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提議，合同，交響曲
誰也說不清，他們是想要藉着近期熱度，擴大銷售，還是更進一步地看重了成連，有其餘計劃安排。
若澤不敢怠慢，更不敢自作打算，把成連找來辦公室，二人協商探討後續計劃。
別的品牌隨便推脫，問題不大。
銳步公司放在一衆商業邀請裏，可着實有些超模了。成連要是打入UFC，遲早也得和這家公司來往打交道。
提前和UFC最大的體育贊助對象談妥代言，好處難以想象。
唯一的問題就是。
銳步給的錢少了，每年只有30萬美元，一簽兩年。
客觀來說，在阿雷格里港，每年30萬美元的固定收入，已經能稱爲不折不扣的頂尖水準。放眼半職業城市級格鬥賽事，也沒有幾名選手能賺這麼多錢。
可相較於銳步公司能提供的水準，以及正經的高水平賽事選手。
總價值60萬美元，真的算不上多。
這倒好理解。
畢竟現在有關於成連的熱度，還遠遠沒有達到職業選手級別。雖然他在本地威望水轉船高，但是距離真正意義上的明星選手，依然有着很長的一段距離。
他甚至都沒有參加過地區站選拔！
或許對銳步而言，開出這麼多錢，他們已經覺得自己很有誠意了，總價值60萬美元的兩年合同，開給一名半職業選手，說出去也不怕同行看笑話！
即便如此，若澤依舊覺得不夠妥當。
五月份的UFC的地區站，成連勢在必得。
按照原定計劃，成連在2016年結束前，便打算與UFC簽約，成爲一名正式選手。
到時候，這份60萬合同，或多或少顯得有些磕摻。
“一簽兩年，嘿，銳步大概是沒想到，你的野心是出道半年就打進UFC吧。”若澤眉頭緊縮，煙霧在口腔吞吐回籠，聚攏成團飄散頭頂：
“喏，合同在這，我只給你提供參考意見。
“你是知道的，我不抽你本人佣金，也看不上那麼一點。代言費用全部歸你自己，這個你自己做決定吧！”
深諳若澤遊走於灰色地帶的成連，對這些合作伙伴的賺錢方式，向來是懶得過問。
思索片刻，他沉吟道：“應該還可以再和他們談談吧？”
“可以，你有什麼想法？”若澤喜歡看到成連流露思考神情，因爲他總能帶來一些富有創造力的新奇提議：
“錢其實也不算少，如果你想往高了談，我覺得希望不大。”
成連搖搖頭，眼神泛起玩味之色：“不，你誤會了。一年30萬美元我非常滿意，超出預期，但是能被銳步關注到，這本身才是最值得慶祝的事情。
“只是我有一些別的想法，希望你能幫我去問問看，能不能談得下來。”
菸頭摁在了烏黑的菸灰缸底，旋轉間隙，飄零四射的微弱火星。
若澤掐滅煙，雙手食指交叉，手背抵住下巴，身子前傾靠在桌面：“講講看。”
“我想在合同確定之後，讓銳步冠名，召開一場小的賽事。”成連斟酌着字詞：
“憑我現在的名氣，其實有許多本地城市級的選手並不願意和我比賽。如果我打贏了，他們沒面子。如果他們打贏了，獎金也未必足夠。
“可我現在最需要的，還是更多的實戰成績，足以衝擊將在六月份召開的地區站比賽。”
若澤似乎是明白了他的用意，若有所思地點着頭，示意他繼續。
“要是有了銳步的金字招牌，再加上足夠誘人的獎金，那我當前面臨的問題，自然便能迎刃而解。“我們自己辦比賽，邀請有名氣的選手，哪怕只是個邀請盃賽也行。有了和知名選手打的第一場比賽，後面就會有第二、三場。屆時，他們就不會再有理由迴避我。”
若澤笑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銳步應該也不會拒絕。簽訂完地區代言人，藉着盃賽勢頭，有助於擴大他們在阿雷格里港的銷售。談下來，估計不難。
“只不過，這其中還有個問題，我們需要確定好。”
“嗯哼？”
若澤向後仰倒椅背，擡起雙腿疊放在了椅子上，隨意道：“盃賽如果談妥，比賽場地應該在安排在哪呢？”
“這我哪知道，我也沒格鬥館啊！”成連無辜聳肩：
“只是我知道，比賽地點肯定會掛上若澤·巴爾博薩的名字。”
“那就交給看我的了。”
“有目標了？”
“有一個還算氣派的地方，應該夠用。”
兩人相視大笑。
……
成連的提議，實際落實起來，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用不了幾天，若澤就爲他帶來了事情安排妥當的好消息。
萬事俱備，只欠最後的甲乙方合同簽訂。
銳步那邊可謂是誠意滿滿，合作的負責人親自從美國飛來阿雷格里港，與成連見了一面，探討具體細節。
他們願意冠名盃賽，賽制統共計劃邀請六名選手，從輕量級到中量級，三個級別組，分別打上三場三回合友誼賽，勝者可以拿走高達三萬美元的高額獎金，打輸了也不要緊，光是邀請費用也有足足八千。
八千美元……
在阿雷格里港格鬥，就算是最有名望的比賽，勝者獎金也纔不過這個數目。
而銳步想拿出這些獎金卻是不痛不癢，相比起擴大銷售市場帶來的回報，根本算不得上什麼。
若澤也不知從中擺弄了哪些伎倆，將盃賽全名敲定爲“巴爾博薩·銳步挑戰杯”。
這是他自己的姓氏。
成連自己是要當選手的，不可能冠名比賽。
沒辦法，若澤只得“忍辱負重”，接下這項“麻煩”的任務。
最終。
斜陽披灑，金黃遍染大地，潮溼海風迎面送來澎湃暖意。
悠揚的鋼琴伴奏，典雅的香薰芬芳，上流晚宴的瀰漫着令人醉生夢死的氛圍與基調。
在一家高檔餐廳，成連盛裝出席，在數家媒體與圈內人齊聚的場合，面對閃光燈，簽下了那份意味着人生轉折的合同。
恰如此時。
餐廳一角，鋼琴演奏者的指尖，自黑白琴鍵加速悅動，落指鏗鏘有力。
他正在演奏的曲目是《c小調第五交響曲》，由貝多芬所著。
這支鋼琴伴奏慷慨奮進，情緒飽滿，充滿緊張性、嚴峻性和悲愴的氣氛，卻又隱然蘊藏了些許抗爭、戰勝等積極向上的關鍵暗示。
它還有另一個名字，更爲大衆熟悉。
命運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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