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黑暗神都不敢惹的人
破曉時分,那三個趴在吧檯上困得一塌糊塗的女終於起身,準備在這個靜謐的時刻離開。
值班的弗萊德不知怎麼,此刻爬在櫃檯上,睡得像個死豬一樣,還發出呼嚕聲。
馬爾斯在臥室裏睡覺,大貓咪咪趁兔哥不在,窩在兔哥的貓窩裏睡覺。
沒人注意到她們的行爲。
“走之前再拿點東西,”一個女掏出來一個口袋,走到貨架前,將貨架上的方便麪往兜子裏裝,“這個qq糖好喫,多拿點。”
“我喜歡喫這個紅燒牛肉麪,多拿兩桶。”
三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裝東西,店員弗萊德都睡得死死的。因爲她們剛剛打開了一個催眠藥的小瓶子,現在屋子裏有淡淡的香味,聞到的人都會熟睡。
她們裝好了整整一麻袋零食,轉身準備推開店鋪的門開溜,結果看到玻璃門前面橫着一隻白色的小兔子。
“這兔子什麼時候睡這兒了?”
“你小聲點,別吵醒它!”
“就是一隻兔子,怕它做什麼?”說這話的人走到兔子身邊,剛要將腳從兔子身上邁過的時候,只見那兔子伸了個懶腰,慵懶地睜開了眼睛。
“……”
不是吧!她們都用了催眠的藥,這兔子怎麼還醒了?
沒事沒事,就是一隻兔子。
她們揹着大袋子,點着腳尖,尬笑地看着兔子,希望它不要吵。
我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一個人的手已經搭在了玻璃門上了,卻發現推不動。
怎麼回事?
她往下一看,發現那個兔子的前爪也搭在了玻璃門上。
她看着兔子,兔子也笑眯眯地看着她。
“喂商量一下,我們馬上就走……”
“你和一隻兔子講道理,它能聽懂嗎!讓開!”
一個女巫手裏拿了一根繩子,搖晃了兩下,拋向了禿禿。
“看我把它也一起抓走!”
禿禿站直了身子,倚靠在玻璃門上,一臉疑惑地看着那人手中的繩子。
真當本尊是兔子了?
繩索在即將圈住禿禿的時候,那繩子在空氣中突然繞了一個彎,在三個人驚恐的目光中,落在了拋繩子那人的脖子上!
“唔!”
繩子陡然收緊,可繩子的另一端分明在她自己的手裏,繩子卻不聽她的控制,越來越緊。
她放開繩子,臉色被勒得發紫,“趕快,給我找一個剪刀!”
“找到了!”
拿着剪刀的那人走過來,剛要剪開同伴脖子上的繩索,可剪刀突然不受控制,直直地扎向了那人的腳。
“噢!”
“快點我要……”脖子上套着繩子的人已經喘不上來氣了,她瞪大着眼睛,憋得臉通紅。
第三個女將急迫的目光投向了地上的小兔子。
絕對是那隻兔子搞的鬼!
“顯出原形!”她從衣服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對着兔子的方向就揚了過。
“呼——”
玻璃門突然被無形的力量推開,一陣大風從門口吹了進來,那些細膩的魔法粉末順着風,被吹到了這三個女的身上。
店鋪內頓時間響起了老太太的呻吟聲。
“啊!我怎麼變成這個醜樣子了!”
“還不是怪你!你用什麼原型粉末!”
“現在我們出,不會被人喊打喊殺?”
剛剛還是三個女,現在已經變成了三個弓腰駝背的老太太,在店鋪裏對罵,險些打起來。
科瑞斯實在是被這些人吵得頭痛,吵醒牀上那女人,不知道她又要念多遍“光明神大人保佑,今日見鬼了”。
於是,他念了個禁言咒,三個人的嘴巴頓時間被封上,瞬間安靜下來了。
雪白的小兔子蹦了過來。
她們恨恨地盯着這隻小兔子看,果然是它搞的鬼!
“唔唔唔?”
你到底是誰?
小兔子歪着頭看她們,假裝聽不懂她們的話。
偷了東西就想走?
當本尊是擺設嗎?
“咕。”它走到她們的身後,伸出大腳踢了踢那麻袋,又伸手指了指貨架。
放回。
三個人感覺脖子上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抓着,她們受到驚嚇,馬上放下身後的袋子,乖巧地將袋子裏的商品一一放回了貨架上。
“咕。”禿禿雪白的小爪子拍了拍地面,皺起了眉頭。
三個人脖子上被掐着的力度更大了,她們渾身顫抖,到底還要怎樣啊!她們都放回了!
沒擺整齊。
三個人慾哭無淚地將貨架上的商品又重新擺了一遍,爲了防止這隻恐怖兔子再發飆,她們還用衣服將商品的包裝都擦了一遍,乾淨得連個指紋都找不出來。
禿禿看着地面上被三個人走來走踩出來的腳印,又舉起了爪子。
三個老太太錘了錘痠痛的後背,拿起了吧檯上的抹布,趴在地上擦地。
哎喲我的神吶。
這店主從哪兒抓來的寶貝兔子,還能當監工啊。
“咕咕。”擦乾淨點。
小兔子叉着腰,站在屋子中間監督這三個老巫婆幹活。
“咕!”怎麼那麼慢!
其中一個老巫婆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想要解釋,可是封着的嘴讓她無處解釋。
她抹了抹眼淚,拿出了自己格外珍惜的【閃閃發亮粉末】灑在了地板上。
撒上了磨藥粉,這次再用抹布一擦,地板的表面頓時間出現了微珠光的效果,乾淨得都可以當鏡子。
可以,繼續!
科瑞斯挑了挑眉。
等到天亮的時候,整個店鋪的地板、貨架、吧檯,都被這三個老巫婆清理得一塵不染,就連玻璃門都反覆擦了十多遍,乾淨得連個手印都沒有。
禿禿滿意地點了點頭。
三個老巫婆絞着手絹,眼淚汪汪委屈巴巴地看向在店鋪裏巡視的兔子。
可以了嗎?
科瑞斯仔仔細細地將店鋪裏檢查了一遍,沒有其他可以清理的地方了。
他點了點頭,但同時又伸出了爪子。
等等,值錢的,都交出來。
?
都給你幹了活,東西我們也沒拿,還要被你勒索?
別啊。
她們乞求的目光看向小兔子。
“咕!”科瑞斯的爪子輕輕一擡,三個人感覺脖子上那隻無形的手好像又緊了幾分。
“唔唔唔!”一個老巫婆率先跪在地上,從衣服的口袋裏抖落東西。
噼裏啪啦的,有寶石,有銀幣,有各種奇怪的小藥瓶,還有各種首飾、配件。
第二個老巫婆見狀,也趕緊翻找身上值錢的東西。
可她只有一根魔杖,一個熬魔藥用的大勺子,還有一個戒指。
科瑞斯不耐煩地用腳打了打節拍。
那老巫婆嚇得將自己頭上的尖角巫師帽也摘了下來,將外面的斗篷,腳下的蛇皮做的鞋都脫下來了。
再脫我就要光着出了!
科瑞斯捏着鼻子,皺眉。
行了行了。
到了第三個巫師了。
她眼睛一轉,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花朵形狀的小蛋糕,雙手捧着,遞到了那隻小兔子的面前。
這蛋糕,可是她用來捕捉魔寵用的。聞着很香,但是裏面添加了致命的毒藥,如果沒有解藥,喫下的生物就會被毒死。
科瑞斯看了也眼那蛋糕,嗅了嗅。
有那醜女人做的好喫?
他走過,搶過蛋糕,咬了一口。
哼。等着毒死吧。
那個老巫婆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可她還沒來得及看到兔子被毒死,只見那被啃了一半的蛋糕就摔回到了她的臉上,直接將她的眼睛都糊住。
什麼破玩意。
難喫死了。
呃……
那老巫婆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奶油。
她又看那隻兔子,依舊活蹦亂跳在她的面前。
沒、沒死嗎?
科瑞斯被那齁甜的奶油膩到了,想吐都吐不出來,聞着很香,喫進比屎還難喫。
他跳到了鼠藥投放處,拿了兩顆酸果草莓丸,當口香糖一樣咀嚼着,清理一下嘴裏的味道。
噁心死了。
三個老巫婆看着那兔子不僅沒被蛋糕毒死,還大膽地吃了好幾粒酸果製成的致命毒藥,傻眼了。
這是百毒不侵的體質?
“咕!”科瑞斯踢了腳第三個老巫婆,還不趕快交出來值錢的東西!
……
安東尼婭睡醒的時候,天光大亮。
她伸手遮了遮臉上的陽光,已經上午了。
她怎麼睡到了現在?
也不知道那兩個小子起來了沒有。
她馬上從被子裏跳起來,洗漱換衣服,然後走到了店鋪裏。
店鋪裏來了好多人,有鎮長,還有鎮委會的負責人大嬸,他們跟着兩個年輕的女士身後,似乎在記錄着什麼東西。
“店長大人來了,”馬爾斯趕快向來訪的客人介紹安東尼婭,“這位是我們的店長大人,安東尼婭。”
“今天鎮子上被派來了幾個檢查衛生的人,是領主大人派來的。說是讓各家各戶清理衛生,滅絕鼠疫爆發的可能。”弗萊德小聲告訴剛睡醒的安東尼婭。
“很好,”那兩個年輕的戴着白色手套和口罩的女士點了點頭,對安東尼婭說:“你的店鋪,是我任職以來見過的最乾淨的店鋪,很棒。衛生條件完全達到大城市開店鋪的要求了。”
衛生條件好?
安東尼婭記得自己的貨架很久沒有清理了,可現在貨架上的商品卻一塵不染,就連經常被顧客們拿起放下的豆奶玻璃瓶,上面乾淨得反光。
她沒有點一鍵清理的服務吧?
還有那玻璃門,被擦得連水痕都看不見,好像憑空出現了兩個把手一樣。
真是奇了怪了。
“對了,這個是什麼東西?”一個女士指了指安東尼婭的那臺自助飲品機。
安東尼婭馬上走過,爲在場的領導們演示,並且送了他們一人一杯熱可可。
“真是神奇啊,”那個女士摘下口罩,慢慢地喝着熱可可,“我居然能在卡爾文這種小地方喝到熱可可。”
就算在大餐廳,也只有個別餐廳能做熱可可。
送走了這一波領導,安東尼婭問兩個店員。
“店鋪是你們打掃的嗎?辛苦你們了。”
“沒啊,早上我醒來就這樣了,哦對了,”弗萊德從櫃檯下面拖出了一個大袋子,“我醒來的時候,那三個女都走了,然後留下了這些東西,是不是給我們支付的食物費用?”
安東尼婭打開那個大袋子,系統的提示音接連不絕。
【恭喜您!獲得巫師帽一頂!】
【恭喜您!獲得藍寶石碎片一盒!】
【恭喜您!獲得羽毛胸針一隻……】
這麼多寶貝,說都要十幾枚金幣了,安東尼婭入庫完所有的寶貝,問弗萊德,“她們拿走了多商品?”
“店長大人放心,我都清點了一遍。除了昨晚您給她們的食物,此外她們一個都沒有拿走!”
一個都沒有拿走,還給了這麼多寶貝。
安東尼婭心裏有些疑問。
原來女巫們這麼友善嗎?
她看向了角落裏的大小貓窩。
兩個毛絨絨都在裏面呼呼睡大覺,似乎對這一切渾然不覺。
……
【親愛的馬爾斯,我是小湯姆,你的老同學,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
【我和鮑勃等人一同離開了卡爾文小鎮找工作,幸運的是,我們現在找到了一份短期工作。工作任務是要迎接即將到來的商會客人,每天要接待很多客人,忙得無法抽身,甚至連休息時間都沒有,別提多疲憊了。】
【就連給你寫信也是趁着別人睡着了才寫的。此次寫信,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你——】
【自從我離家之後,給母親寄回的書信,母親都沒有回覆我。我不知道她收到了沒有?或是太忙了沒時間回覆我。我有些擔心,如果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可不可以幫我回看看。倘若平安是最好,請給我一個回覆,麻煩你了。】【若是你有時間,歡迎來百麗市。到時候我一定會帶你好好遊覽的。——小湯姆。】
一天,馬爾斯正在店鋪裏工作的時候,馬爾斯的媽媽送來了這封遠道而來的信。
“小湯姆的媽媽?”弗萊德仔細想想,“就是那天我們護送回家的阿姨吧。”
“是的。”
馬爾斯捏着信件,心中有些沉重。
他能理解小湯姆現在急切的心情,而且他也很奇怪,小湯姆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自那之後再也沒見過那個阿姨了。
但私事不能影響工作,等到週末的下午,店鋪休息半天,安東尼婭和兩個店員決定一同前探訪小湯姆的母親。
“我看卡爾文小鎮上的老鼠,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嘛!我們不會白來一趟吧,哪裏有什麼黑魔法的蹤跡!”
小路上,有幾個頭戴牛仔帽子,身上穿着破洞褲子,腰間別着明晃晃的匕首的幾個人大聲抱怨。
還有一人身後揹着個畫板,手中拿着個本子,跟在這幾個人的身邊邊走邊記。
“這一身打扮好像是賞金獵人。”弗萊德小聲地說。
做一個賞金獵人,曾是弗萊德小時候的夢想,現在也是。
只不過賞金獵人都需要會魔法,而且要和黑魔法、骷髏兵、亡靈做鬥爭,十分危險。
“賞金獵人?”
安東尼婭正說着,那幾個人就衝着他們走了過來。
爲首的人叫努比,是這羣賞金獵人的頭兒。身後的這個報紙記者也是被派來,跟着努比準備進行追蹤報道的。
“小姑娘,賞金獵人就是能獵殺一切黑暗生物的勇者。亡靈骷髏兵都害怕我們!”努比打量了一下安東尼婭,覺得她長得還挺漂亮的,心下一動,忍不住又多糾纏她幾句,“你們這裏最近鼠患很嚴重?這可是有人用了黑魔法召喚亡靈惡魔的兆頭。”
安東尼婭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努比身後的人見這小姑娘竟然這般不將努比老大放在心上,狐假虎威地說:“你知道努比老大嗎?我們老大可是賞金獵人上最厲害的!此次就是聽說你們小鎮有人使用黑魔法,才特意來降妖除魔的!”
我們是來解救你們於水火的,知道嗎?
這小姑娘竟然連個崇拜的眼神都不給,真是無趣!
“我們走!”努比對着身後的報社記者說:“卡爾文小鎮的女孩兒們竟無知到連賞金獵人努比都不認識!記下來記下來!愚昧的人!”
“努比我好像的確是聽說過,”弗萊德撓了撓腦袋,“不過也只是聽說,聽說他曾經殺死過兩個亡靈。這個是很難的。”
亡靈,好恐怖的。
一隻烏鴉站在樹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烏鴉飛到小湯姆家的窗口,向屋子裏的人傳達看見的事情。
穿着黑色斗篷的喬伊握着羽毛筆,冷笑一聲,“終於來了。”
他提筆,模仿着馬爾斯的字跡,給小湯姆回信。
【親愛的小湯姆,我是馬爾斯。告訴你一件不幸的事情。說出這件事情可能會有風險……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我來到你的母親家中,發現你的父母躺在牀上,已經病入膏肓。和我同來的店長安東尼婭,卻一直阻攔我,不讓我請醫生。我以爲她是怕花錢,結果看到了她在黑暗中和魔鬼交易。】
【魔鬼答應她,如果給魔鬼兩條人命,她的生意將會越來越好……】
【她答應了魔鬼。小湯姆,我很害怕,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已經舉報給鎮長了,希望一切會好起來。】
【對不起,我真的盡力了。——你的好朋友瑪爾斯】
“,把這封信寄給小湯姆,”喬伊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他們到了。”
走了不一會兒,安東尼婭和兩個年到了小湯姆家門口。
她總感覺似乎有人在盯着他們,渾身不自在。
身後的樹上有幾隻黑色的烏鴉。
安東尼婭搖了搖頭,敲開了小湯姆家的門。
“咦?門居然沒鎖?”馬爾斯推開門,探頭向裏面喊了一聲,“有人嗎?”
裏面沒人迴應。
但玄關處擺放着一雙男士和一雙女士的鞋,屋子裏是有人的。
“我們是受小湯姆的委託來的哦”弗萊德對着空氣晃了晃手中的信,提醒道。
兩個年跟在安東尼婭的身後進了。屋子裏明明應該有人,窗簾和房門卻全都關上了,空氣中也一股發黴的味道。
安東尼婭上了樓,卻發現大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她向下看的時候,兩個年的影子不見了。
真是見鬼!
她推開面前的房門,臥室的地面上滿是黑色的烏鴉羽毛,在她開門的瞬間頓時間飛了起來,又再次落回地面。
“我就說這小鎮奇怪你看——”樓下突然有人踹開了小湯姆家的房門,大搖大擺地走進客廳。
是剛剛那些賞金獵人的聲音!
努比的右手搭在腰間的匕首上,四處看,“這屋子不對……誒,這不是剛剛那倆小孩兒嗎?怎麼倒這兒了?”
努比踢了踢沙發後面的馬爾斯和弗萊德,兩個小男孩像是昏睡了過。
“老大,這是有人用了黑魔法,”身後的一個小弟剛開口,房門“砰”地一聲關上,天花板上落下來好多黑色羽毛,讓那個小弟嚇得頓時間拔出了刀,對着一片黑暗顫抖着說:“誰!是誰!我告訴你們,我們可是賞金獵人!”
“二樓有人!”努比剛要往二樓走,便看到樓梯上蹲伏了好多只烏鴉,睜着血紅色的眼睛看着他,格外的滲人。
“艹這不僅是亡靈吧,好像還有他媽的吸血鬼還是惡魔……”努比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烏鴉。
這要是變成了惡魔得是多啊。
他也只殺過兩隻!
“老大樓上是那女的!”
有人指着樓梯口,只見穿着乳白色裙子的安東尼婭站在二樓的樓梯上,十分地顯眼。
比她更顯眼的,是她身後那個臉色慘白如紙的男孩,喬伊。
“媽呀那倒黴女的被三級詛咒惡魔纏上了,”一個賞金獵人在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後,直接躺倒在了地上,決定裝死,“自求多福吧!”
努比看到二樓的那一人一鬼,也是嚇得差點尿出來。
詛咒惡魔的怨念都很強,誰阻止他們完成復仇,他們就會一同殺了誰。
賞金獵人們想,一定是這女人惹上了事情,決定腳底抹油先跑爲快。
“反正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努比後退了兩步,對着那亡靈擺了擺手:“咱們要不就此別過……”
“你你你你們不是賞金獵人嗎,”報社記者將畫板頂在頭頂上當盔甲,躲到了茶几下面,“你們不是能殺了亡靈嗎你們要是都跑跑跑了那我們不會魔法的怎麼辦?”
“放放放屁,我們殺亡靈?那也得先保住自己命啊!”努比可不想得罪這個以他現在能力還殺不了的三級詛咒亡靈,他殺一些遊蕩的新生亡靈還行,但要殺這修煉過的亡靈豈不是白送命嗎?
小湯姆家的房門再次被人踹開。
這次是天才年多卡爾。
他手中舉着一本厚厚的《光明神典》,大着膽子走進了大廳裏。
自從喬伊家出事之後,多卡爾就一直盯着小鎮上奇異的現象!書上說烏鴉突然聚集的房子內一定有亡靈。
他再結合一下之前消失的喬伊,就猜到是喬伊搞的鬼!這次他終於找到喬伊了!
“喬伊!”多卡爾高舉《光明神典》,慢慢地一步步走上樓梯,盯着安東尼婭身後瘦骨嶙峋的喬伊,“今天就讓我來收了你!”
“哼。”是那亡靈無情的嘲笑。
努比看着多卡爾的自信,以爲這個小孩兒會魔法。
心中還有些許的希冀,直到看到那個小孩兒翻開了一頁書,對着那亡靈開始誦讀光明神語錄,他捂臉。
這不是給亡靈超度啊!
亡靈還沒死呢!怎麼就到超度那一步了!
“小朋友你到底——”
努比還沒說完,多卡爾就從臺階上滾了下來,那本厚厚的《光明神典》砸在了他的頭上,額頭上都砸出了血痕。
多卡爾四仰八叉地趴在客廳地毯上,腰痠背痛得動都動不了。
難道光明神也馴服不了他了嗎!?
“會寫幾個字就了不起?”喬伊的聲音變得陰冷尖銳,“你除了學習比我好,哪裏還比我強?你的卷子是我換的,以後你的書我替你讀,不如就讓你和她一起死吧……”
“等等,”一直沉默的安東尼婭突然打斷對着她不停吹冷氣的喬伊,她打了個哆嗦,伸手摸了摸後脖頸,“把空調關一下,謝謝。”
???
在場的人一臉懵逼地看着安東尼婭。
她瘋了嗎?她在說什麼。
安東尼婭自從上次從天神手裏死裏逃生,她就做好了此後被天神抓住做成標本的心理準備。反正橫豎都是死,在死亡來臨的時候接受就好了。
但你也不能讓我死前還染個風寒啊:)
“你是嫌死得太慢了嗎?你是想被我擰掉腦袋,還是被我切成幾塊?還是被烏鴉老鼠啃掉皮肉……”喬伊陰森地笑着。
客廳裏的幾個人聽到那亡靈的聲音,已經害怕得捂住了耳朵,他們不想死啊!
更不想那麼狼狽的死!
“你是有選擇恐懼症嗎?”
在人們嚇得都不敢出聲的時候,安東尼婭輕輕點醒這個裝b的喬伊。
“呵呵。”喬伊是真的被這個女人激怒了,他伸出尖銳的指甲,對着安東尼婭脖子上的動脈抓——
所有人都嚇得捂上了眼睛。
這時,聽到一聲尖叫。
“啊!”
努比的心跳又快了幾分,是他腳邊這個拿着《光明神典》的小孩發出的尖叫聲。
嚇死他了!
他吐出一口氣,擡頭,卻被面前的場景驚呆了。
那個亡靈的身體在一寸一寸地腐爛着,從接觸到那女人皮膚的地方開始腐爛。好似她身上有毒一樣!
那亡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
不僅是那個亡靈震驚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迅速被腐蝕成白骨,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這一幕。
“草草草,難道是要變成骷髏兵了嗎?進化了嗎?”一個賞金獵人發出了害怕的聲音。
努比盯着這一切,一語中的,“不,是那個女人!”
安東尼婭以爲自己已經死了,可她看着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她的時候,她也好奇地回過頭看喬伊。
喬伊大步後退着,滿臉的慌張和害怕。
他用力地甩着自己的右手,想要阻止腐爛的速度,可他卻看着一條手臂都變成了骨頭。
“啊!”喬伊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這究竟是爲什麼?
安東尼婭看了看自己的手,趕快擺手道:“難道是我?”
別,不賴我!
“你、你不要過來!”喬伊用僅剩的左手指着安東尼婭,“你,你竟然……”
她身上的黑暗法力竟然比他身上的還要強大!
在黑暗世界中,這種血脈的壓制一旦產生,以下犯上者便會全身腐爛,渾身痛苦生不如死,甚至靈魂也會被鎮壓在白骨地獄的最底層,永世不得輪迴超生。
這怎麼可能!
而那個女人,卻還掛着關切的表情向他走來。
“你不要過來!”
安東尼婭發現,自己離喬伊越近,喬伊身上腐爛的就越快。
她摸了摸鼻子,無辜道:“還真是我?”
喬伊大口喘着氣,忽然發現身體已經從胳膊腐爛到了胸口,他的心臟馬上就要掉出來了!
他不能死!
他還不想死啊!
在衆目睽睽下,那個三級詛咒亡靈竟然給那個手無寸鐵的女跪下了!
並且不停地磕頭,嘴裏呼喊着“求您饒了小的”。
每磕一下頭,他身上的皮肉就會掉下來幾塊,稀里嘩啦的,十分噁心。
縱是見多識廣的賞金獵人也看傻了。
“這……亡靈居然會怕人類?”
多卡爾也急得迅速翻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原理。
也許那亡靈怕的不是安東尼婭,怕的是他手裏的《光明聖典》!
面前的喬伊瞬間腐爛,皮肉都從骨架上掉下來,流淌在了地面上。
隨着安東尼婭的走進,那堆血肉瞬間溶化,繞着安東尼婭的腳印,緩慢地向下流淌着。
滴答。
滴答。
臥室裏黑色的羽毛被一陣大風捲起,像是空中下起了花雨。
地面上只有一具白骨,一條蜿蜒的血痕。
安東尼婭走到了窗邊,看到了窗臺前擺放着的兩條草莓牛奶巧克力。
巧克力的下面壓着一張紙條。
【小湯姆,我和你父親都很好,不必擔心。你在外面注意安全。對了,那個店長安東尼婭又給了我一條巧克力,這次我給你留着,等你回來再喫。——佩爾·湯姆】
牀上躺着兩個已經化爲白骨的夫妻。
是小湯姆的父母。
剛剛的恐怖氣氛一下子消失,就連賞金獵人努比也被嚇傻了。
他三兩步地跑上來,拉住安東尼婭的胳膊,“天吶!我曾經聽說,有一種人天生自帶【光明】體質,無論是什麼黑暗的東西,碰到他的時候,都會消亡……”
“我那時還不相信,直到今日我見識到了才相信!”努比對着樓下的記者招手,“快來快來!給這位小姐來個採訪!對了,您家在哪裏啊?還有什麼人啊?哦拜託你個事情好不好……你一個女孩子也不會魔法,也不做賞金獵人。”
“做我們這行的容易被黑暗神記恨,很危險的。今天獵殺這個三級詛咒亡靈的事情,就算在我努比的頭上,防止你晚上走夜路的時候被亡靈盯上,行不?害我這是爲你考慮。那,我給你五個銀幣,咱們私了?”
“拜託拜託!”
作者有話要說:黑暗神大人的法力還在安東尼婭的身上,所以就會有血脈壓制。
亡靈們都不知道哪裏惹到了黑暗神大人(委屈巴巴)
你問我現在黑暗神在幹嘛?他應該是在窩裏啃腳腳睡大覺呢。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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