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進京趕考

作者:蜀三郎
“大人,根據在下現在所掌握的線索,以及蒐集到的證據,完全可以證明秦鬆是無辜的,乃是被人栽贓陷害!”

  一聽此話,向治急眼了,當堂大吼大叫:“你胡說,你血口噴人!大人,小生冤枉……”

  “砰!”

  代學山重重一拍驚堂木:“公堂之上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許長安則衝着向冶一臉譏諷道:“在下只是秦鬆被人栽贓陷害,並未提到陷害之人,你怎麼主動就跳了出來?這豈不是承認,陷害秦鬆的就是你?”

  向治臉色一驚,方纔醒悟過來,自己還真的是做賊心虛,居然主動跳了出來。

  惱羞成怒之下,狡辯道:“小生乃是原告,你說秦鬆被人陷害,不就是指小生麼?”

  “好吧!”許長安一臉坦然:“在下的確說的就是你,大人,請容許在下講一講整件事的緣由。”

  “準!”

  “這件事要從萬花樓先說起。那一次,向治在萬花樓與幾個朋友一起喝酒,期間召了幾個姑娘。

  其中一個叫盈盈的姑娘與秦鬆情投意合……”

  “之後,雙方發生了衝突,向治因此而懷恨在心,這便是他陷害秦鬆的動機……”

  “胡說,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向治又開始大吵大鬧。

  “砰!”

  代學山一拍驚堂木,怒道:“大膽向治,再三咆孝公堂,來人,掌嘴!”

  “啪啪啪!”

  幾個耳巴子一扇,向治終於老實了。

  接下來,許長安滔滔不絕,又講起了向治與阿媚的事……

  “大人,冤枉,冤枉……”

  向治不由跪了下來,開始叫屈。

  不過,沒過一會,卻突然老實了,居然開始主動坦白他與阿媚認識的經過,以及二人合謀害死阿壯的事。

  這傢伙當然不會這麼老實交代,而是許長安懶的陪這傢伙玩了,略施一點小手段,讓這傢伙不受控制,乖乖講出心裏話。

  “那個阿媚心如毒蠍,她逼我休妻,讓我娶她爲正房,說要是不同意她就主動投桉自首,與我同歸於盡。

  我實在是被逼的沒有法子,只以虛以委蛇穩住她。

  就在我生日的前一晚,她又與吵鬧,又開始逼我。我一怒之下,便用枕頭將她砸死……”

  小書亭

  (爲防槓精,這裏特明說明一下,古人睡的大多爲硬枕,有木枕、瓷枕,玉枕,石枕等等)

  “砸死了那女人之後,我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有了一種解脫感。

  不過,那終究是一條人命,總不能無緣無故就消失了。

  我想了許久,終於想到了一個主意,將秦鬆請了過來,故意將他灌醉。

  然後找了兩個心腹家丁趁着半夜時分將他擡到阿媚的房間裏……”

  這些過程乃是他親口講述,那這桉子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等到向治清醒過來,一切都晚了,此桉已成鐵桉。

  揹負兩條人命,自然沒什麼好說的,被當堂判了斬首之刑,待秋後行刑。

  秦鬆乃是被陷害,當堂無罪釋放。

  一出公堂,秦鬆不由淚流滿面,衝着許長安再三拜謝。

  “多謝先先,先生再造之恩,學生永世不敢忘。”

  “好了,不必多禮,以後用心讀書便是對先生最好的報答。”

  “是,學生一定用功讀書,不負先生厚望。”

  果然,經歷了此劫之後,秦鬆開始苦讀,之後順利考中了秀才,再之後又中了舉,中了進士,做了官,而且一直做到三品大員。

  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數日後,白素貞與小青一起回來了。

  看二女喜滋滋的樣子,應該是辦成事了。

  果然,許長安開口一問,還真是。

  “那你到底是怎麼說服他們的?”

  許長安好奇地問。

  小青搶着回道:“姐姐去崑崙山請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親自到青丘調解,然後就沒事了。”

  “高人?娘子,這位高人是誰?”

  白素貞笑了笑:“是我的一位師姐,名叫青蓮,她的本體就是一株青蓮,已經修煉了幾千年,法力比妾身高多了。”

  “原來是這樣……”

  許長安恍然。

  之前,白素貞便與許長安講過一些她修煉的經歷。

  她主要的修煉之地位於青城山。

  青城山乃是道家聖地,她開啓靈智之後時常偷偷熘去道觀聽高人講經說法。

  道觀裏的道人其實知道她經常來,但卻裝作不知,有時還有意無意點化她。

  有一天,白素貞正準備去道觀時,突然看到山道邊坐着一個老嫗,看樣子應該是摔傷了腿,還在流血。

  當時,白素貞還是一條白蛇,尚未化形。

  但她心地善良,於是游去找了一些止血的草藥,叼在嘴裏游到老嫗身邊。

  老嫗眼見一條白蛇叼着藥草游到她身邊,頗有些驚訝,於是嘗試着問:“這藥草是給我的?”

  白蛇點頭。

  “想不到一條蛇竟然如此通人性。”

  老嫗不勝感慨,接過藥草嚼碎了敷在腿上。

  果然,血很快便止住了。

  白蛇很高興,正想離開時,老嫗卻道:“你這小蛇倒是頗有些潛質,心地也善,明日到這裏來,老身給你一場造化。”

  白蛇吃了一驚,掉過頭看時,老嫗已經消失不見。

  直到這時,白素貞方纔明白,老嫗並非普通人,而是上仙前來考驗她。

  於是,第二天,白素貞早早來到了昨日遇到老嫗的地方。

  果然沒等多久,老嫗憑空而現,傳了她一些修行之法。

  之後,陸陸續續又來了幾次,予以點化。

  雖然老嫗沒有收她爲弟子,但有傳藝之恩,故而白素貞也一直尊其爲師。

  老嫗一直沒有透露身份,但白素貞後來還是知道了,原來老嫗竟是聖祖黎山老母。

  據白素貞說,青蓮乃是師父座下的親傳弟子,道法高深,有師姐出面調和,青丘一族的矛盾很快就解決了。

  之後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

  許長安繼續用功讀書。

  白素貞與小青閒着無事之時,便會替一些窮苦百姓免費治病,更是獲得了一衆百姓的敬重。

  一提到白娘子,大家都發自內心的感激。

  許仙終於心想事成,再次與月兒重聚……

  不覺間,考期快要到了,一衆學子紛紛啓程赴京趕考。

  許長安也想感受一下趕考的經歷,提前了一個月啓程,一路步行趕路,權當遊山玩水。

  這日裏,路經一處小鎮之時,聽到了一則奇聞。

  說是鎮外一個宅子裏住着一個小名幼孃的女子,凡是她看中的趕考學子,不僅會盛情款待,而且還會贈送五十兩銀子的盤纏。

  不少路過此地的考生聽說之後紛紛前往。

  許長安聽了此事,也有些好奇,於是循着指點出鎮後前行了四五里,果然,路邊孤零零佇立着一幢院落。

  走近一看,大門微開,看樣子就是這裏了。

  於是,輕輕拍了拍門,然後推門而進。

  前院空無一人,不過後院裏卻傳來了一陣動靜。

  許長安進入後院一看,原來後院裏已經有十來個書生聚集,有的坐在花架之下品茗,有的正在搖頭晃腦吟詩。

  看樣子,都是慕名而來。

  據鎮子裏的百姓說,那個幼娘長得花容月貌,是個大美人。

  人美,又有錢,這樣的女子自然讓人心生嚮往。

  關鍵五十兩銀子對於不少寒門學子來說,無疑是有着巨大吸引力的。

  或許他們不貪財,但喫飯、穿衣、行路、書籍、筆墨紙硯哪樣不要錢?

  過了一會,一個丫鬟走了出來,宣佈道:“我家小姐讓各位公子各自題寫一首詩詞,需得是各位公子自己所作。

  最後,我家小姐會從中挑選一位公子留下,其他未被選中的公子,我家小姐說了,也會贈送些許盤纏。”

  隨後,又有另一個丫鬟取來紙筆,讓在場的書生題寫詩詞。

  正當一衆書生苦思冥想之際,許長安卻已經一氣呵成,寫下了一首《長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其實,這並非他所作,不過這個世界沒有,那就是他寫的。

  等到所有書生寫完之後,丫鬟一一收起送到裏屋。

  過了大約盞茶工夫,丫鬟又走了出來,問道:“請問,誰是許長安許公子?”

  許長安上前幾步,作了一揖:“正是在下。”

  “恭喜許公子,小姐說,許公子留下,其他公子可一人領取二兩銀子的盤纏以作感謝。”

  一聽此話,在場的書生紛紛搖頭嘆息。

  沒選中有什麼辦法?

  不過有一個書生卻不甘心,大聲道:“不知你家小姐是如何評斷詩詞的?可否將這位許公子的詩詞當衆念一念,也好讓大家開開眼界。”

  丫鬟遲疑了一會,道:“各位公子稍等,我去問問小姐。”

  過了一會,丫鬟走了出來,手中拿着許長安寫的那幅字。

  “這位公子寫的是一首詞牌,詞牌名爲長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

  等她念完之後,一衆書生寂靜無聲。

  過了一會,方纔有人擊掌而嘆:“好詞,好詞,小生佩服!”

  “許兄真是好文采。”

  一衆書生心服口服。

  待到一衆書生紛紛離開之後,一個丫鬟帶着許長安走進裏屋。

  這時,許長安終於得見幼娘真容。

  果然是個佳人。

  “公子萬福!”

  幼娘上前盈盈福了一禮。

  “姑娘不必多禮。”

  接着,幼娘引着許長安到桌邊坐下,桌上已經準備了一壺酒,還有幾道精美的酒菜。

  “小女子先敬公子一杯。”

  喝了幾杯,幼娘又走到琴邊,一邊撫琴,一邊吟唱着許長安剛纔所寫的那首長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琴聲美,歌聲更美。

  等一曲終了,許長安不由撫掌:“好,姑娘精通音律,嗓音甜美,讓人聽的如癡如醉。”

  “公子見笑,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聽公子彈奏一曲?”

  “既然姑娘有請,那在下便獻醜了。”

  於是,許長安坐到琴邊,一邊彈,一邊唱了一首前世的歌曲:人生如此。

  “人生如此,

  浮生如斯,

  緣生緣死,

  誰知,誰知

  情終情始,

  情真情癡,

  何許?何處

  情之至……”

  這首歌雖是他前世的歌,但就算現在彈奏起來也不違和,有着濃濃的古風。

  聽着聽着,幼娘不覺落淚。

  許長安起身走了過去,說道:“姑娘是否有什麼傷心往事?”

  幼娘長長嘆息了一聲。

  這時,許長安突然說了一句:“其實,我早就看出姑娘的身份,你早已離世……”

  早已離開,那就不是活人了,是女鬼。

  幼娘卻沒有一點驚訝的樣子,悽楚地笑了笑:“其實公子一進院,小女子便知公子非普通人。”

  “姑娘也非普通的女鬼,包括你那兩個丫鬟,大白天的都能出現,而且陰氣也遠不如普通女鬼那麼濃,可見你們也一直在修行。”

  “公子好眼力。”

  “在下有些好奇,姑娘爲何要用這樣的方法,吸引那些趕考的書生前來?

  如果說是爲了吸對方的陽氣,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折。

  而且,也不太可能修成如今的成果。”

  幼孃的眼神變得有些飄移。

  過了一會,終於講起了她的故事。

  幼娘出身於大戶人家,自幼飽讀詩書,琴棋書畫也頗有造詣,乃遠近聞名的才女。

  有一天,她與丫鬟一起上街買東西,在路過一個書畫攤時,見到一個書生正在現場作畫。

  好奇之下便駐足看了看,發現書生作畫的功底相當深厚,字也寫的相當不錯。

  一時心動,便挑了一幅畫。

  書生現場在畫上題了一首詩,更是撥動了幼孃的芳心。

  回去後,沒事便取出那幅字畫發呆。

  丫鬟看在眼中,心知小姐怕是動了春心,便悄悄去打聽了一番,得知那書生名叫劉明,是個秀才。

  其家境雖然貧寒,但卻纔華出衆。

  回家告訴了幼娘之後,幼娘又找藉口去了書攤。

  這次,爲了多逗留些時間,故意讓劉明現場畫一幅畫。

  其實,劉明認識幼娘,也早就心生仰慕。

  一個未嫁,一個未娶,一個有情,一個有意,不覺間眼神交流,彼此有了默契。

  之後,二人開始偷偷往來。

  但紙包不住火,沒過多久,幼孃的父親知道了此事,不由大怒,將幼娘怒罵了一通,並關在家裏不讓出門。

  畢竟,劉明家境貧寒,他可不願讓女兒受苦受窮。

  但,關得了人,卻關不了心。

  幼娘依然還是通過府裏的丫鬟,與劉明暗中通書信,寫詩互訴相思。

  同時,幼娘還對父親說,此生非劉明不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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