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男扮女裝
孟玉菀的聲音一出,敲門聲頓時停止了,她等了會兒,沒有迴應。若是洛娘,應該會直接說話的呀?
孟玉菀心懷疑惑的打開門,而這一開門,她卻愣在了原地。映入眼簾的不是洛娘風韻猶存的臉龐,而是一位蒙了白色面紗的女子,她的身旁跟着一個青衣的小丫鬟,模樣生的很是機靈。
那蒙面女子看到孟玉菀的模樣也愣了愣,她聽說鎮南王包養了青樓的一個小丫頭,還以爲是什麼樣的天姿國色。方纔聽那聲音,清脆如黃鸝,婉轉千回,甚是勾人。
不過這模樣,有些差強人意……女子的目光轉向了孟玉菀的身後,像鎮南王那樣挑剔的,看上的應該是這個有幾分姿色的?
儘管心中有些疑惑,那女子面上還是維持着笑容,一雙眼睛彎彎的像是新月,她轉過身子直視着菀花,輕聲道:“請問是孟姑娘麼?”
被無視的孟玉菀挑了挑眉頭,姑娘?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向來被稱作小丫頭的她,覺得姑娘這個稱呼放到自己身上,實在是有些好笑。
菀花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面的,她敏感的感覺到來者不善,不由得伸手將孟玉菀藏在了自己的身後,在孟玉菀驚訝的眼神下,主動點頭:“對,我是!”
“鎮南王已經同我們家姑娘訂了婚約了,是聖上賜婚,日後還請姑娘你離王爺遠一點兒,別做些沒意思的事兒!”那小丫頭插空說了這一大段話,她說起這話的模樣很是得意,搖頭晃腦的。
“青爾!你瞎說什麼呢?”女子瞪了眼小丫鬟,乾淨的眉眼之中含着一抹責備。
孟玉菀在一旁靜靜的觀察着,她並不知道鎮南王是什麼模樣,也不知道這兩人來找自己做這個下馬威是什麼意思。
“奴婢又沒瞎說,本就是事實啊!”
“你還說?”女子瞪了瞪那小丫頭,又轉過頭衝着菀花溫溫和和的笑,“你別聽這丫頭瞎說,妾身還不太瞭解王爺,日後還需要姐姐您多多指導呢!”
菀花沒有說話,她皺眉瞅了眼孟玉菀,這麼小的丫頭,怎麼會認識那樣的大人物?還被人當做情敵對待?
孟玉菀也是一臉茫然,她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腦袋,問:“二位姐姐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們並不認識什麼鎮南王!”
那蒙面女子聞言一愣,她的目光成功的轉回到孟玉菀的臉上,這仔細一看,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方纔她只看到了被毀去的那一半,沒有仔細打量右臉。
細長的眉,圓滾滾的眼睛
蒙面女子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遺憾,若是沒有毀容,應該是個上好的美人胚子。
一旁的青爾見狀,有些不高興了,她努着嘴瞪着孟玉菀,心中很是不滿意,覺得這小女孩長得醜話還多。
“大人說話的時候,小孩子就安安靜靜的呆着!”
孟玉菀抽了抽嘴角,她看這主子行事風度十分得體,而這丫鬟就截然不同了,說話不經過大腦,咋咋呼呼的像個小孩子。
“我家妹妹說的是,奴家一個風塵女子,哪裏有幸能得到王爺垂憐啊!奴家確實不認識鎮南王,不知姑娘是否認錯人了?”菀花用自己的身子擋在前頭,不讓那兩個人用目光掃視孟玉菀。
蒙面女子剛想說話,一旁的丫鬟又開始作死了,“不可能!我們家少爺親眼目睹鎮南王在這青樓包下了一個丫頭!”
“聽這位姑娘的意思是,奴家騙你們?”菀花一副可笑至極的模樣,“我還巴不得與當朝王爺沾上一星半點的關係呢!又怎麼會否認呢?”
蒙面女子見自己帶來的丫頭說話冒冒失失,溫和的眉眼也冷了冷,她衝着菀花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既然如此,許是我尋錯人了,實在是對不住!”
菀花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兩人目睹着那蒙面女子離開,菀花有些懷疑的看了眼孟玉菀,“阿囡,你可認識鎮南王?”
“自然不識!”孟玉菀從前在宮中參加皇帝壽宴時,倒是遠遠的瞟見過一次,但那距離太遠了,實在是沒有看清楚模樣。
陸尚幫着孟玉菀搬去了張仵作的家裏,起初他聽見張仵作認下這麼個女徒弟時還不相信,見孟玉菀說這話時模樣認真,纔去張仵作的身邊問了一句。
原來是真的,張仵作認下了一個學徒!六扇門裏頭的人都知道,張仵作是不收徒弟的,他常說仵作這一行,遭人看不起,不願意收徒禍害了別人。
這回收下一個徒弟,成了轟動六扇門的大事,衆人都在翹首以待,到底是個什麼角色能讓張仵作破例。
張仵作告訴孟玉菀,如果要當仵作,從此以後只能男扮女裝。這個決定無疑是
她穿着陸尚年幼時的衣裳,寬鬆的布料鬆鬆垮垮的掛在她瘦小的身子上,頭髮綁成了男孩的模樣。
陸尚站在張家大門口停下了腳步,他蹲下身子認真的注視着孟玉菀,“你會後悔嗎?以後不能再像個正常的姑娘一樣,年紀到了就尋個良人,成親生子。”
孟玉菀微笑,“成親生子?就我這模樣,有誰肯要呢?”
因着孟玉菀年紀小,模樣又被毀了,住進張家並沒有人說閒話。反而那些街坊領居還挺心疼她的,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
她也是住過來才知道,張仵作不僅是個仵作,他還兼職開了一家醫館,自己當大夫。平時不用處理屍體的時候,他就領着孟玉菀去山上挖草藥。
這些日子,孟玉菀深刻的明白了自己以前知道的那些知識都還太淺薄,也不知她是有天賦還是怎麼,只要張仵作稍微提點一下,就能自己悟出個所以然來。
索性孟玉菀對學醫也有興趣,醫館裏的書有很多,她可以一邊慢慢學習怎麼驗屍,一邊學習分辨各種藥材的用法。
這些日子裏長安倒還算平靜,沒有出什麼事兒,又是大熱天,生病的人少,張仵作也閒了下來,連帶着孟玉菀都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瞅着書。
張仵作仰躺在搖椅上,蒲扇揮着,伸手掏出酒壺搖了搖,空蕩蕩的。他瞅着那看書認真的小丫頭,輕聲咳嗽兩聲,擺出師傅的架勢,道:“阿囡,去給我沽點兒酒來!”
孟玉菀跟張仵作相處了這些日子,覺得他實在是個不在乎禮儀尊卑的人,才嗤笑着搖頭:“一天天喝酒,你也不怕喫壞了身子!”
張仵作兩眼一瞪,“幹嘛幹嘛?這纔剛當上徒弟,就不把爲師放在眼裏了啊?”
聞言,孟玉菀癟了癟嘴,“那酒館的老闆娘回鄉了,酒館沒開門,說是過兩天回來。”
也不知道這張仵作是怎麼回事,偏生愛那一家酒館的味道,別家的酒味他都不喜歡。孟玉菀第一次去的時候不知道,隨便找了個酒肆買了些回來,結果全讓這人給倒掉了。
老頭子眼裏飛快閃過一絲異樣,他打着哈欠撐了個懶腰,起身望了望外頭的光亮,“別看書了,走吧!跟老頭子我一塊兒採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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