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给老狗S個pa
這件事把王忆给惊到了。
他用糖块把小崽们给叫回来、让王丑猫看门,自己则去大队委办公室找王东喜。
王东喜正在看报纸,看见王忆来了扬了扬报纸說道:
“王老师来了,你看咱市裡日报的头條,《流通领域怎样适应农村经济发展——农副产品收购队伍建设正在加强》,上面說要把供销社办成咱们农民自己的商店,要做到村村有供销社,唉!”
一声长叹,无限遗憾。
正在翻找东西的刘红梅說道:“你說些沒用的,就咱村這情况能进来供销社?进来了又咋样,谁還有闲钱去买东西嗎?”
王东喜争辩說道:“供销社、供销社,国家通過它供应咱农业生产资料和农村日用生活必需品,咱也可以通過它销售一些农副土特产品嘛。”
“要是咱村裡有了供销社,那谁家晒了一斤海米吃不上,可以通過它销售出去嘛。”
刘红梅摆摆手道:“咱岛上进不来供销社,你還是关心一下過几天市裡的机械展销会,我看着有活动冷库、冷藏箱、冷库设备,真馋人,咱队裡要是有电有這些设备,那该多好。”
王东喜冷嘲热讽:“你干受馋就行了,连供销社买商品的钱都沒有,還想去展销会买设备?”
就這样,两人吵了起来。
王忆看着连连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东喜听到了,问道:“怎么了?”
王忆坦然的說道:“文书,我知道现在天涯岛虽然過的是大集体日子,可多数社员想要包产到户、分船到家。”
“但支书不愿意分家,于是你和红梅主任就作为先进社员代表跟他争取,对吧?”
王东喜点头:“对,這個岛上都知道,有什么問題?”
王忆无奈的說道:“問題大了,你们两個不团结,碰上点事先内讧,這样怎么跟支书去斗?”
王东喜說道:“我俩团结也沒用,支书压根不听我俩的话,但有人的话他得听,你看着吧,马上……”
“咳咳。”刘红梅咳嗽一声。
王东喜顿时改口:“那個,王老师你来干什么?”
王忆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
两人又有了跟王向红斗争的新想法?
不過两人明显不想跟他聊這些,他便跟着转移话题:“我有事问你们,今天我听学生說村裡人用敌敌畏、六六六等农药喷头上杀虱子、杀跳蚤?真有這回事?”
“怎么了?”刘红梅问道。
王忆說道:“還怎么了!這些农药都有脂溶性——就是它们的毒素能顺着头皮进入人体,对人体伤害非常大,能引发急慢性中毒,這是会死人的!”
王东喜說道:“对,這個我們知道,哪能用敌敌畏往头上喷?那不得出事,這個我們绝对不能用。”
“对嘛。”王忆点头。
王东喜接着說:“我們用六六粉!六六粉撒头发撒衣服上来灭虱子杀虮子很好使。”
“這不行啊,有危险!”王忆着急,“還有那個学生說用敌敌畏杀虱子怎么回事?看他们說的像模像样啊。”
王东喜摆摆手說道:“那是学生不懂事以为家裡用的是敌敌畏,我們都知道敌敌畏這东西毒性很厉害,哪敢往头上用?”
“其实用的是苦楝的汁水,不過用敌敌畏和敌百虫的瓶子装着。”
苦楝树是药用植物,根皮晒干磨成粉调上叶子榨出的汁液却是能灭虫,因为有毒!
王忆知道這点,說道:“苦楝树也少用,算了,我以后想办法从沪都弄点给人专用的杀虫药,你们跟村裡吆喝一下子,别乱用药了。”
两人满嘴应和。
但能看出他们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裡。
王忆对此很无奈。
不過天涯岛现在條件就那么個條件,连洗衣粉都沒有,只有肥皂。
王忆想要块肥皂。
王东喜有点磨蹭。
刘红梅痛快的骂道:“你個大老爷们說话办事比我們老娘们還磨,有话直接跟王老师說就是了!”
她转头又說道:“王老师,队裡有规矩,买肥皂得现掏钱或者记工分,因为這都是队裡统一去公社的供销社买的。”
王忆表示理解:“我现在還沒有工分,不過身上有点钱……”
“用不着,我就是给你說說规矩。”刘红梅打断他的话,“我家裡還有一块沒用的肥皂,你等着,我给你送過来。”
王忆阻拦,但沒拦住。
刘红梅拿回来的肥皂是老式肥皂,王忆小时候见過几次,印象很深,造出来是大块的,要用铁丝给割开成小块。
這种老肥皂有股特殊的味道。
正统的肥皂味。
他拎着肥皂带小崽们去听涛居,然后让王丑猫烧水。
老母狗本来正跟在他屁股后摇尾巴,它看到王丑猫点火烧水而主人领着孩子们频频指向自己,眼神顿时呆滞了。
尾巴死死夹在屁股后。
不多会水冒热气了,王忆留出一些热水又加了点凉海水调温,然后在灶台旁冲老母狗招招手。
老母狗嗷一声惨叫掉头就跑。
王忆急忙去追它,拖着它往后走:“给你洗個澡、S個pa,不是要吃了你!”
老母狗呲牙咧嘴,但沒有冲他下嘴。
被拖到灶台旁后它发出凄厉的呜咽声,眼睛裡有泪珠子往下掉,跟掉豆子一样。
正好大迷糊用扁担挑着海草回来,他看到王忆把狗往锅裡拽,叫道:“王老师,吃狗肉?不行!老话說,再穷不卖耕地牛、再饿不吃看家狗!”
王忆說道:“吃個屁,给它洗澡。”
他用水瓢舀了温水给老母狗兜头浇下。
老母狗悲怆的闭上眼睛。
然后抖了抖皮毛又睁开眼睛。
王忆忘记這茬事了。
他和在场的小崽们被甩了一脸一身的水珠!
小崽们毫不在意,老母狗被塞进水桶裡,他们一起下手给洗了個通透。
只洗了一波。
水面上就飘上了一层脏东西……
前前后后洗了三遍,這狗总算有了個狗样。
但洗出来的水還是发灰。
王忆寻思着這样暂时先行了,也不能太压榨童工。
這波洗狗可是耗费好些力气,他给小盆友们一人三块糖,可把小盆友高兴坏了。
他们拿到糖就想剥开糖纸,王忆给拦住了:“来,接下来老师教你们洗手洗脸。”
大鹏說道:“洗手洗脸,都会。”
王忆說道:“你们会的不标准,今天老师来教你们标准洗手动作。”
他還是在疫情到来的时候才学会了标准洗手动作呢。
“這叫正确洗手六步法,来,跟老师学……”
“第一步,掌心相对,手指并拢相互摩擦……”
王老师手把手的教小崽子们学习洗手。
然而小崽子们只想吃糖。
因为他们心不在焉,王忆花了一個上午教他们学洗手六步法。
岛上的孩童有些笨,简简单单洗手六個动作,教到中午要吃饭了他们還有沒学会的。
学不会也就這么着了,上午下工钟敲响,小崽子们拔腿往家裡跑:“吃饭喽、吃饭喽。”
王忆挺高兴的。
這年头的孩子养活的放心,甚至不用老师送回家,到了放学時間他不用管了,小崽子们对自家门清。
他今晚中午吃小葱炒鸡蛋。
葱用的是野葱,這是刘红梅下工的时候给他捎過来的。
野葱来自天涯岛的山上,相比大葱它们细瘦而碧绿,葱白比较短,主要是绿色的叶片。
洗干净后的野葱带有一股清新的辛辣,這是王忆在市场买的大葱身上所未能寻到過的滋味儿。
他刚洗完葱,花鞋和皮鞋的母亲凤丫拎着一扎野菜上来了:“王老师,红梅婶子說你爱吃野菜,我今天上工的时候拾掇了点紫云英给你尝尝。”
王忆好奇:“紫云英?這是什么菜?”
這野菜都是些梗,跟小葱一样都是绿油油的,看着就很嫩,一掐能出水。
凤丫笑道:“你沒吃過?田间地头挺多的,立春让雨水一润就会长出许多来,贱东西,不過過了清水用猪油炒的话味道挺好的,有春味儿。”
王忆向她道谢。
她摆摆手道:“谢啥呀,這东西很贱,炒它得用猪油,其实咱队裡都不爱吃,费猪油,我看东阳给你送了一罐猪油,所以今天才给你弄一把,要不然都不给你送,省的献丑。”
放下紫云英她要走,王忆抓了一把糖递给她。
她不好意思要,王忆强行塞进她兜裡:“不值钱的东西,還沒有紫云英值钱呢。”
凤丫說道:“王老师你净瞎說,這一块糖就值一大捆的紫云英了。”
等到她离开,王忆看看沒人赶紧开时空门去取了一袋子挂面回来。
這是他在市场面铺买的,自家轧的挂面,统一用塑料袋装着,沒有标识也不值钱,才卖两块五一斤。
王忆用铁锅下面條,用防风炉小锅炒菜。
野葱炒鸡蛋是一道菜,猪油炒紫云英又是一道菜。
两道菜都是超出王忆预料的美味。
炒鸡蛋用的蛋是好东西。
岛上人家不可能有鸡饲料,都是让鸡自己出去找吃的。
它们找草籽、找虫子、海边找小鱼虾,下的鸡蛋少,但個個是精华,蛋黄发红,下锅那香味简直了。
大迷糊挑着海草狂奔回来,海草在他身前来回晃悠,跟在跳海草舞似的!
猪油炒紫云英也是好菜。
凤丫送来的都是嫩头,加猪油清炒不用放别的,放点鸡精再撒上盐,放入盘裡油绿绿、油乎乎,香气不足而清新滋味儿有余。
当真是春天的美食!
王忆正在回味感叹,大迷糊那裡已经开始一扫光了。
见此他着急叫道:“别啊,你慢点吃,就這么点炒紫云英。”
“那我吃山葱炒鸡蛋,我其实不爱吃菜。”大迷糊转了筷子。
王忆面如土色:“你能不能用拌饭酱啊?不是,這山葱炒鸡蛋也少。”
“我吃山葱,我不爱吃鸡蛋。”
“那你为什么老是往碗裡扒拉鸡蛋?”
“山葱太小了,鸡蛋块大,一下子就拨拉到鸡蛋了……”
“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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