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村鬼的心機小媚娃
麻麻辣辣刺激的味道四溢,輕易能勾起人的味蕾,不是剛剛幾袋豬肉脯臭豆腐乾能比的味道,就連墳山上燃燒的嗆人香燭味道也幾乎嗅不到了。
滿山飄香。
蓮生嘴角抽了抽,“這樣不好吧。”在墳山喫得這麼熱烈,幾塊豬肉脯豆腐乾倒是沒什麼,竟然喫上火鍋了,他心裏簡直服了這兩位的心態,看這片墳山的面積,腳底下埋的屍體不會少,他們也不心慌。
錢少傑:“有什麼不好的,又沒妨礙到誰,我也沒對誰不敬,這麼冷,喫點辣的身體才熱乎。”他說着看到點燃的香燭有的快燒完了,還貼心的從貢品堆裏又拿了一些點燃,讓香燭繼續燒,香燭味道雖然難聞,但好歹有點火星子,不至於顯得三人在的墳山太暗。
自熱火鍋用的時間快,沒一會就開始冒熱氣,能吃了,看他們兩個喫的熱火朝天,蓮生沉默了一會,笑着狐疑的問:“你們兩個準備的真充分,帶這麼多喫的,我什麼都沒帶,也什麼都沒有。”哦,不對,他陪嫁了一個人。
“我家是搞養殖的,什麼雞鴨魚肉我從小喫到大,不缺一口肉喫,豬肉脯都是自家工廠做的,三無產品,保質期只有十五天。”錢少傑邊說邊往嘴裏塞了塊牛肉,肉嫩醬香,辣椒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引得他胃口更是大開,他朝金小雅擡了擡下巴:“她家是搞零食批發的,我們是鄰居,一起被家裏人送來的,來這裏的時候,我媽給我塞了一整箱子豬肉脯牛肉乾好多的喫的,只可惜逃跑時掉的掉,到現在也沒剩多少。”他做出一副可惜的樣子。
“……你們家裏人送你們過來?結陰親的?”蓮生有些驚愕,看錢少傑和金小雅兩個人的言談舉止,家裏不可能生活拮据,把孩子送來與死人結陰親,這大人都是怎麼想的,他有些無語道:“我還以爲你們也是和我一樣不小心誤入這裏,被抓來當祭品的。”
“啊??”
聽到蓮生的話,兩人不可思議的叫了一聲,隨後對視一眼,錢少傑轉頭朝蓮生道:“你是被抓的?我們是家裏送過來的,我爸說是每五年,要到這裏結一次陰親,才能保家宅平安,但狗屁的肯定是他們老一輩的人迷信,我家五年前送來的是我的小叔,小叔說來這墳山睡了一晚,隔天天亮就會有人送我們回家,我小叔現在都結婚了,身體好的很,什麼陰親,都是他麼寬慰自己心理的。”
“對對對,我家也是。”金小雅在旁邊喫邊直點頭,嘆息道:“我以爲我們夠可憐了,沒想到你比我們還可憐,竟然是被抓過來的。”
金小雅在自顧的可憐蓮生。
蓮生只關心現在的問題,他問:“那我們等天亮就能走了?”他還想着自己找出路,現在看,完全不用了,捱到天亮就能從這裏出去了。
“是,天亮就能走,送我們來的人會過來接我們,你放輕鬆一點,這個世界哪來的鬼,就算真有鬼,以前送了那麼多次,鬼要得了那麼多老婆嗎?也不怕把自己身體掏空了。”錢少傑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他喫的快,一小盒的自熱火鍋他沒一會已經喫完了,砸吧咂嘴,眼眸朝旁邊一瞟,猛的往金小雅手裏的火鍋夾東西,“誒,你這藕片看着不錯,我幫你嚐嚐味道,看好不好喫。”他喫的是全葷的,金小雅怕胖,喫的是全素,剛好他想喫素的換換味道。
“你別搶啊,還有呢,自己弄去,別用沾過你口水的叉子來我盒子裏撈。”金小雅迅速邁過身去,她滿臉的嫌棄,把腳邊剩下的幾盒小火鍋都踢過去,錢少傑敲了下她的後腦勺,彎腰翻了翻袋子裏還有什麼東西,隨手給蓮生遞了一盒火鍋,“有葷有素的要不要?”
蓮生搖頭:“……不用了,你們喫。”在墳山喫火鍋,還是算了。
錢少傑不以爲意,又翻了翻金小雅的那堆東西,翻出幾根火腿腸,一股腦的都加在火鍋裏,悠閒的一靠,一靠發覺後面正好有個凸起的土堆。
他放鬆了下來,靠着喫東西,舒服。
他們兩個在呼嚕呼嚕的喫東西,蓮生就在旁邊陪着,中間被錢少傑拉着他去草叢裏解小便,金小雅把喫剩的東西都歸置到袋子裏,留着明早餓了喫,黑漆漆的她也看得不太清楚,就是隨手摸,撿着一些完好未拆的包裝袋,撿着撿着,當她把散落的幾根火腿腸丟進袋子,再伸手去撿東西的時候,驀的手腕被一個東西緊緊的抓住,她以爲是什麼樹藤,掙脫了幾下沒掙脫開,低頭湊上去,結果看到是一隻白得嚇人的手,指甲略長都泛着青色。
“啊啊啊啊!!!!!!!”
驚恐慘叫聲直衝雲霄,在安靜的夜晚裏顯得讓人無比恐懼。
是金小雅的聲音。
草叢處的蓮生和錢少傑一聽叫聲,忙跑回去,就是怕金小雅一個女生害怕,所以撒尿的時候,兩人都沒敢走遠,就在離金小雅十步不到的地方。
“怎麼了??!怎麼了?!叫什麼?”錢少傑提着褲子,金小雅撲到他懷裏,抖着聲音,語不成調,的指着地面,“有鬼手!有鬼啊!!!”整個人都快跳到錢少傑的身上了。
“什麼鬼手,沒有啊。”錢少傑匆匆把褲子繫上,眯着眼朝金小雅指着的地方看,零食堆裏什麼都沒有,哪有什麼手?這女人是不是得妄想症了,“你轉頭好好看看,真的沒有,你戴隱形眼鏡了嗎?”
金小雅眼睛高度近視,怕是隱形眼鏡掉了,看花了眼,錢少傑拽着她讓她自己看,真的什麼都沒有,但金小雅死活不敢再看,就是一直在叫。
叫的人頗爲心煩。
蓮生伸腳把零食袋子踢開檢查,看向已經嚇傻了的金小雅,輕聲道:“包裝紙這麼多,你應該是看錯了。”包裝紙有的被揉搓變形了,夜裏黑,估計是金小雅看不清楚,看錯了。
“沒有!就在那!剛剛一直抓着我的手!青色的指甲,是鬼手,我沒看錯,冷冰冰的抓着我!”金小雅胡言亂語的重複,一副已經是完全嚇傻的模樣。
錢少傑不知道怎麼安撫人,說不信,讓看也不看,他是沒辦法了,於是看向蓮生,讓蓮生趕緊想辦法。
蓮生:“恩,我們要相信科學。”說完他走回自己的轎子,拿出一把砍柴刀,這是他在老奶奶家裏順手牽羊的,藏在衣裳的袖子裏,這個白色的服飾下襬和手袖都比較寬,好藏東西。
他拿着砍柴刀走了過來,當着金小雅的面把砍柴刀有力的戳進腳下的地裏,故作霸氣道:“看,我帶了武器,武器很鋒利,有武器,我們完全不用害怕。”
兩人輪番的安撫,金小雅總算有了點理智,但她還是很害怕,一直拉着錢少傑的衣角,眼珠子不停的轉,就怕有什麼東西突然冒出來。
金小雅這麼折騰,夜晚的溫度低,再耗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各回各的轎子睡覺比較好,轎子裏肯定比外面暖和,人身體暖和一點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你和她擠一個轎子吧。”蓮生看着錢少傑建議道,“估計沒多長時間就要天亮,你們擠擠。”看金小雅的情況,肯定不敢一個呆在轎子裏,蓮生和金小雅不熟,讓錢少傑陪她正好。
錢少傑點點頭,但忽的整個人盯着蓮生,眼珠誇張的瞪大了,他甚至開始發抖,抱着金小雅倒退了幾步,聲音像是從喉嚨裏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一樣,“你,你背後——”
“啊啊!鬼啊!”好容易從錢少傑懷裏擡起頭的金小雅在看向蓮生之後,只看了一眼就翻了白眼昏倒了。
蓮生瞬間轉頭,然而背後什麼都沒有,只有濃黑得化不開的夜。墳山周圍的樹影搖曳,不時的總是颳起陰風,他皺緊了眉,墳山上的陰風還帶着一股古怪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響。
雖然詭異,但他身後什麼都沒有啊。
“你剛剛看到什麼了?”蓮生看向已經白了一張臉的錢少傑,爲了緩和氣氛,他笑着問:“不要自己嚇自己,你,看到什麼了?”
錢少傑吞了吞口水,剛剛的一分鐘裏讓他的裏衣已經溼透了,他腳底發冷,站都有些站不穩,一開始膽子大,但這會他已經沒了氣勢,支支吾吾驚恐道:“陸,陸軟,剛剛,你,你背後趴着一隻沒臉的女鬼!我,我看到了!真有鬼!”他確定沒看錯,披散着頭髮,一身的紅衣,但那張臉卻面容模糊,沒有五官。
這幅情景足以讓他受到衝擊,再大的膽子也被吞回了肚子。
蓮生一怔:“……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我不知道。”錢少傑沒了一點的機靈樣子,他嘴脣泛白,白色的服飾下,讓他此時看着也挺像個鬼的。
這時“咚——咚——咚”的聲音忽然突兀的在墳場響了起來,之前一直很安靜,但這會有聲了,還是很有節奏的打鼓聲,似乎在由近及遠的靠近,一聲聲的彷彿敲在人的心裏,大半夜的墳山聽到這個,一瞬間,不說剛剛被嚇到的錢少傑,就連蓮生寒毛都唰唰的立了起來。
“你帶金小雅先回轎——”
話音沒落地,黑漆漆的墳山猛的亮起了一蹙蹙青色的火焰,火焰彷彿張牙舞爪的靠近着他們,蓮生轉身看整個墳山都亮起了青色的火焰。
他看着這些“東西”,似安慰錢少傑也似安慰自己,他乾巴巴的道:“這是鬼火,可以用科學解——”
“啊!有人抓我!陸軟!救命!”背後響起砰的一聲,錢少傑摔倒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這會也顧不上手抱住昏倒的金小雅,蹬着腳要把抓住他腳的東西甩開。
蓮生轉身就看到了地裏伸出的一隻青色指甲的手抓住了錢少傑的腳踝。
真沒看錯,是一隻手……還真有鬼手,蓮生忙去抓剛剛地上的砍柴刀,一刀剁向那隻手,但只砍進了土裏,那隻手消失了。
緊接着他就感覺到後背上,涼涼的東西貼了上來,脖頸上感覺到似乎有人吹了口涼氣,那個瞬間蓮生感覺頭皮都涼了,一時不敢有動作,錢少傑一把搶過他手裏的砍柴刀,一刀朝他背後劈去,但彷彿空氣中形成了一堵無形的牆,根本砍不到東西。
最後錢少傑反而被人大力的擋了回去。
“你—們—壓—着—我—好—痛。”寒冰似的氣息,在蓮生耳邊緩慢的組成了驚悚的語調,還是個女聲。。
“裝神弄鬼也差不多了。”蓮生咬牙轉頭,成功的看到一個無臉的女鬼趴在自己的背上,放大的無臉就這麼和蓮生對上了,再加上此時墳山上的鬼火忽明忽暗,飄來飄去。
這他媽是拍驚悚片呢。
蓮生抿緊嘴角,眼珠子就瞪着,面上看着沒什麼波動,瞳孔擴散得異常的大,幾秒之後,他像是想到什麼,忽的看向他和錢少傑呆着的地方,剛剛錢少傑似乎是靠到什麼東西,這會仔細一看,媽的,那是一塊歪掉半邊的墓碑。
在墳頭喫火鍋啃肉乾,還把人的墓碑當墊背,鬼能放過你?
此時都景象真是讓蓮生和錢少傑瑟瑟發抖,手腳冰涼,誰都不敢再亂動。
“……陸,陸軟,你,你趕緊尿點,尿點童子尿試試。”錢少傑盯着那個女鬼的一舉一動,也不知想到什麼,從牙縫裏斷斷續續的擠出一句話。
蓮生被他的聲音喚回了點神志,但沒弄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他現在還是扭頭的姿勢,眼前是放大的一張無臉,他鼻翼輕輕煽動,壓低聲音:“……你說什麼?”
錢少傑一雙眼睛都紅了,手裏的砍柴刀不管用,那隻能走歪路子了,他這次說話快了,“童子尿啊,電視裏不是說,說,能有用嗎,你,趕緊試試。”
什麼童子尿,這個節骨眼試什麼試,怕是嚇傻了,蓮生動嘴不動身,扯了嘴角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你自己尿,她趴在我背上。”趴在他背上,背上沉甸甸的,他怎麼動,而且雖然這女鬼沒有臉,麪皮一張,可麪皮只離他的臉一釐米都不到,讓他解褲子撒尿,只怕.褲.子都沒脫下來就沒咔擦了,他不敢亂動。
錢少傑整個人已經變得神經兮兮了,他都要哭了,胡言亂語的把自己底細全坦白了:“我,我,我,不是童子了,我三年前給女朋友買過一個大鑽戒,然後,我把自己給了她。”
蓮生:“…………”這個時候他是要演喜劇片嗎?!!腦子是不是徹底壞掉了?
他們之間關於“童子尿”的話題似乎讓無臉女鬼很焦躁,一直沒動作的她發生一聲陰沉淒厲又憤怒的叫聲,然後蓮生就感覺後背的脊椎快斷了,像是被一股力道扯住往外拉,一直要把脊椎拉出爲止。
他媽的,又不是我靠了你的墓碑,把你墓碑當靠墊,在你墳頭喫火鍋的也不是我,他只是吃了幾包豬肉脯。
太疼了,疼痛中蓮生掙扎反抗動了身,他用盡力道甩開背後的人,甩開後,他看着那抹紅色的飄,賠笑道:“那個,女士,你冷靜,冷靜。一千個,不,十萬個對不起,我們不知道情況,無心的,現在我們馬上收拾乾淨,收拾乾淨會馬上走。”蓮生心臟狂跳,背上是鑽心的疼痛,那無臉女鬼漂浮在他和錢少傑的面前,蓮生用手指勾了放零食的塑料袋子,快速把那一塊地面清乾淨,垃圾還是什麼的全都一股腦塞進袋子,嚇呆的錢少傑在反應過來之後也爬過來幫忙,嘴裏唸叨着對不起。
驚慌的兩人沒有發現,之前還在遠處的鼓聲,不知不覺已經靠近,隨着最後沉悶“咚”的一聲,鼓聲已經到了這片墳山,讓這處山坳的墳山更加陰冷了。
漂浮在空中的無臉女鬼這時變得有些安分了,她一張沒有五官的麪皮臉看向一個方向,聲音依舊驚悚,但溫順了很多,一個字一個字拉長道:“大——人——來——了。”
瞬間墳山上的鬼火全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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