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危機來襲

作者:昆喵
安王,萬景帝的第四子。

  主動放棄太子位的爭奪,甘願做一位閒散王爺,爲人處世溫文爾雅,外界可謂是好評如潮。

  只見他頭戴冕冠,身穿華服,五官深邃看不出奸邪之氣,臉上的笑容頗具感染力。

  “哈哈~諸位抱歉啊!孩子有些鬧,來遲了一步,恕罪恕罪啊!”

  “哪裏哪裏,安王宴請我等,是我等的榮幸啊!”

  “哈哈,是小王的榮幸纔對,今年又有如此多的才俊,真乃我大興幸事啊!”

  主動道歉、熱情謙遜。

  這位的出場,讓曹安見識到了極強的親和力,或許這感覺在很多人身上都能體會到。

  但他是一位皇室王爺,這態度,是不是美好的有些過分了?

  畢竟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身爲王爺,還是能在萬景帝耳邊吹吹風的,剛入場,就有無數官員前去巴結他。

  這其中,自然不包括曹安的。

  他聯想到前日木白的告誡,覺得還是低調一些的好,退居一側,想要旁觀這位王爺的一舉一動,再下判斷。

  可他不上門,這位安王倒是對他頗爲惦記。

  遊走在官員之間,很快便發現了曹安所在,二話不說婉拒了所有攀談,主動走過來。

  這架勢,曹安也知道躲不過了,只能硬着頭皮應付,主動見禮道:“新進水繡曹安,見過安王。”

  “不必多禮,曹水繡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貫耳啊!就連聖上,都對你大爲讚許。”

  “哪裏,都是下官本職工作而已,豈敢受聖上謬讚。”

  “謙虛啦!你的本事可不小,聽聞朝中有人保舉你入樞密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此番話,讓周圍旁聽者大爲羨慕。

  曹安果然還是厲害啊!竟被保舉入樞密院?這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吧,真是未來不可限量。

  只是,這番話在曹安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這安王果然不簡單,臉上笑眯眯的,突然就給他來這麼一手,明顯是想試探他的心思。

  曹安現在可是兇名在外的,青衣署定然不想把他送走,唯二有交情的龐士與馮昭,也沒有保舉過。

  這話說出來,明顯是無中生有,想試探他脫離青衣署的意願,也就是龐士所提醒的,是否有意向給皇室賣命。

  樞密院是大興王朝最高的情報組織,能選入者除了能力,還需要絕對的忠誠。

  可惜曹安的忠誠,從來都是留給自己的。

  向着安王拱手行禮:“多謝王爺賞識。但下官師出司天監,師傅臨終前,曾算出我有一份機緣在青衣署,如今機緣未至,怕是要辜負王爺厚愛了。”

  “如此啊!那真是可惜了。”

  正聊着,一位侍從突然走了過來,在安王身旁耳語道:“王爺,世子聽說這裏有表演,在後院吵鬧着要看,王妃也勸不動,您看……”

  安王一聽,似乎也無心與曹安攀談了,轉過身,有些無奈的朗聲道:“小兒頑劣,也想來此熱鬧熱鬧,諸位,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

  “世子大人頗具王爺之風,見識不凡,怎能叫頑劣呢。”

  衆人的馬屁落下,沒過多久,安王妃便帶着世子,走入了會場中。

  六歲大的小子,似乎也並沒多少怯場,十分淡定的跟着母親一路行來,問安入座,倒是頗有幾分皇室的風範。

  只是這麼一打岔,曹安倒是沒有再與安王有交集,安全度過了這次的問詢。

  ……

  會武宴,其實更像一場青年才俊的交流會。

  三杯水酒下肚,主菜上桌,歌舞表演也開始入場助興。

  賓客坐在會場中,從一開始的陌生,到漸漸熟悉吹捧,官場上的交際,此刻在這裏形成了一個縮影。

  自然地,也有一些性格孤僻者,不太合羣,例如曹安就是其中之一,面對閨秀們的撩撥悶聲不動,看着頗爲古怪。龐士說好的要關照他的,看他一個人在那發悶,自然不樂意了:“曹安,看你平日那放蕩不羈的模樣,怎麼?來了人多的地方,放不開了?”

  “沒有,我只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你也別喝了,清醒點!”

  曹安的一道厲聲催促,讓龐士腦子瞬間一清,酒都醒了三分,睜大了眼睛看向曹安。

  “哪裏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

  “你看看周圍,這表演不太對勁!”

  酒過三巡,月華初升,會場四周已經點起了漂亮的花燈。

  此刻的會場之中,賓客們已是半癡半醉。

  有擴談胸中抱負者,有感嘆世事無常者,宴會至此,可謂是賓主盡歡。

  但曹安很清醒,因爲他接到過木白的警告,也知道小九就站在圍牆之外,只要沒走出會場,危機依舊有可能出現。

  而現在,危機真出現了。

  宴會之上,暖場的表演依舊在繼續,而這一輪所出場的,是一夥戲劇班子。

  主演的戲子臉抹妖血,手握狼形圖騰,宛若威風凜凜的將軍,穿梭於會場之中。

  身側伴舞者,亦是婀娜多姿、雍容華貴,鮮花、掌聲、喝彩,讓這場表演波瀾壯闊。

  “這是,《荒狼歸朝》的橋段?”龐士第一時間認出了戲劇名。

  當年的荒狼軍威臨四方、蕩寇無數,其中就有一段班師回朝時,百姓狹道歡迎的場面。

  如此熱烈的橋段,放在宴會上表演,並無問題。

  但問題就在於,這橋段集結了曹安所擔心的所有元素。

  荒狼血、妖獸皮、上品綢緞、花卉、胭脂、墨彩……

  “所有東西都齊了,這些人,不會就是……伱快用望氣術看一看,能不能感覺到殺氣!”龐士也急了,手握腰間,這纔想起在入宴之時,武器已被全部卸下。

  “看不出來!他們選擇這場戲,就是想用那荒狼血壓過了殺氣。”

  曹安緊繃着身體,全神貫注的觀察局勢。

  此刻的戲班一行,已經開始在會場的賓客中間穿梭,若是此刻發動襲擊,常人實難防範。

  但他們要如何襲擊呢?

  入場前的檢查絕對不少,戲班子手持的武器,不過都是道具而已,根本沒有殺傷力,身上似乎也沒有可藏武器的地方。

  曹安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憶內河碼頭爆炸案的細節。

  浮於水面的油脂……必須摧毀的痕跡……

  漸漸地,他將目光定格在了伴舞者的身上。

  相比起萬衆矚目的荒狼圖騰,伴舞者不過是這場演出的配角,身披綵衣,手攜長綢,爲得勝歸來的將軍喝彩。

  但不同的是,爲了舞蹈方便,普通的戲子都會選擇絲帶,講究輕盈飄逸。

  而眼前的戲班,卻是揮舞名貴的綢緞,花式雖豔麗,卻更爲厚重,普通戲子難以駕馭。

  可這些人,竟舞的如此輕鬆?

  曹安靈光一閃,想到了關鍵,站起身來大聲怒吼:“小心這個戲班子,他們手裏的長綢有問題!”

  運用上了氣勁的加持,曹安這一聲吼,宛若平地驚雷。

  正在享受天倫之樂的安王被驚醒了,身旁的護衛,更是條件反射的拔出了兵刃。

  可惜爲時已晚。

  只見舞者們一躍而起,踩着同伴的肩頭,借力躍於空中,手中長綢飛舞,直逼賓客而去。

  不,不是向着賓客的,而是向着他們身後的花燈燭火。

  這夥人的目標,不是刺殺某一位官員,而是全殲。

  轟!

  長綢沾上燭火的那一刻,爆發了沖天的火光,宛若一條猙獰的火龍,在今夜的安王府上空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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