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一個爹還是一羣爹
阿穆爾和日本關於北海道漁場的糾紛由來已久，聯合艦隊被殲滅之後，北海道漁場已經徹底被阿穆爾漁民霸佔。
被阿穆爾收復的不止是北海道漁場，還包括千島羣島。
1875年，日俄兩國在聖彼得堡簽訂《樺太與千島羣島北部互換條約》，日本以薩哈林島的主權，換取千島羣島的主權、鄂霍次克海的捕魚權，以及周邊俄羅斯港口十年的免費使用權。
日俄戰爭期間，日本入侵薩哈林島，並通過《樸茨茅次條約》得到薩哈林島南部，大獲全勝。
現在喬治收復薩哈林島的同時，順手把千島羣島也搶回來，自然也就天經地義。
小村壽太郎和維特簽訂《樸茨茅次條約》的時候，並沒有涉及高麗，給了喬治重新開戰的藉口。
這一次小村壽太郎長了個心眼，同意將薩哈林島南部還給俄羅斯帝國的同時，要求遠東軍區從千島羣島撤軍。
具體到志賀一郎的利益上，到底是成爲英國的禁臠，還是成爲列強的統治工具，這似乎也不用考慮。
現在就算格雷被米哈伊爾指着鼻子罵，英國也不會因爲這點事跟俄羅斯帝國翻臉。
米哈伊爾的話，成功勾起杜威的心思。
“那些日子恐怕一去不復返了——”
如果只是威脅還好。
格雷現在擔心的是，一旦遠東俄軍調整完畢，喬治到底會不會重啓事端。
甲午戰爭和辛丑戰爭給了日本人一個幻覺，好像日本真的已經脫亞入歐，成爲列強的一部分。
美西戰爭期間，西班牙艦隊被全殲，其中有兩艘船沉沒在馬尼拉港口，對出入船隻構成一定威脅，這事兒同樣是杜威一手操辦的。
在長崎，卡薩夫和志賀一郎沒少打交道，也算頗有淵源。
阿片戰爭英國租香江，一租就是99年，清帝國不同意那就接着打。
到底誰是亞洲的威脅，不需要點名，米哈伊爾和杜威都心知肚明。
誰還不是列強咋的！
通過美西戰爭，美國從西班牙手中奪取菲律賓，正式取代西班牙，成爲東亞列強的一部分。
晚上各國代表大顯神通，杜威找米哈伊爾，格雷找小村壽太郎，分別做工作。
難道英國是好人？
以前日本人固然過得苦，苦中作樂，日子最起碼還能過下去。
“無論生活如何艱難，生活總要繼續。”
日本要是安分守己，根本不會被英國挑撥。
從1898年10月到現在，7年多過去了，美國統治下的菲律賓，和西班牙統治下的菲律賓相比，沒有任何改變——
所以現在的菲律賓，反抗軍此起彼伏，美軍疲於奔命，用於鎮壓的支出越拉越多。
野蠻人嘛——
學學俄羅斯帝國，敗就是敗，不能像俄羅斯帝國的某盟友那樣，不勝而勝還洋洋自得。
第一天的談判毫無進展。
“在東印度修鐵路的是日本人，監督日本人幹活的是高麗人，所以才如此高效。”
西伯利亞艦隊正在演練登陸作戰。
米哈伊爾談判的時候，喬治還在調動部隊，將遠東俄軍分批調往和長崎隔海相望的釜山。
馬尼拉作爲美國在菲律賓的殖民統治中心，情況雖然稍好，可是菲律賓人也有辦法讓美國人頭疼不已。
於情與理，卡薩夫都應該對志賀一郎表示感謝。
怎麼說呢——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在美夢即將成真的時候被人劈頭蓋臉一盆冷水，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一點希望也不給。
志賀一郎苦笑，原來所謂的帝國崛起，終究只是黃粱一夢。
美國入手菲律賓之後，才知道菲律賓是個多大的坑。
清帝國的以夷制夷不是反制，清帝國沒那個能力。
菲律賓物產豐富，所以菲律賓人不需要努力工作就能活下去。
怎麼着，到了俄羅斯帝國這裏就不行了唄。
這分明是利用談判爲調整部署爭取時間。
“伱們不是清帝國的好學生麼——”
米哈伊爾哈哈大笑，同是昂撒，爲何你們這些紅脖子如此天真。
米哈伊爾也有底氣。
米哈伊爾咄咄逼人，將俄羅斯人的傳統發揮的淋漓盡致。
1898年美西戰爭爆發，當年結束，10月美西兩國簽訂《巴黎和約》，西班牙將菲律賓賣給美國。
美西戰爭後，美國人食言而肥，建立殖民政府統治菲律賓。
卡薩夫給了志賀一郎一個大大的擁抱。
所以菲律賓反抗軍的武器是哪來的？
志賀一郎內心無比糾結。
俄羅斯人固然不是什麼好人。
清帝國的以夷“制”夷是制衡，否則清帝國就跟印度一樣，不可避免的淪爲某個國家的殖民地。
這話聽上去雖然不太好聽，可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到底是要殖民地，還是半殖民地半封建，這根本不用考慮。
菲律賓是沒有工業能力的。
菲律賓殖民政府爲了把這兩艘船撈出來，清理航道，已經支出了數十萬美元。
志賀一郎馬上就坐不住了，心裏就像長了草。
這話也不對。
曾經在長崎擔任過海參崴商會會長的卡薩夫，在家中設宴招待日方談判團成員志賀一郎。
蒼蠅不叮無縫蛋，英國怎麼不武裝高麗呢？
菲律賓跟日本一樣，在美夢即將成真的時候，被劈頭蓋臉一盆冰水澆回現實。
“指望菲律賓人建設菲律賓？你們是不是喝多了？”
俄羅斯帝國的傳統是沒理都要賴三分。
只是活下去而已，毫無質量可言。
卡薩夫一句話就讓志賀一郎變臉。
“真高興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又可以在長崎一起喝酒唱歌。”
英國爲了遏制俄羅斯帝國在東亞的擴張，挑起日本的野心，將日本武裝起來，這纔有了自甲午之後的一系列戰爭。
這個條件引起小村壽太郎，以及格雷的強烈反對。
卡薩夫不是談判團隊成員，不知道談判的進展。
杜威對俄羅斯帝國版本的以夷制夷大開眼界。
現在米哈伊爾優勢在我，沒有要求日本把長崎割讓給俄羅斯帝國，都已經算非常剋制了。
“我的朋友，再見到你真高興，你看上去還不錯。”
總不會是熱帶雨林裏自己長出來的吧。
英國也來不及，喬治不會給英國調集軍隊的時間。
現在這兩艘船還沒有撈出來呢。
爛泥再怎麼攪活，它也糊不上牆。
“——學學清帝國是怎麼以夷制夷的！”
“記住你的身份！你是調解人，這裏沒有你說話的資格！”
“你閉嘴！”
美西戰爭期間，美國以允許菲律賓獨立爲條件，換取菲律賓人的幫助，這事兒還是杜威親手操作的。
菲律賓被西班牙統治300年，不管是經濟還是軍事都毫無起色，在美國人看來，這完全是因爲西班牙人無能，如果讓美國來統治菲律賓，那麼菲律賓至少能成爲下一個獅城。
日俄戰爭開戰後，卡薩夫離開日本的時候，還曾得到志賀一郎的幫助。
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
雖然米哈伊爾沒有要求日本將長崎割讓給俄羅斯帝國，不過米哈伊爾要求日本將長崎租借給西伯利亞艦隊，時限99年。
米哈伊爾絲毫不給格雷面子。
杜威找米哈伊爾並沒有討論日本，而是討論菲律賓和東印度的合作。
卡薩夫的家在彼得大帝灣旁邊，志賀一郎赴宴時，爲卡薩夫精心準備了禮物。
所以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沒有看上去那麼好——”
卡薩夫勸志賀一郎想開點。
99年到期後，如果西伯利亞艦隊願意租，日本不能拒絕。
“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狀況，你還有資格提要求呢？”
米哈伊爾將矛頭直指格雷。
可萬一是真的呢！
米哈伊爾不提東印度人，問就是在土著戰爭中死光了。
西伯利亞艦隊在長崎租界，就是志賀家的地。
這還沒完。
“我們在東印度的統治，也面臨很多威脅，這些威脅如果不解除，那麼我們就無法把精力全部集中在建設上。”
志賀一郎還沒有來得及反駁，就被卡薩夫的下一句話堵住嘴。
日本現在的問題就是，要一個爹，還是兩個爹，甚至很多個爹。
美國奪取菲律賓的目的，絕對不是爲了將菲律賓人從西班牙人的殖民統治魔爪中解救出來，而是爲了利益。
東印度成爲喬治私人領地，是在美國得到菲律賓之後。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高麗軍隊正在補充兵力，休養生息。
志賀一郎滿臉苦澀，一絲笑容都擠不出來。
英國外交大臣又怎麼了，別人怕格雷，米哈伊爾不怕！
連這點氣都受不了，怎麼當外交大臣？
英國強勢的時候，英國的乞丐在其他國家被多看一眼都是挑釁。
英國不可能從全球殖民地調集45萬大軍幫日本打一場完全沒有希望的戰爭。
現在東印度在喬治的統治下蒸蒸日上，菲律賓卻毫無進展，所以杜威是誠心誠意向米哈伊爾請教。
既然選擇成爲英國的狗腿子，那就要接受現在的結果，願賭服輸。
卡薩夫不糾結。
在這個問題上，米哈伊爾就有話說了。
加裏曼丹島的土著戰爭，可是發現過英國制式武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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