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決戰
彼得也很想給東鄉說抱歉。
在擊沉了“三笠”號之後，西伯利亞艦隊和聯合艦隊的戰列艦雖然都是四艘，但是西伯利亞艦隊擁有兩艘全重型火炮戰列艦，日本訂購的兩艘“香取”和“鹿島”還沒有服役，所以西伯利亞艦隊佔盡優勢。
彼得不給東鄉絲毫機會，在江陵補充完物資之後，並沒有繼續南下，而是離開江陵，在江陵外海下錨，待天亮之後再繼續南下。
於是東鄉派往浦項設伏的魚雷艇分隊就白等一夜，根本沒有等來西伯利亞艦隊。
天亮之後，彼得還是先排出水上飛機前出偵察，艦隊完成編隊後，繼續向南出發。
駕駛101號機的隊長尼古拉今年28歲，曾經擔任過試飛員，是阿穆爾經驗最豐富的飛行員，累計飛行時間已經超過500小時。
尼古拉的觀察員利薩科維奇同樣經驗豐富，精於測繪和計算。
早晨4點50分，尼古拉和利薩科維奇登機，前往浦項東部海域偵查。
“上帝保佑我們找到聯合艦隊——”
登上飛機的時候，利薩科維奇還唸唸有詞。
尼古拉心情很放鬆，甚至都沒有關閉機艙蓋，他喜歡狂風灌入機艙，這讓他感覺自己在飛翔。
利薩科維奇手持望遠鏡，一邊搜索，一邊和尼古拉聊天。
“我想申請前往戰鬥機隊，我們這破飛機上連個機槍都沒有，太無聊了，我想親手把炸彈扔到日本人頭上，最好是燃燒彈——”
飛機飛行半個小時後，太陽終於躍出海面，天空和海面都被染成火紅色，雲朵漂浮在下方的海面上，白色的雲和深藍色的大海勾勒出最美妙的畫卷，尼古拉駕駛着101號機從雲層中間穿過，就像天地間的精靈。
“我們完全可以掛載兩顆50公斤航彈，那樣如果我們發現聯合艦隊的話，我們就可以給聯合艦隊一個出其不意，我希望能把東鄉炸死，那樣我們或許就可以得到一枚聖喬治勳章，我會把它當成傳家寶——”
利薩科維奇喋喋不休。
尼古拉突然發現正前方似乎有煙柱，下意識加大馬力。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煙柱越來越多，尼古拉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從聯合艦隊上空掠過。
“是聯合艦隊！是聯合艦隊！蘇卡不列！真的是聯合艦隊，我看到了‘富士’，還有‘朝日’、“初瀨”，真的是聯合艦隊——”
利薩科維奇大呼小叫。
“三笠”號被擊沉之後，東鄉選擇“朝日”號，作爲聯合艦隊旗艦。
“照片！拍攝照片！”
尼古拉希望得到更確鑿的信息。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近一點——再近一點！”
利薩科維奇也想得到更清晰的照片。
尼古拉下意識駕駛着101號機，逐漸向聯合艦隊靠近。
“太棒了！我拍到了——”
利薩科維奇終於得手。
就在這時，尼古拉突然發現“朝日”號側舷突然有火光亮起。
於是尼古拉下意識擺脫。
也就是這個擺脫，讓101號機逃出生天。
噌——
噌蹭蹭——
一串子彈打在101號機的機翼上，頓時木屑橫飛，飛機瞬間失去平衡。
“怎麼回事？日本人爲什麼有高射炮？”
利薩科維奇大驚失色，之前阿穆爾軍區的水上飛機和飛艇，從未遭到日軍有效攻擊。
尼古拉顧不上回答，拼命控制飛機的平衡，貼着水面兜了個圈，落荒而逃。
日本人又不是傻子，不會任由水上飛機在空中肆虐。
日本雖然沒有高射炮，但是要把仿製的哈奇開斯重機槍改裝成高射機槍，貌似也沒多難。
“我們的機翼着火了——上帝保佑——”
利薩科維奇帶着哭腔，滿心絕望。
尼古拉不絕望，他對準一塊海面上的雲朵衝去，從雲朵中間穿過。
滋——
雲朵中的水分熄滅了機翼上的火苗，尼古拉一瞬間全身都溼透，101號機終於恢復平衡，歪歪扭扭向北飛去。
101號機並沒有平安回到母艦，脫離聯合艦隊不久後墜落在海面上。
尼古拉拿出隨身攜帶的信號槍向空中打去，5分鐘後，正在附近偵查的“小獵犬”號輕型巡洋艦，將尼古拉和利薩科維奇救上來。
尼古拉登上“小獵犬”，沒忘記提醒“小獵犬”號水兵把101號擊沉，避免落入日軍之手。
“立即給指揮部發報，我們在浦項以東40公里處發現聯合艦隊主力——”
尼古拉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上帝，尼基，你受傷了！”
利薩科維奇這時候才發現，尼古拉的腰部正在往外滲血。
“我沒事，立即發報，發報——”
尼古拉話沒說完，一頭栽倒在利薩科維奇懷裏。
彼得接到電報的時候，時間堪堪是上午9點。
“昨天夜裏，奉天日軍向四平發動進攻，戰爭已經爆發！”
彼得在“尤里耶夫”號艦橋下達作戰任務。
“烏拉！”
艦橋內所有官兵縱聲嘶吼，他們期待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彼得一邊調整隊形，一邊繼續派出水上飛機，向浦項方向偵查。
西伯利亞艦隊的四艘主力艦“尤里耶夫”、“羅曼諾夫”、“烏拉爾”、以及“高加索”，出發前剛剛經過保養，鬥志昂揚。
6艘裝甲巡洋艦“阿穆爾”、“葉尼塞”、“伏爾加”、“頓河”、“戰利品（春日）”、以及剛剛服役的“涅瓦河”號，也都是艦齡不超過3年的新銳軍艦，全部處於最佳狀態。
伴隨艦隊出動的12艘輕型巡洋艦，被編成兩個巡洋艦艦隊，負責遊擊，防備日軍魚雷艇偷襲，以及追擊任務。
潛艇在這樣的海上決戰中很難發揮作用，他們的速度太慢了，無法跟上戰鬥狀態的水面艦艇。
上午9點50分，彼得接到報告，聯合艦隊主力出現在西伯利亞艦隊東南方40公里的海面上。
彼得再次調整隊形，艦隊加速到20節，以T字橫頭隊形迎擊聯合艦隊。
10點20分，聯合艦隊的煙柱，終於出現在彼得的望遠鏡內。
彼得沒有下令開炮，命令艦隊繼續向聯合艦隊靠近，搶佔有利位置。
聯合艦隊經過甲午戰爭和日俄戰爭的磨合，雖然在戰列艦的主炮數量和口徑上處於劣勢，經驗上佔據絕對優勢。
面對咄咄逼人的西伯利亞艦隊，東鄉沉着冷靜，命令艦隊展開隊形，和聯合艦隊保持距離，尋找更有利的位置。
“呵——”
彼得對東鄉的心理了如指掌，勝券在握。
想保持距離？
那很好。
“尤里耶夫”和“羅曼諾夫”的330主炮，威力和射程均超過聯合艦隊的305主炮。
彼得巴不得聯合艦隊和西伯利亞艦隊保持距離呢。
聯合艦隊的主炮，有效射程大約在10公里左右。
西伯利亞艦隊的330主炮，有效射程超過12千米。
10點35分，西伯利亞艦隊和聯合艦隊相距10公里，雙方均已進入對方有效射程範圍內。
對於聯合艦隊來說，10公里基本是極限距離。
在這個距離上，艦炮的命中率，跟大炮打蚊子差不多，幾乎沒有精度可言。
“尤里耶夫”和“羅曼諾夫”的16門330，最大的優勢在於可以統一指揮。
10點39分，“尤里耶夫”打出第一輪齊射，浦項海戰爆發。
8門330口徑主炮齊射，威力驚天動地，“尤里耶夫”開炮的一瞬間，整艘軍艦在海面上瞬間橫移超過2米。
勇敢的水上飛機飛抵聯合艦隊上空，盯着日軍防空火力的瘋狂掃射，近距離校正炮彈落點。
“尤里耶夫”和“羅曼諾夫”按照水上飛機傳遞迴的旗語，調整射擊參數，在10點55分對日本聯合艦隊形成跨射。
東鄉萬萬沒想到，西伯利亞艦隊的射術居然如此精湛。
轟——
“尤里耶夫”發射的一枚330炮彈，擊中距離“朝日”號不遠處的“淺見”號裝甲巡洋艦。
330毫米炮彈的威力巨大，“淺見”號瞬間燃起大火，似乎失去動力。
“朝日”向“淺見”發報，詢問“淺見”號能否堅持作戰。
“淺見”號沒有迴應，火勢逐漸蔓延到艦橋，已經有水兵開始跳海求生。
東鄉顧不上“淺見”，在這個距離上，聯合艦隊只能被動挨打，西伯利亞艦隊形成跨射後，命中率會越來越高。
東鄉孤注一擲，命令艦隊全速向西伯利亞艦隊接近。
彼得在不停的調整隊形，確保整個艦隊都能以最強火力打擊聯合艦隊。
隨着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西伯利亞艦隊的裝甲巡洋艦也開始炮擊，輕型巡洋艦脫離艦隊，以編隊姿態向聯合艦隊衝過來，寄希望於使用魚雷，給與聯合艦隊致命一擊。
東鄉的旗艦“朝日”號，再次打出“Z”字旗，希望和之前的歷次海戰一樣，得到神的眷顧。
彼得不寄希望於神靈，“尤里耶夫”號掛出的是“V”字旗。
俄羅斯海軍的“V”字旗，意思並不是勝利，而是真理的力量，表示任務一定會完成。
11點20分，“尤里耶夫”號的一枚330炮彈，命中東鄉的旗艦“朝日”號，“朝日”的前主炮被炸燬，轉向系統失靈，無法瞄準。
“朝日”號也有多枚副炮炮彈命中“尤里耶夫”號，但是對於皮粗肉糙的“尤里耶夫”來說，“朝日”的152毫米副炮，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上帝終於拋棄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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