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女孩與火焰（5）
他穿着華麗的小丑服，到處能看到閃閃發光的星星和鈕釦，有着柔軟的白髮，m字形的劉海讓他看起來乖巧可愛。
他藍色偏紫的眼眸是星星眼。右眼則生長着一朵白色的花。
那是多麼的粘稠，充滿惡意的宛如沼澤的眼眸。
而現在，這位小丑在雨中起舞。
他的腳尖柔軟又輕盈，如同一位真正的舞者，鹹鹹的帶着鐵鏽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
鮮紅悄悄混入了朦朧的水汽，他們合而爲一，變得破落而刺眼。但又極其的脆弱，脆弱到在下一秒就消失不見。
就像那逝去的生命一樣。
他的腳下有着三具屍體。人頭落地的一瞬間，他停下了舞步。
“午安，小姐。”是帶着倫敦腔的英語。
這位小丑的能力似乎是操控絲線。
“這位是很恐怖的怪人，他們都叫他，wa。不過我叫他小哇哦。”喬羽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wa，哇？這位小丑怕不是氣的要殺了你。
“你還活着？真是一件令人難過的消息。”wa咧開嘴，露出和她差不多的尖銳牙齒。
“小哇這麼說我會很傷心哦？”喬羽踹了踹他身旁的無頭屍體。
“所以你剛纔的話是？”景嘉欣歪了歪腦袋，wa的能力是絲線和他們怎麼回去有關係嗎？
“這傢伙有車！！而我有駕照！”喬羽蹲下身子，和屍體十指相扣，然後起身，似乎心情很不錯，和屍體挑起了舞。
景嘉欣學過一點芭蕾。她完全看得出來喬羽根本沒學過舞蹈，毫無章法的亂跳一通。那屍體也真可憐，死了還要被糟蹋。看上去要散架了。
wa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手指一動，那些絲線就瞬間包圍了喬羽，並且直直的衝向他。
喬羽一個側身，起跳，以各種姿勢躲避着絲線，最後可憐的屍體先生光榮犧牲，變成了一堆碎肉。
喬羽臉頰被劃出了血液。wa似乎很失望，扶了扶小丑帽，“跟上。”
像是一個討不到糖鬧脾氣的小男孩。
喬羽和景嘉欣跟在對方後面，他朝對方wink了一下，然後手腕出現了藍色的血液，嘀嗒在藍色的土地上，幾乎看不出來。
“這就是我喜歡二十四區的原因，超級方便吧？”喬羽笑眯眯的，對傷口沒什麼反應。
wa轉頭說道：“把你分屍也幾乎沒人知道，確實方便。”
“小哇你還是老樣子，我～好～喜～歡～”
你是受虐狂嗎……景嘉欣吐槽着。
“wa真的很離譜呢，半年前突然出現，身份乾乾淨淨過去全是未知，就像是從別的地方穿越過來了呢。”喬羽的手一擺一擺的，甩出誇張的弧度。
像個小學生。
“他是羣鼠的軍火商哦。”他又開始夾子音了。“算是半個羣鼠成員？不過葵也沒通緝他啦，這傢伙超級謹慎。”
“我並不像某人一樣是個傻瓜。對吧——”wa把尾音拖的長長的，同時揚起下巴。
“到了。”喬羽還沒反應，wa就把車鑰匙丟給了他，然後自己拉開後座門坐了進去。
景嘉欣沒說話，拉開門了他身旁，兩人都靠着車窗，空出很遠的距離。喬羽摸了摸腦袋，抱怨的坐上了駕駛座。
“well，well，你是個生面孔。”wa一隻撐着下巴，金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右眼的花朵格外顯眼。
他的披風有點破舊。
“我是新來的。”景嘉欣抿了抿脣。
“小白超厲害哦！！你沒看那次直播吧。”喬羽輕笑了起來，“一會我給你看看，我保存啦。”
“開車的時候還是閉嘴吧。”
“開車的時候分心可不是好習慣。”
她和wa同時開口。喬羽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沮喪起來了。前座又傳來了誇張的假哭。
小丑先生扯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十分開心的樣子：“那明天的夜遊？我很歡迎這位小姐的到來。”
夜……遊？
景嘉欣有點疑惑：“我前幾天剛剛變成契約者。”
“是葵那些蠢貨也無法干涉的，契約者集體的大遊行。所有人都要提着一盞星星形狀的煤油燈，然後再藍色心臟處聚集……”
“所以在那天來臨之際，身處藍色心臟，會死的啦！”wa接過喬羽的話，看上去有些瘋狂，他捂住尖銳的牙齒，垂着腦着嘻嘻笑，連着肩膀也一抖一抖的。
“你可真該看看那個場面……”他的聲音時高時低，誇張而富有激情，但在念最後一句話是卻變得冰冷又低沉，讓人聯想到毒蛇，從而頭皮發麻。
“我發誓絕對沒有小白的直播刺激。”喬羽哼起了不知名的歌。
“她真的太可愛!精彩的選角，漂亮的烹飪方式，美妙的尖叫！但是，還少了讓戲劇大獲成功的祕訣——”喬羽的嘴角高高揚起。
“笑容！！”
wa和他一塊笑：“她該給我邀請函的，真的，太遺憾了，或許我該自己邀請自己？那種場合我不該缺席的。”
……
什麼瘋批變態茶話會。她是不是也得說點什麼表示一下？
景嘉欣搞不懂他們的笑點在哪，但是也跟着他們一塊笑。不得不承認，那樣看上去很蠢。
“不，還不夠完美……”她的嗓音是他們三個裏面最嚇人沙啞的。“我有機會做到最好。它太不經玩了。”
喬羽的聲音甜膩膩的，雌雄不分。wa的嗓音處於少年和成年之間，略帶沙啞，半生不熟的。
而她是純粹的討人厭的烏鴉。鋒利的像刀，刺耳又不祥。
“哦？是嗎，看起來你缺少乖巧的獵物。”喬羽挑了挑眉。
“我可以送你幾個！！”wa看向她，“親愛的，我保證那一定會是一段非常快樂的時光。”
“得了，你那邊不經玩的也多的很。上回看到你還是在二十樓樓頂，吹着寒風一邊笑一邊敲斷了身下人的骨頭，又把他綁起來從樓頂丟下去，然後踩着一小截繩頭又不讓他死。”
“哦，那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我還用酒瓶砸爆了他的腦袋，縫了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如果不是葵來的太早，我還能和他多玩會。”
“你飆車丟炸彈的時候也很棒！”
“葵那羣傻乎乎的笨蛋小花，那就是最好的笑話！”
喬羽和wa你一言我一句，幾句話就勾勒出一幅幅血腥場景。
景嘉欣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畢竟眼前是兩個真瘋批。
“那她呢？這位可愛的小老鼠？”
“戲劇成功的第二條祕訣——永遠讓你的觀衆保持疑惑，直到最後一刻。”喬羽回答wa。
“聽起來像是什麼爛俗劇本。”景嘉欣噗笑一聲。
wa卻和喬羽同時開口了：“活着就是最爛俗的劇本。”
“嘿，我想你說得對。”
“如果這個劇本有導演我真的想暴揍他一頓。”
……
他們又開始了暴言，大概是一些折磨人的詭異技巧。一句比一句變態。
景嘉欣覺得自己耳朵髒了。
他們很快到達了目的地。卻不是之前的安全屋。
“安全屋離這不到三百米。”喬羽眯着眼睛看她。
“你來這如果不看藍色隧道會後悔死的。”他往wa口袋裏塞了張卡片，然後擺擺手和她一塊下了車。
“最好真的是這樣。”景嘉欣抿了抿脣。
喬羽卻轉移了話題：“你想幹什麼？小白？”
“什麼……”景嘉欣有點不理解他的話。
“不是被迫的我得做什麼，你有想做的事情嗎？發自內心的。”
景嘉欣走進了隧道：“多管閒事。”
“小白的事可不是閒事。”喬羽跟在她的身後。
腳步聲在這裏格外清晰。巨大的拱形玻璃，周圍是水。
又是藍色。藍色將他們包圍。
清澈的水和昏暗的藍色燈光，安靜又單調，就像二十四區一樣。
“你學過舞蹈？”喬羽突然開口。
“我打量的目光很明顯？”景嘉欣的口腔粘稠而乾燥。她突然很想抽菸。
“太明顯啦。”喬羽壓了壓腦袋上的帽子，然後遞給她煙和打火機，“包括現在也很明顯。”
“謝謝。”因爲安撫她沒有負面情緒，所以她不是焦躁。
心跳聲格外清晰。不是焦躁，那又是什麼呢？景嘉欣不明白。
星點火花在這裏格外的清晰，她把打火機遞回去，煙霧在她身旁瀰漫。
“給我跳一支舞吧，小白？就在這。”喬羽的手貼上玻璃，似乎能觸摸到流動的水一般。
“你是不是有點毛病，要跳自己跳去。”煙霧籠罩住了她的視線，模模糊糊的，不真切。
“可是我已經跳過了誒，好不公平。”喬羽背對着她。
景嘉欣不說話。
“所以呢？你想幹什麼？發自內心的想要做什麼？”喬羽轉身。藍色的光打在他臉上。
寂寞又讓人窒息。
“……”她又抽了一口煙。“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讓你生不如死。”
喬羽笑了起來。不是以往誇張的大笑，而是溫柔的，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包容而有一絲絲悲傷的微笑。
“嗯，我期待着。”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