弄出去,這屋子直接開始砸吧。”
“可這不是破壞現場了嗎?”
“現場已經沒有任何線索了,所以我要砸一個出來。”
潘金鱗設想過很多調查的過程,可曹安的想象力,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估。
“行,你要砸,那便砸。兄弟們,今日加練啊!”潘金鱗鼓了鼓自己的肌肉,帶着他的金鱗十二差衝了上去。
錘子?
不需要的,體內的金鱗銳氣護體,提起拳頭就開始錘牆。
身後的三陽和尚也是大爲震驚:“原來破案這麼簡單啊!我也來。”說完,和尚們也開始用腦袋撞牆。
咚!咚!咚!
一時間,青衣署的衆人像是發了瘋一般,一羣人手養,一羣人頭養,開始對着牆壁自殘。
丁節看在眼裏,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普通的官署辦案,都會努力保護好現場,曹安這直接帶頭破壞,還真是頭一次見。
達斯看到這場景,更是忍不住哀嚎起來:“大人啊,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呀,破案就破案,怎麼砸起我的屋子啦。”
“不砸屋子,我哪知道線索在哪?”
“可、可那女孩不是說了,她自己就是兇手嗎?”
“頑童之言而已,我青衣署的火絨大人,不是說了小九心地善良嘛。”
“就那麼隨口一句話,您就排除小九不是兇手?”
“不然呢?我信你而不信她?”
曹安側過頭,目光中帶着玩味的深意,看了達斯一眼,讓達斯的心裏猛的一顫。
一旁的丁節有些看不過了,走過來想要勸說兩句。
誰知曹安已經先開口了:“我排除小九,是因爲此案中死者不止兩人。小九的出現是個意外,也是因此,才逼得兇手不得不出刀殺人。”
“小九逼兇手出刀?不太對吧。”丁節眉頭一皺:“小九若是已經站在了門口,兇手還敢當着她的面出刀不成?”
“當然敢,甚至他敢當着所有人的面,出刀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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