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傾城公孫
蘇昱辰搖了搖頭，只能暗罵一聲古龍的世界夠危險。就在這時，熊姥姥也看見了止步不前的蘇昱辰，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你要不要喫糖炒栗子，很香的，剛剛現炒的。”
蘇昱辰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也不說話，熊姥姥不禁有些心裏發毛，實在是蘇昱辰的眼神太平淡，平淡到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就在她忍不住心裏打鼓想要退走的時候，卻發現四周詭異的安靜了下來。明明幾步之外，行人如織，但一切聲音好像都在飛快褪去，好像……好像有人在自己耳邊按了消音鍵，又或者自己本身就是個聾子？
熊姥姥心裏一驚，正要退去，卻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忘記了怎麼移動腳步，甚至她有些懷疑，自己還有沒有腳？
就在她心神不寧的時候，一旁幾個一身酒氣，提刀攜劍的江湖人走了過來，熊姥姥能看見對方在開口說話，但卻聽不見對方說的什麼。
就在她暗自着急時，那幾個江湖人走了過來，輕輕的推了她一把，下一秒，所有聲音又重新回到了耳朵裏，不遠處的叫賣聲，小孩子的哭鬧聲……
“你這老太太，是不是聾了？”那個推了熊姥姥一把的江湖人罵道。
熊姥姥下意識開口道：“什麼？……你說什麼？”
那漢子一愣，隨即罵罵咧咧的道：“這還真是個聾子，算了算了，她也不容易。”
說着，他用手指了指籃子裏的糖炒栗子，做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熊姥姥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蘇昱辰，就看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莫名的心裏打了個哆嗦，她捂了捂籃子，弱弱的道：“不……不賣了。”
“嘿！你個老太婆，你敢耍老子。”那漢子有些掛不住臉，氣急敗壞的道。
蘇昱辰扭頭笑了笑，道：“她的糖炒栗子比較貴，被我包下了。”
那漢子不忿道：“貴？有多貴？難道我們還喫不起？”
蘇昱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熊姥姥，扭頭道：“一顆栗子，一條人命。”
那幾個結伴的漢子臉色一變，齊齊朝後退了幾步，手已經搭在了刀把劍柄上。
蘇昱辰笑了笑，對熊姥姥道：“你的糖炒栗子，我都要了，跟我走吧。”說完，當先朝着前面走去。
熊姥姥略一猶豫，晃晃悠悠起身跟了上去。幾步之後，兩個人如幽靈般消失在前面。
身後，幾個江湖漢子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隨即齊齊打了個冷顫，一鬨而散的朝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
一處路口的臺階上，蘇昱辰席地而坐，伸手一招，熊姥姥掛在胳膊上的籃子就落到了蘇昱辰的手中，他伸手拿起一顆栗子剝開，隨口道：“我還以爲你會跑。”
熊姥姥也不再僞裝，她冷哼一聲，聲音就像二八少女一般嬌嫩：“我能跑的了麼？”
蘇昱辰一邊剝着栗子，一邊回答道：“跑不了，而且我還會把你腿打斷。”
熊姥姥嬌笑一聲，始終保持着三尺的距離，嬌聲道：“你捨得麼？”
蘇昱辰擡起頭掃了她一眼，熊姥姥的嬌笑聲硬生生打斷，她從蘇昱辰眼中看到了認真，認真到說打斷她的腿，就絕不會食言。
“你這人，難道就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還是鐵石心腸？”熊姥姥咬牙切齒的道。
蘇昱辰似笑非笑的道：“你讓我對着一張七老八十的臉憐香惜玉，你覺得現實麼？”
熊姥姥笑嘻嘻道：“我明白了，你是想看我的臉麼？男人啊！”
蘇昱辰拍了拍手中的栗子殼，道了一聲味道不錯。這才擡起頭，道：“你錯了！你長的是美是醜，跟我毫無關係。我也不在意。原本我沒打算見到你，但既然遇到了，那就說幾句話。”
說着，蘇昱辰話音一轉，道：“你知道你哪裏露出破綻了麼？”
熊姥姥看了自身一圈，不由問道：“哪裏？”
蘇昱辰淡淡的道：
“第一，你的眼睛。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怎麼可能有一雙妙齡少女的眼睛？而且你的眼睛開合之間，偶爾還是會露出一絲精光，精通內家心法的高手一看就知。”
“第二，你的手。你雖然故意摸黑了手掌，但是掌紋還是太過柔和，皮膚太過細膩，七老八十的人，可不會有這樣的一雙手。更何況，還是一雙整天在鍋邊炒栗子的手。”
“第三，你的鞋。哪裏會有老太婆穿着一雙紅色繡花鞋的。沒有老太婆會穿的這麼豔麗，即便是衣着豔麗的青樓的老鴇子，也是以深色爲主。”
熊姥姥喃喃自語道：“我竟然有這麼多破綻麼？”
蘇昱辰點了點頭。
熊姥姥嬌笑一聲，衣袖一拂，伸臉上一抹，再落下時，滿頭黑絲垂落如瀑，露出一張二八年華，即便帶着面紗，亦是明豔動人的臉：“那這樣呢？”
蘇昱辰看了看，好像看透了一切，讚歎道：“果然是傾國傾城。憶往昔，開元盛世，公孫劍舞，一舞而動四方。”
隨着蘇昱辰說着讚歎的話，公孫大娘（熊姥姥）卻露出一絲失望，只因爲蘇昱辰的眼神太過平淡，沒有一絲驚豔，一絲動容。
“你這人……難道真的是鐵石心腸，還是……你喜歡男人？”公孫大娘氣道。
蘇昱辰淡淡的道：“你再胡說，我就撕爛你的嘴。”
公孫大娘做出一個怕怕的表情，嬌聲道：“公子指點了這麼多，那你想要讓奴家做什麼呢？”
蘇昱辰嘆了口氣，道：“說實話，我現在還沒想到你能爲我做什麼。”
他略一回想，問道：“我記得你手下有一個叫紅鞋子的組織，老二是誰？”
公孫大娘就像一隻受驚的野貓，渾身炸刺兒一般凌空躍起。只是不等她飛走，蘇昱辰只是擺了擺手，公孫大娘就發現自己又一次動不了了。
“問你話，就好好說，跑什麼呢？”蘇昱辰擺了擺手，放開了禁制。
公孫大娘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紅鞋子的？”
蘇昱辰笑了笑：“我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想了想，蘇昱辰起身擺擺手道：“算了，你先走吧，如果有需要，我還會再找你的。”
公孫大娘不但未走，反而主動貼了上來：“你能找到我？”
蘇昱辰邁步道：“除非你永遠不出現在我身邊兩百里之內。”
說着，蘇昱辰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走進路旁一家客棧內。
公孫大娘站在街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隨即身形一躍，飛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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