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幽怨的妙醫聖手
畢竟只是一羣專注殺妖者,不涉及人心險鬥,扯不上朝堂紛爭,至少在百姓們眼中,斬妖司更像是守護者,保他們一方安寧。
但現在,斬妖司被人堵着門口罵了,而且詞句間越罵越兇殘,十惡之罪不斷往他們頭上扣,怕是誅九族都不爲過。
斬妖司的人坐不住了,衝着馮昭呵斥道:“馮侍郎,我敬你是朝廷命官,你這般無禮之舉,我定要去聖上面前參你一本。”
“你想去就儘管去。”
馮侍郎也是拼命了,從懷裏取下一段染血的白布,紮在頭上,高聲怒喝:“我馮家若滿門遭難,我馮昭今日就撞死在你們斬妖司前。”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管斬妖司有多兇,馮昭現在就是豁出這條命來拼,你又待如何?
真有一位侍郎撞死在門前,他們斬妖司也別想好過了。
一時間,斬妖司氣焰大跌,就連都尉都不得不壓下火氣應對。
“馮侍郎,伱來我這尋死覓活的實屬無理,我斬妖司何曾謀害你們馮家了?”
“哼!我馮家大宅上百人染毒,命懸一線,現已查明是妖物所爲。若非爾等蓄意謀害,怎會落得如此慘狀。”
“馮侍郎!你這話說的,斬妖除魔這是我等分內之事,但若是妖物難纏,一時間查不出也是必然的,如何能怪在我等身上?”
“少說廢話,青衣署曹水繡入我馮宅,僅僅半刻鐘便查明瞭妖物,並率隊斬殺。你們若非見死不救,那就是你們斬妖司欺世盜名!”
馮昭一把將新鮮出爐的妖物頭顱摔地上,妖血四濺,宛如一根刺,狠狠的扎進了斬妖司的心裏,也引得圍觀者議論紛紛。
斬妖司調查了兩日而無所獲,青衣署只調查了半刻鐘,便斬獲了妖孽。
要麼就是你們故意的,要麼就是你們不配‘斬妖’二字,此刻是容不得半點臺階下。
都尉看到圍觀者越聚越多,也知道此事不好善了,只能硬着頭皮說道:
“馮侍郎,我知你救人心切,但你來我斬妖司鬧,也救不了你們馮家人啊!我願與你去同請太醫,定能治好他們的毒。”
“不必了,鐘太醫現在就在我馮家大宅之中,被爾等耽擱數日,已是毒氣攻心,藥石無靈。現在能治的,唯有你們斬妖司。”
“什麼?我們能治?您這是開什麼玩笑,我們……”
“我沒開玩笑。是曹水繡告訴我的,你們若是不治,今日別想善罷甘休!”
馮昭完全聽從了曹安的計劃,就是一口咬定斬妖司能治,你們說不能?那我便罵道你們能。
“換一張!”馮昭向後伸手,隨行的書生連忙遞上一張新的徼文。
“斬妖司厚顏無恥、爲虎作倀、包庇妖孽、離經叛道、惡貫滿盈、襟裾馬牛……”
還在罵,就一直罵!
看看馮昭身後,一羣被請來的國子監學生奮筆疾書,真就堵在他們門前,一邊寫一邊罵,還不帶重複的。
看的斬妖司都尉兩眼一黑,他何時受過如此委屈,竟讓人堵住大門叫罵,差點怒而拔劍。
可真要動手嗎?
那馮侍郎看架勢就是來自殺的,擺明了拉你們所有人陪葬,殺害朝廷命官,這罪名可擔不起。
都尉無法,只能狠狠的瞪向身後的丁節。
“此案是你負責的吧?你怎鬧出如此荒誕的結果!”
丁節知道事態嚴重,連忙告罪:“這,屬下的確沒能尋到妖物,是屬下失職了,願領責罰。”
“責罰?責罰有什麼用?現在是要解決!你,去給馮家醫治,務必把他們都治好。”
聽到這話,丁節也是一愣。流星大錘聳拉在身旁,滿臉的無奈。
“大人,您看我這粗人,是會醫術的嗎?我……”
“我不管你會不會醫術,總之必須把馮家人治好。青衣署曹安,這名字天天在我耳邊繞,他點名了你能治,你覺得是空穴來風嗎?”
都尉赤目一瞪,語氣中明顯帶了火氣。
同爲一個部門,大傢俬底下有一些小動作,他都可以當做沒看見,但你不能把麻煩惹回斬妖司來。
現在擺明了曹安是看破了你的門道,點名了要你治,你再不動,那別說是兵部,就連斬妖司都保不住你。
丁節臉上時青時白,感覺是憋屈的緊,好半天才嘆了口氣,急匆匆的從後門離開。
太醫署鐘太醫,舉世聞名的妙醫聖手,連他都感覺棘手的羣體中毒事件,真的有人能治嗎?
有的,那就是毒物本身。
……
半個時辰後,一騎快馬飛馳而出,匆匆入了馮家。
曹安只是瞟了她一眼,嘴角便露出了笑容:“去通知馮侍郎回來吧,醫師來了,馮家有救了。”
來者一襲白袍,頭戴斗笠,看不清真容,甚至未報名諱,爲何知道此人能治?
簡單啊!
來者是位女子,而恰好曹安知道能治者,也是位女子,這不就對上了吧。
女子走到鐘太醫身旁,行個萬福:“小女子能控制毒素蔓延,並準確掌握毒素配比,想來以太醫之能,定可將其驅逐吧。”
“額,若是如此,自當沒問題。”鐘太醫瞟了眼曹安,也不知這位去哪請來了高人。
控制毒素蔓延,精準掌握毒素配比,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啊!
廢話,她都不是人了,自然能做到。
曹安看到事了,悠哉的回到了臥室裏品茶歇息,兩個時辰後,房門被人敲開了,治病的女子款款而來。
毫不避諱的摘下斗笠,露出那花容月貌的絕世容顏,星點的汗珠落於發角下,目光中滿是幽怨的看向曹安。
“曹先生,您把奴家趕出家門,又逼得奴家奔波勞碌,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木白,你可是六葉花妖,小小奔波,哪能難倒你啊!”
沒錯,若是天底下有能治療【六葉七蛛毒】者,那必然就是眼前這位木白花魁了。
因爲她的本體,就是六葉花妖。
若非需要隱瞞身份,她甚至可以直接將患者體內的毒素吸出來。
而曹安讓馮昭威逼斬妖司,就是要借丁節之名,逼這位出手。
“您是何時察覺到,我與那斬妖司丁節,有聯繫的?”
“從第一次見面就懷疑了。”
曹安給木白倒了杯香茶,相對而坐,藉着繚繞的茶氣,二人第一次坦誠相談。
“你我第一次相見,是在教坊司,丟了官印多大的事,你竟坐在那整整一晚,丁節都沒能發現你的妖身。”
“而這次,更是簡單的兩株草本妖物,也讓丁節查了整整兩日沒結果。”
“他的瀆職之罪,可是不小啊!”
“我很好奇,你們與斬妖司到底是何種關係呢?是時候該說一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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