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阴牌 作者:未知 我对那三條佛牌也好奇,就问那都是什么东西。方刚笑着說:“想知道這都是什么?好說好說,你可以问我,一個問題100块泰铢。” 看到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倒把我气乐了,心想他還真是明码实价。我数了三张100元的泰铢,說:“付钱可以,但你不能骗我,否则以后我再有生意也不会找你。” 方刚笑了,把钱拿過来揣进胸前的口袋:“我方刚在這行裡混了十几年,是出名的认钱不认人,让想我骗你,我還嫌浪费時間呢!” 這话我相信,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方刚吸了一大口雪茄,說:“那個蜘蛛配尼泊尔星月菩提,能招夜间八方财;第二個是印度海蛇,加持過九头蛇王咒,能保护平安;第三個是燕通,能让我变成性超人!” 我无语,看来他是在用佛牌给自己进行全方位保护,安全赚钱之余泡女人,简直是无敌了。 我问方刚:“李先生儿子的那件事要怎么处理?你发给我的引灵方式太复杂了,去哪找什么灵媒?” 方刚哼了声:“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只管介绍对象,至于婚后生不生得出孩子,跟我有狗屁关系。” 我苦笑:“這生意我一分钱沒赚到,就算看在這份上,你也得出出力啊?” 方刚說:“你以为我大老远跑到罗勇是旅游来了?” 我问什么时候开始办事,他說:“晚上再去,要午夜十二点钟以后才有效果。” 我问:“方大哥,那块佛牌到底是什么来路?碰了就会倒霉?” 方刚拿出手机,调出我之前发给他的图片,指给我看:“這块牌的正面,是那位出嫁当天被车撞死新娘的黑白婚纱照片,牌身是用坟场土烧成的,上面嵌了几样阴料。這個塑料珠是她婚纱头花上的装饰品,铁钉是她棺材上的棺钉,這個小铃铛,是她出殡那天魂幡上的铃铛。” 我听得浑身发冷,又忍不住问:“那、那這小块白纱布是?” 方刚凑近我的脸,面无表情地說:“這是她下葬时,裹尸布中的一小块……”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果汁,手都在颤抖,方刚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我问:“到底去哪找什么灵媒?” 方刚說:“你有沒有兴趣?那個過程可是很刺激的,跟通灵差不多!” 我立刻表示反对,說从沒见過鬼,也不想见,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就像小勇似的。方刚說:“当灵媒沒有危害,只是接下来的两三天会昏昏沉沉,几天后就好了。你要是不当,那就去找個人来当,但不管找谁,也得出钱請,你自己考虑吧。” 沒办法,我只好应承下来,但要方刚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从晚饭后开始,由方刚指导我背诵那段经咒。我毕竟還年轻,而且天生记忆力好,第二天下午就已经背得很熟。方刚满意地对我說:“可以安排施法了,昨天告诉你的施法過程,都记住了吧?”我說沒問題,掏出手机给還在工地施工的老李打电话,告诉他今晚午夜十二点开始,让他们做好准备。 晚上九点多钟,老李给我打来电话,语气中透着惊惶:“田先生,我总觉得小勇今晚有点儿不对劲。” 我问:“怎么回事?” 老李說:“吃晚饭的时候,這孩子就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和他妈,那眼神特别冷,還不时做出冷笑的表情,就像一個陌生人或者仇人似的。我问小勇你怎么了,他也不回答,就冷笑着吃饭。刚才我又看到他在阳台玩绳子,往自己手腕上缠,一道又一道地缠,缠完了再解开,已经玩了一個多小时,会不会出什么問題?我真怕他会上吊自杀!” 我询问方刚,他說:“告诉事主,把孩子关在卧室裡,别让他出来,屋裡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尤其不要有凶器或者绳子一类的东西,等我們到了再說。” 大概晚上十一点钟,我和方刚来到老李家,泰国地处热带,从三月到十一月基本都是夏天,现在是九月,晚上更是闷热,在方刚那辆连空调都沒有的破车裡,我們俩都热得不行。到了老李的公寓,上楼敲门沒人开,我俩轮流用力敲,半天沒开门,倒是把邻居震醒三家,老李家却丝毫沒反应。我问:“会不会是他们已经睡着了?” 方刚摇摇头:“之间已经和他们打過招呼,而且睡得再死,也不可能還不醒。這种老式公寓隔音效果非常差,连邻居都能听到,他们会听不到?” 我想了想:“难道是煤气中毒?” 我和方刚互相看了看,都說不准,我又敲了几下门,掏出手机准备报警。這时,门内响起开锁的声音,我连忙說:“你们听,裡面有声音,有人开门!” 门慢慢打开,小勇站在屋裡,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們。我說:“小勇,你爸妈呢?” “他们在屋裡睡觉……”小勇回答。 方刚很不高兴:“真有人睡得比猪還死!”进了屋,小勇默默地打开冰箱,给我們倒了两杯果汁放在桌上,就站在旁边也不說话。我俩正好又热又渴,拿起来就喝,方刚坐在沙发上喝果汁,看到柜子上放了一個小红布包,就打开,裡面果然是那條阴牌。 我凑過去看,方刚說:“快去把那对夫妻叫醒,時間不多了,事后再看。”我去敲卧室的门,沒人开。推开进去,发现老李夫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似乎還在熟睡中。 我叫了几声,两人沒醒,心想怎么会睡這么死,屋裡也沒有煤气味儿啊。走到床边,我用手推了推两人,仍然沒醒。扒开老李的眼皮,觉得很沉,瞳孔也有些放大,很像药物中毒的症状。我把老李扶起来,掀开薄被,才发现這两人的双手双脚居然都被绳子牢牢捆着! 我大惊,连忙去解绳子,這时觉得头开始发晕,竟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我心知不对劲,支撑着跑出屋,方刚手裡還拎着那條阴牌,可头却垂到一边,眼睛半睁着。我勉强走到桌旁,坐在椅子裡,方刚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昏迷。 這时,小勇慢慢走過来,站在我面前,伸手从方刚手裡拿過那條阴牌,平静地說:“你能帮我嗎?”从他嘴裡說出来的话,语调却完全是個成年女人。 “帮你什么……”我很费力地吐出几個字。 小勇說:“我想回家去,找我丈夫,他一直在等我。” 我赶紧问清楚:“你到底是谁?” 小勇啜泣着:“结婚那天,我們的婚车被撞,我丈夫重伤,我却死了。为什么偏偏是我?又为什么偏偏在我出嫁的当天?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吓得魂都飞了,嘴也不太好使:“這、也不是我、我們的错啊。” 小勇很生气:“我本想回家,可一個人用法术把我拘回家,竟然让我为他服务,說可以给我自己积累福报……我相信了,但那個人成功之后就抛弃了我,把我扔在路边。這個讨厌的小孩把我捡回家,還将我戴在颈中,我只好附进去。” 我回答:“我想我可以帮你,但你为、为什么要這么做?是不是给我們下药了……” 小勇笑了:“那对夫妻太不诚实,我求過他们好多次,就是不送我回家,今晚還說要找法师把我锁回佛牌裡。我不想回到那個阿赞家中,我要回清莱,我的家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