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元神夜遊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濃霧中的身影，暗道：這人難道就是止戈樓背後的高手？
楊康略顯詫異，因爲他從來沒有聽完顏洪烈說起過這件事，他不由瞥了完顏洪烈一眼，看着這個冷峻異常的男人，暗道：他真的信任我嗎？
無形中，裂痕的種子已經種下，會不會開花結果，或許只有天知道。
馬鈺略帶可惜的看向濃霧中的身影，可惜緣淺，第二次見面，依舊只聞其音，未見其人。
濃霧中，蘇昱辰一邊查看着旁白的內容，一邊不在意的說道：“你說錯了！若是沒有止戈樓，我也不會將你放在眼裏，又哪裏來的生死不能自主。”
【你以元神（陽神一轉）夜遊天地，散則成風，聚則成形】
【你元神未完全純陽，陰質過多，請謹慎小心】
低下頭，看着元神之身，蘇昱辰從未感覺如此奇特。
方圓數百里的一切，都在自己心中，心念一動，就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空氣中游離的太陰精氣予取予求，在元神外層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外衣，月華如流水般在元神上流淌；
隱藏在元神中的陰陽五行神通，自發護主七彩的毫光若隱若現；
一道道劍行虛影猶如游魚一般，在外衣上游走嬉戲；
顯示純陽之意的金色雙眸深處，一道琉璃色的劍光橫亙元神內外。
“咫尺天涯，陰陽五行，劍道神通，這是我元神所具備的神通。”蘇昱辰神識掃視己身，第一次感覺到元神與身軀的不同之處。
雖然失去了一層保護，但是和天地的聯繫更加緊密，只要動念，就能在周圍聚攏起大範圍的濃霧甚至可以小範圍影響天象，製造風雨、冰霜，動念就能召喚火焰，影響五行。
………………
看着濃霧深處，那似乎隨風搖曳的影子，完顏洪烈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不錯，不錯，若是沒有止戈樓，我等這些凡夫俗子，又怎麼會被先生看在眼裏。今日你視我爲螻蟻，那我倒也想試試先生的本事。”
“我特意爲先生準備了六百弓箭手，又準備了大批刀盾手，不知先生可有教我？”
蘇昱辰元神動念，神識橫掃大興府，不由嘆氣，道：“調動如此多的弓箭手，卻沒有引起絲毫騷動，看來這不但是你的決定，也是某些人的決定。”
完顏洪烈點了點頭，道：“先生不死，我等心中不安。先生這樣的人，還是不要存在的好。”
“可是就憑這些玩具，你就想傷到我？”蘇昱辰淡淡的道。
完顏洪烈點了點頭，道：“總要試一試的。”
蘇昱辰‘呵’了一聲，語氣莫名的說道：“你應該慶幸，慶幸在我恢復了人的一面，道心更加圓融之後，才遇到我。否則……”
心念一起，虛空中劍鳴陣陣，只見八柄宛如手指長短的袖珍長劍從濃霧中飛了出來。
“劍仙！”馬鈺失聲道。
下一秒，長劍一震，八柄形態各異，長短不一的長劍出現在虛空中。
“放箭！放箭！”完顏洪烈臉色一變，怒吼道。
被突然出現的長劍吸引了心神的士卒下意識放開了手，“嗡”的一聲，數百支利箭一聲轟鳴朝着濃霧中射去。
虛空中游走嬉戲的長劍瞬間憤怒，劍氣如耀眼的太陽，絲絲縷縷劍氣組成一面劍氣之牆，照亮了天地，也粉碎了一切攻來的利箭。
下一秒，劍氣瞬間爆發，無數如細雨的劍氣浩瀚如洪流衝去，只是一個照面，數百近千的後金士卒，就在劍氣下化作白骨，兵器化作鐵屑，紛紛灑灑飄落一地。
如洪流的劍氣在完顏洪烈面前倒卷不休，好像被控制在原地的海嘯，雖然有着毀天滅地之威，卻無法逃脫仙的意志。
“無趣！無趣！若非你還有些用處……”
濃霧中，蘇昱辰深感無趣，心念一起，劍氣洪流倒卷，朝着城門樓衝去，“嗡”的一聲輕鳴，大興府南城門瞬間消失，只剩下無數木屑從空中跌落，再被劍氣一卷，化作肉眼不可見的塵埃，炸起一圈圈煙塵。
………………
“這世間，真的有仙！”
這一刻，這是所有還活着的人的想法。
那濃霧中的影子越發神祕，卻讓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動作。
那濃霧中，一聲略帶喜悅的聲音繼續響起：“沒想到，今日再見，道長道性勃發，已入定境。”
雖然那影子說的模模糊糊，誰都能聽見，但所有人都確定，這聲音是說的全真掌教馬鈺，沒有理由，沒有道理。
馬鈺單手一禮，道：“今日再見，卻是晚輩失禮了，見過劍仙前輩。”
“劍仙？呵呵……”蘇昱辰搖了搖頭，西門吹雪的身影浮現在腦海裏，相比他，自己可並非單純求劍之人。
“你可讀《清淨經》？”蘇昱辰道。
馬鈺點了點頭。
蘇昱辰道：
“既然今日有緣相逢，你不妨日後多讀多思，老君說：三者既悟，唯見於空。……如此清淨，漸入真道。”
“仙道貴重，道只渡有緣人。所以此關只向內中求，不可向外取。若你能把握其中真意，他日未必沒有再見之緣。”
馬鈺行禮道：“晚輩一定謹記在心。”
【你傳授馬鈺玄關一竅之訣要，可惜青蛙困於枯井，蛟龍伏於淺灘，難有所成】
片刻之後，蘇昱辰道：“今日經此一劫，只盼你能入我道門。”
雖然濃霧中沒有指名道姓，所有人都看向一旁的丘處機。
不等丘處機答話，那濃霧中的影子已經消失，片刻之後，濃霧散盡，彷彿剛纔的一切都好像幻覺。
唯有身後彷彿從不存在的城門默默訴說着一切。
馬鈺收束心緒，道：“我們走！”說完，扶着王處一當即領頭朝着城門口衝去。
身後，歐陽克等人護着完顏洪烈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好在沒有爲難多久，完顏洪烈一拉繮繩，騎着駿馬奔馳而去。其他人鬆了口氣，紛紛跟了上去。
只留下楊康孤零零站在城門口，看着遠去的楊鐵心夫婦，不由暗自神傷：“從此之後，我沒有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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