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鼠與死神（13）
他有點慶幸對方不是讓他動手。林明澈討厭殺□戮，但是他必須得這麼做。
他已經剝奪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生命，即使這其中有不少人已經手染骯髒。
不是爲了充飢果腹，也不是極端之下，只是爲了殺□戮而殺□戮。這和他所痛恨的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林明澈覺得自己褻職，他對不起身上所穿着的白色風衣，他對不起那朵向日葵。他甚至手在不停的發抖，那是件非常受折磨的事情。
他總是不斷安慰自己，告訴自己這僅僅是爲了多數人的和平。
“葵就一定是正義的嗎？天真，小鬼。喂喂喂，該不會真的被洗□腦了吧？殺□光契約者就能得到和平？你也不看看人類爲什麼會和我們簽訂契約，不去解決根本問題而是殺□光提出問題的人……太有意思了啊。”14的聲音響起。
林明澈沒有理會它，他把煎好的蛋放到盤子裏，又端給景嘉欣。
他回憶起夜行者的一條條罪行……
林明澈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什麼艱難的決定。
很抱歉，夜行者。我曾無數次後悔殺□戮，但是你不一樣。你將會是我第一次心甘情願殺□死的目標。
林明澈這樣想着，臉上依舊是溫和的微笑。
景嘉欣扒拉着雞蛋，內心充滿了幸福。是像樣的飯！美味的飯菜！她不禁對林明澈多了幾分好感。
但是她回想起了林明澈做過的那些任務，這點好感也煙消雲散了。林明澈啊，殺□人不眨眼的狙□擊□手……
總有一天她要把這個男人丟進十八區。不，是把羣鼠的所有人丟進十八區。
半夜十二點。
站在某高樓的頂部，冷風吹在景嘉欣臉上。
好冷。終於喫到一頓像樣的飯而產生的喜悅心情也削弱了不少。不過表面上還得掛着戲謔的笑容，再作死般的靠在欄杆上。
景嘉欣依舊是一臉冷漠。可內心慫的要死。
她手緊緊握在欄杆上，有一點抖。可惡，怎麼摸起來有點老化的意思……
別一會欄杆真的鬆了，然後她就無了。早知道不裝這個逼了。
狙擊讓林明澈來，談判是r負責。至於她爲什麼出現在這嘛，純屬摸魚，順帶幫林明澈寫任務報告。
都已經是個黑暗組織了，居然還需要像樣的任務報告，放過她這個可憐差生吧。
她之前摸過槍，但是沒摸過狙□擊□槍了。她圍觀了林明澈從樂器袋裏拿出狙□擊□槍，找好狙□擊□點的全過程。不得不說看上去很專業。
說是圍觀，但是對方意外的識相，看起來沒有又鬧翻的意思，她註定是看不到那些需要打碼的畫面了。
不過更讓她震驚的是，像羣鼠這樣來頭不小的黑暗組織，進行交易的話，不是du品也應該是軍□火，結果，他們居然交易一袋蘋果。
蘋果。是的，一袋蘋果。
景嘉欣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雙方都面容嚴肅的像是在交易du品一樣交易一袋蘋果。
景嘉欣：繃不住了。
說真的，要不是交易的人員是r，她真的很想笑出來。
這個世界果然有病吧？！各種方面的都有病……
48懶洋洋的解釋道：“政策。目前掌權人可是頒佈了不少離譜的政策。”
景嘉欣挑了挑眉，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於是48接着給她舉例子。
“很多啦，我想想，比如禁止蘋果，包括一切形式的種植和交易。就是你剛纔看到的啦。
還有，還有所有女性，在十八歲時會進行一次考試。不及格的迴歸家庭強制成爲家庭主婦。政府分配丈夫。四年內必須生出三個孩子。否則送入十八區。
所有的殘疾女性切□除□子□宮。這其中當然包括未成年和嬰兒啦。所以哦，你的子宮早就無啦！驚喜？
獵□殺一切黑人和白人。提高黃種人地位，黃種人將受到優待。
這也是爲什麼你見到的全是種花家的人啦。話說這條我一直不太理解，明明掌權人不是黃種人。
然後哦，考試及格的女性和男性同工同酬，男性不會得到任何形式的優待。不得對及格的女性進行任何形式的歧視，及格後的女性具有生育自由，一切都由女性自己負責，丈夫無權對女性進行任何形式的干涉。否則送入十八區。
最後同□性□戀□者，家□暴□者，強□奸□者全部屠□殺。”
48突然來了精神，興致勃勃的樣子。
景嘉欣倒是對這個世界的離譜程度有了新的認知。怪不得會有革命軍的出現……
“我猜革命軍首領說不定是個喜歡蘋果的白□人男同。”她在內心噗笑了幾聲。
“猜錯啦，是喜歡蘋果的黑□人男同。”48糾正了景嘉欣。
景嘉欣有點維持不住冷漠的表情，嘴角抽了抽。
好恐怖。
“轉變的真快……果然是瘋子呢。”48莫名其妙的蹦出了這句話。
景嘉欣歪了歪頭，有些不解。
“明明幾個小時前才殺□了□人，現在就已經活蹦亂跳的啦，真的是，你完全不能同常理來衡量呢。”48嘻嘻了幾聲。
景嘉欣已經習慣了48總是莫名其妙的要在她的雷點上蹦迪。
“是，是，我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瘋子。我還以爲你早知道了。”
“真遺憾，我還以爲能看到你精神恍惚，雙目無神，整日痛哭，瘋狂懺悔的樣子呢。”
“我也覺得挺遺憾的。”
她打了個哈欠，敷衍了幾句。
拜託，同樣的技倆第二次根本不管用了。現在48說什麼景嘉欣都不會生氣了。
只要擺爛得足夠徹底，那麼任何東西就都不能傷害她。
景嘉欣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欄杆上，一直眼睛因爲卸了義眼而只剩下空洞的眼眶。再加上她原本就鋒利的長相，更嚇人了。
她決定去買紅色的義眼。
畢竟自己現在是小孩子都會被嚇的停止哭泣的類型。
不過，還真是，和十九區很近的地區，裏面的居民都是這麼哄孩子的：“不聽話的話，夜行者就會把你喫掉。夜行者最喜歡壞孩子了。”
景嘉欣：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她根本沒有那種奇怪的癖好好嗎，想一想就會噁心的吐了。
她拿出手機，無聊的去看三月兔的資料。
說什麼來什麼，三月兔是之前討論過的革命軍的一員，臥底到了羣鼠。
黑色短捲髮和金色的眼睛。倒是和她發小李蔚來一樣。不過長相完全不同就是了。
是個契約者，能力未知。在兔子俱樂部兼職……
兔子俱樂部。
行吧，又冒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組織。一會看完去搜索一下吧。
不過怎麼又是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她都要得兔子ptsd了。
一會讓林明澈做麻辣兔頭當夜宵吧。
景嘉欣劃過一堆平凡的人生經歷和不重要和細節。直接去看要問什麼。
不去看也行，反正也沒有強迫她審出來。但是景嘉欣腦子裏充滿了48無能狂怒的尖叫，真的很煩人。
要她問兔子俱樂部的內部信息，革命軍的動向，臥底的原因之類的。
總之就是很常規。
景嘉欣把它們記下來，然後關了短信，打開瀏覽器去搜索兔子俱樂部。
是以支付金錢來提供暗□殺的網上組織呢。高層爲五人，所有人帶着兔子面具，沒有一次失手。
聽起來很酷。是那種如果她真的是十六歲，說不定會腦子一熱的東西。
不過這麼一看，穿越第一天襲擊她的就是兔子俱樂部的成員了。
很好，消滅羣鼠的時候把兔子俱樂部也滅了吧。景嘉欣點了點頭。
“任務結束，撤退。——r”
收到消息的林明澈收拾起狙□擊□槍，今天他並沒有表現自己的機會，對方慫的不像話，r說什麼就是什麼。
作爲臥底的林明澈其實在慶幸之餘有點遺憾。雖然他不想殺□人，但是在夜行者的面前他總得要好好表現。
他把東西收好，看着靠在欄杆上的夜行者，太瘦小了。白的病態的皮膚彷彿一掐就會發青。
她靠在欄杆上，搖搖欲墜，像是下一秒就會掉下去。
周圍沒有一絲的光，少女的白髮格外顯眼，周圍的黑暗在吞噬她，在擁抱她。
林明澈清楚的認識到，眼前看似脆弱的小女孩，實際上是沾滿血腥和骯髒的黑暗之子。
他不禁思考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過去才能造就出夜行者呢……
夜行者像是眯起眼睛，然後皺了皺眉，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是因爲沒看到樂子嗎？
林明澈和她相處時發現夜行者多次有眯眼睛的習慣，根據他之前得到的情報，夜行者有一隻眼睛是義眼，左腿是假肢。
不過無論是行走還是運動都非常的靈活自然。視力看起來也很正常。
完全看不出來是殘疾人。但是對方黑漆漆的眼眶又無比清晰的宣告着這個事實。
“……前輩，結束了。”他猶豫着開口。他距離夜行者有點遠，也不敢靠近。林明澈不想試試那些危險人物的下意識反應。
景嘉欣還在看着手機，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快速反應過來，手指捏緊了欄杆。
林明澈低頭，和景嘉欣的眼睛對視，依舊是冷的讓人如墜冰窟。
不過下一秒她鬆開手，朝着林明澈走去，露出鯊魚牙，燦爛的笑了起來：“真遺憾。”
他默默的把夜行者的危險程度調高了一級。
陰晴不定，極度惡劣，羣鼠裏有這種人的存在，已經威脅到葵了，必須儘快剷除。
景嘉欣直接越過了他往樓梯口走去，似乎心情蠻好的擺了擺手，丟下一句話。
“晚上結束後在安全屋等我，記得準備豐厚的晚餐。對啦，我喜歡兔子。”
林明澈聽完這句話陷入了沉思，這到底是字面意思，還是別的意思……豐厚晚餐……
果然還是要讓他隨機找個幸運小孩爆□頭吧？喜歡兔子？還得讓他爆□頭一個兔子俱樂部的成員嗎？
等等……之前的廚藝是假的，現在纔是真正的試煉，夜行者在檢測他。
不能讓對方失望啊。
林明澈的眼睛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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