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應炸盡炸，應燒盡燒
對於列夫來說，他只是在一場烈度並不強的戰鬥中，擊斃了一名日軍普通基層軍官，做了他應該做的事，微不足道。
喬治也不知道有這麼多隻在課本中看到過的名字，在這場戰爭中死亡。
如果喬治知道，當浮三大白。
關東俄軍的進攻，就像當年日軍打清軍，過程毫無波瀾。
日本人實在是太不經打了，武器代差不是戰鬥意志可以抹平的。
更何況，日軍的戰鬥意志也真的不怎麼樣。
現在是1906年，不是
1936年的日軍，大部分軍官和士兵都接受過義務教育，經歷數十年軍國主義薰陶，無論士氣還是戰鬥力都已經達到巔峯。
現在的日本人連肚子都還沒有填飽呢，南洋還有十幾萬日本女人在努力打工，絕大部分日本人還沒有享受到戰爭的紅利。
關鍵他們面對的，是俄羅斯帝國。
甲午戰爭後，對於日本人來說，清帝國的光環已經打破。
可歐美列強的光環依然存在。
雖然日本贏得了日俄戰爭的勝利，日本人還沒有來得及將勝利變成實力，又迎來關東俄軍的瘋狂反撲。
和日俄戰爭第一階段的俄軍不同，喬治指揮下的俄軍，才真正爆發出哥薩克應有的戰鬥力。
日軍除了服從性之外，在自幼接受軍事訓練的哥薩克面前，真的是一無是處。
哥薩克只要解決了紀律問題，就是最優秀的士兵。
可即便是以難以調教而著名的哥薩克，在紀律這方面也比日軍好很多。
哥薩克的紀律好不好，得看他們的指揮官是誰。
阿列克謝耶夫時期，關東俄軍的紀律確實不怎麼好。
阿列克謝耶夫雖然是將軍，本質上和哥薩克一樣，都是俄羅斯帝國的子民。
喬治是王室成員，俄羅斯帝國的主人。
一個冷知識，俄羅斯人的慕強心理，比日本人更嚴重。
作爲遠東俄軍總司令，喬治可以貪婪，可以殘暴，甚至可以荒淫無度。
只要喬治能帶領哥薩克贏得勝利，獲取榮耀，那麼喬治就會獲得哥薩克的尊敬。
阿列克謝耶夫那種貨色，不配成爲哥薩克的指揮官。
寧願名譽受損，也不接受戰敗的喬治，纔是哥薩克們心目中無可爭議的王！
關東俄軍的反擊非常順利，1月9號上午10點，哈師作爲關東俄軍先鋒攻入奉天。
10點50，大山岩乘坐火車離開奉天，前往亞瑟軍港。
亞瑟軍港外海，巍峨如山的“尤里耶夫”號虎視眈眈，8門主炮全部指向亞瑟軍港，等待彼得的命令。
殲滅聯合艦隊後，彼得率西伯利亞艦隊主力從長崎一路北上，逐個炮擊沿途日本港口。
福岡、長門、出雲、秋田等沿途港口，全部慘遭西伯利亞艦隊毒手，無一倖免。
直到將所有炮彈全部打光，彼得才返回海參崴補充。
然後又馬不停蹄奔赴亞瑟軍港，切斷關東日軍的退路。
由於聯合艦隊主力被殲滅，制海權已經徹底被西伯利亞艦隊控制，所以彼得兵分數路，“尤里耶夫”在亞瑟軍港，“羅曼諾夫”在長崎，“烏拉爾”在釜山，“高加索”駐守老巢濟州。
現在再也沒有人反對西伯利亞艦隊進駐濟州了。
曾在亞瑟攻防戰中大發神威的黃金山炮臺內，大山岩看着隱藏在薄霧中若隱若現的“尤里耶夫”沉默不語。
大山岩一左一右，分別是日第一軍司令黑木爲楨，以及第三軍司令兒玉源太郎。
奉天還在激戰中，第二軍司令奧保鞏率部死守奉天，爲大山岩爭取更多時間撤離。
可撤——
往哪撤？
高麗全境除釜山一小部分，都已經被關東俄軍拿下，目前高麗軍隊正在阿穆爾河畔摩拳擦掌，隨時準備進入關東作戰。
亞瑟要塞雖然還控制在日軍手中，可港口外就是“尤里耶夫”，不僅日籍船隻，連英國船隻都禁止出入，大山岩已經無路可逃。
“可以經由清帝國抵達威海衛，從威海衛登船返回本土——”
兒玉源太郎鬼主意多，這個計劃可行性確實比較大。
不過這裏也有一個問題。
由於清帝國的立場是中立，按照原則，俄軍和日軍是都不能進入清帝國的，所以大山岩如果想通過威海衛逃回日本，那就要喬裝打扮一番。
大山岩沉默不語，他寧肯戰死關東，也不想化妝逃跑。
“高麗軍隊的戰鬥力遠弱於俄羅斯，如果我們——”
黑木爲楨寄希望於通過高麗返回日本。
這個計劃同樣不可行。
高麗軍隊的戰鬥力確實比較弱。
可在高麗的，不僅高麗軍隊，還有高麗俄軍。
釜山不僅三景艦被擊沉，幾乎所有能動的船隻，連小舢板也全部被西伯利亞艦隊擊沉，關東日軍如果想通過高麗返回日本，恐怕只能趴在門板上游回去了。
“諸君，爲今之計，唯死戰而已，別無他途。”
大山岩決定死守遼東。
日俄戰爭——
現在已經不叫日俄戰爭了，應該叫日阿戰爭。
日阿戰爭的走向，和日本期待的截然不同。
關東日軍沒能按計劃擊敗關東俄軍，日軍的偷襲一旦起不到效果，全盤皆輸。
高麗日軍節節敗退，楊科夫沒能在聖誕節前拿下高麗全境，於是要將高麗境內的日軍全部殺光，一雪前恥。
這特麼如果是恥辱，大山岩也想要！
聯合艦隊不僅沒能全殲西伯利亞艦隊，反而被西伯利亞艦隊反殺，痛失制海權，這是日軍陷入絕境的根本原因。
日本不甘心失敗，主動聯繫歐美列強，一方面希望獲得更多貸款，另一方面釋放煙霧彈，希望歐美列強出面斡旋。
日本人很清楚，這一仗決定的不是關東和高麗的歸屬，而是日本的國運。
贏得戰爭，日本就能成爲列強。
打不贏，日本就還是那個靠女人賣春才能勉強維持的日本——
也不對。
日本之前雖然弱小，委曲求全尚且能勉強度日。
這一仗如果打輸了，尤里耶夫大公是絕對不會放過日本的，到時候恐怕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日本人打的好算盤，可歐美列強也不傻。
戰爭不是遊戲，國債要變成軍艦也是需要時間的。
爲擊敗俄羅斯帝國，日本在英國發行19億日元的國債。
擊敗阿穆爾軍區要多少？
太平洋艦隊和第二艦隊可沒有全重型火炮戰列艦，所以19億日元肯定是不夠的。
可不借又不行，沉沒成本太高了，一旦日本輸掉戰爭，歐美列強對日本的投資就將血本無歸。
所以日本想斡旋雖然是煙霧彈，歐美列強是真的想停戰。
大山岩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歐美列強的調解。
楊科夫很生氣，他希望在聖誕節前拿下高麗，爲新年獻禮。
沒想到陷入絕境的日軍，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高麗軍隊每推進一步都很艱難，雙方都損失慘重。
乃木希典又進步了，豬突進攻升級爲肉彈防禦。
日軍現在最常用的戰術是，將炸藥綁在釜山的高麗人身上，逼迫高麗人向高麗軍隊的方向奔跑，等高麗人接近高麗軍隊之後再引爆炸藥。
這一手很惡毒。
高麗軍隊無法區分哪些高麗人身上有炸藥，哪些人身上沒炸藥，於是只能將所有出現在戰場上的高麗人全部擊斃。
閔泳翊因此發誓，要讓日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日阿戰爭爆發後，高麗俄軍正式參戰，高麗人總算不用再接受良心的折磨了。
釜山是高麗第一大港，高麗軍隊在釜山作戰的時候，難免束手束腳，放不開。
對於俄羅斯人來說，完全沒這個心理障礙。
俄羅斯人的性格是，在首都即將淪陷時，寧願將首都一把火燒光，也不會把首都拱手相讓。
所以打爛一個釜山怕什麼，戰後重建就是了，俄羅斯人很擅長這個，莫斯科都重建好幾次了。
3號，瓦西里率領的符師正式參戰。
仗打了近一個月，釜山遍地殘垣斷壁，整個城市都被打成廢墟。
幸好此時是冬季，屍體不會腐爛。
否則釜山恐怕已經淪爲地獄。
阻止符師裝甲戰車進入釜山的不是日軍，而是廢墟。
釜山的街道上遍地彈坑和廢墟，而且還有日本人佈置的爆炸物，戰車通過很危險。
瓦西里乾脆命令工兵將民房炸掉，戰車從住宅上方通過，反而更安全一些。
釜山的民宅，跟日本差不多，大多是木質結構。
瓦西里於是就放火，把日軍從犄角旮旯裏逼出來。
閔泳翊後悔不迭，早知道是這樣，這把火應該由他來放。
高麗軍隊和日軍作戰的時候，仗打得很慘烈，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沉重代價。
符師這仗打的就輕鬆愉快。
俄羅斯人太擅長化學了，製作燃燒瓶這種小事，不勞科學院的院士們動手，符師士兵就可以輕鬆搞定。
只用了一天，符師就突破日軍多道防線，終於看到西伯利亞銀行釜山分部。
“炸掉它！”
瓦西里一視同仁，該燒的燒，該炸的炸。
高麗俄軍總司令雖然是楊科夫，瓦西里是蘇沃洛夫公爵，地位超然，炸房子這種事，不需要請示楊科夫。
那就炸。
乃木就在釜山分部的地下室裏。
既然你這麼喜歡地下室，那就永遠待在地下室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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