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量變
這兒畢竟是國外，中方團隊並無執法權，在確定無法溯源毒物來歷以後，便通報了當地官方。
雅加達官方顯然很重視，不敢敷衍了事，倘若這事傳出去，必然會引來全球震盪，以及對雅加達的指責，這不是他們能承受的壓力，因而立即派遣了相關專家協同調查此事。
本來廖牧勸解餘澤先中斷行程，等待調查清楚以後再繼續，但餘澤認爲，把時間浪費在這裏，要麼回國，要麼就繼續自己的行程。
沒辦法，廖牧只能加強對團隊的食品安全，其實他們的大部分食物都是從國內空運過來的，有專人看管和運輸，少部分的食材取自當地，而如今出了這檔子事，萬萬不敢再使用當地的食材了。
幾日後，餘澤結束了對印尼的訪問工作，而他們的調查也進入了尾聲。
“你的意思是說，下毒的人很專業，溯源工作被迫中止？”
餘澤很驚訝。
“是的，下毒的人非常專業，我們調查了懷疑的幾個人，沒想到全部已經服用氰化物死亡。”
廖牧神色凝重，“這是一次專門針對您的暗殺。”
“有這樣專業素質的人，就不可能是一般團隊所爲了吧？”
餘澤若有深思，“其實沒必要繼續追查下去了，再追查下去，未免會讓某些人難堪。”
廖牧搖搖頭：“餘先生，您不用擔心這點，您的安危就是目前全球頭等大事，這是全世界197個國家在聯合國上的表決和共識，任何人，我是說任何人敢以傷害你爲目標，那麼也不管他的地位和權勢，都將受到現行特殊國際法的制裁！”
廖牧口中的“現行特殊國際法”，指的是最近纔在聯合國上通過的國際法，主要是預防任何可能針對、阻礙末日避災、避難計劃的情況出現。
在該國際法案之中，只要是出現這類破壞末日避災計劃的人員，都將被無情逮捕，移交“末日避災國際法庭”審理，最高可以處於死刑。
餘澤笑了笑，沒再多言，忽然又沉默了下去，蹲下身子，指着花園地板上的一羣螞蟻，“廖警官，你看看，螞蟻在遇到危機的時刻，會齊心協作共同努力避開災難，而人類……反而心思太多，合作共贏的想法終究逃不過現實的磨難。如果我不出手，伱說人類現在會怎麼樣？”
廖牧默然幾秒鐘，才說：“沒有您出手的話，我想人類世界的情況會很糟糕，相當的糟糕，也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地走向地獄。其實這點，在那三年病毒危機的過程中就能看出來了，人類在危機時刻，不會想着團結，只會內耗而死。”
作爲親自跟隨餘澤輾轉各國，親眼看到餘澤做出無數壯舉的廖牧，比普通人更清晰地意識到餘澤在末日全球事務中發揮的作用，這位“救世主”憑一己之力發揮的效果，遠超幾個大國在這些事務中發揮的作用，這一點絲毫不誇張。
“但還好有您在，我們人類仍舊能看到避過災難的希望。”
“避過災難的希望？”
餘澤失笑，屈指一彈，遠處池子中的一朵水浪憑空席捲而至，瞬間淹沒了地面的這羣螞蟻，螞蟻們毫無反抗之力，被水浪一卷而空，飛回了池子。
“人類就算如螞蟻一樣精誠合作，可是面對超過理解的天災時，沒有一點反抗的希望。”
餘澤緩緩起身，仰望天空：“廖警官，你真認爲我們能避過這場天災嗎？”
廖牧心中一沉，他緊閉着嘴巴，一言不發。
餘澤如今是名望超前的公衆人物，被各國民衆譽爲“救世主”的存在，他這時候說的每一話都會被公開解讀，若是剛纔的話傳出去，恐怕比刺殺他的事件曝光還要震驚全球，各地本來對他充滿信心的民衆陡然失去信心，對當前的局勢而言不啻於一場滅頂之災。
“總有辦法的。”
見到餘澤意志消沉，廖牧也不敢繼續閉嘴了，連忙勸解道。
“總有辦法的，對，我也希望如此，但是辦法到底在哪兒呢。”
餘澤一直在苦苦尋思，隨着各國末日計劃相繼展開，他越發覺得這些末日計劃太不靠譜了，這裏說的不靠譜，不是說沒有可行之處，而是說，絕對沒法按照計劃中那樣拯救大部分人類，而是會放棄掉大部分的人類，十幾年後，能倖存的人類會有百萬嗎？那樣的光景實在太可怕了。
“其實沒必要過於灰心了，”廖牧安慰開解說道，“歷史上，人類的團結終歸戰勝了許多的困難，雖說這次的困難很大，但我們一件件解決，積少成多，最後就能量變產生質變改變一切。”
“你剛剛說什麼？”
餘澤忽地回頭盯着他。
“啊？”
“你上一句話！”
“我上一句話……人類的團結——”
“不是這句話，後面那句。”
“雖說這次的困難很大，但我們能一件件解決，積少成多，最後就能量變產生質變改變一切。”
廖牧摸不着頭腦，可還是老老實實把先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對，就是這句，積少成多，量變產生質變。”
一個大膽的想法，一個不可思議的靈機，猛地藉助這句話出現在了餘澤的腦海內。
他自己都爲這個想法而感到不可思議，以及驚駭。
然而仔細一想，似乎具有很強的可行性，並不是不可能。
可他馬上又冷靜了下來，這個方法雖然在理論上可行，卻不得不注意一個缺陷，一個不能忽略的巨大缺陷。
“但未來的我……之所以不向我傳遞更多的信息，難道是等在這一刻？”餘澤深吸口氣。
“廖警官，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單獨靜一靜。”
餘澤又對還在茫然的廖牧說道。
等把廖牧“趕走”，餘澤又仔細琢磨這個大膽的想法，越是琢磨，他越是覺得這個想法，或者是這個方法，就是爲他量身定做的。
倘若真的能實現，末日危機說不定便能順利地解決掉。
而這個方法之大膽，必須先做一番測試纔行……
想到這裏，餘澤身影瞬間在原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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