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步步是坑
王婆方才道:“公子所說的恐怕是巧儿姑娘,是咱们這條街出了名的美人儿。”
“巧儿?”
陈商细细品味了一番,脑海中也不由浮现出巧儿花容月貌的模样。
“公子为何要听打巧儿的事?”
王婆开始试探。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陈商的心思,而且也看的出来陈商是個花花肠子。
当然,陈商也能看出王婆不是什么好鸟,一看就像是风尘中滚過来的人。
真的王八看绿豆,对眼了。
陈商开门见山道:“我看那小娘子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所以想打听一下。”
“這……”
王婆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商心知肚明,摸了一小锭银子递了過去。
“哈哈,公子真是大方。”
王婆眉开眼笑收下了银子,這才道:“巧儿与她家相公本来恩恩爱爱,双栖双飞,真的是羡煞了旁人。
只是,她家相公自去年开始,经常在外,有时一走就是两三個月,只留下巧儿一個人在家……”
原来是這样。
陈商不由暗自心喜。
于是,又道:“王婆,不瞒你說,我对巧儿姑娘那是一见倾心……”
王婆故意沉下脸来:“公子,你這可就不对了,你明知巧儿是成了亲的人,而且他们夫妻恩爱,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陈商揖了一礼:“老人家莫生气,在下只是仰慕巧儿姑娘,如果能够与巧儿姑娘见上一面,聊上几句,就心满意足了。”
“這也不合适,她毕竟是成了亲的女人,与一個陌生男人见面,聊天,這传了出去,怕是会引起误会,毁她的名节。”
老东西,装什么好人?
陈商暗自冷哼了一声,随之又道:“所以,在下想求老人家帮個忙,如果老人家能够让在下与巧儿单独见上一面,聊上一阵,在下愿酬谢十两银子。”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听十两银子的报酬,王婆眼神晶亮。
其它,她之前那番话,也不過就是为了等這一刻。
拉皮條,她是专业的。
“這個……真的是只是聊聊天?”
“对,不会让老人家为难的。”
“好吧,我试试,不過不敢保证巧儿姑娘会答应。”
陈商惊喜不已,连连作揖:“多谢老人家,多谢老人家。”
這家伙是個老手,心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万事只要开了一個头,接下来就好办了。
当天下午,王婆便借故来到了巧儿家裡。
“巧儿,上次买的胭脂怎么样?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一定要给大娘讲。”
巧儿笑道:“大娘真是会做生意,你铺子裡的胭脂呀,我信得過,用起来也很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明日午后你有沒有空?”
巧儿闷闷道:“我一個人在家裡能有什么事?怎么了大娘?”
“是這样,大娘最近眼睛不太好使,要不你明天過来帮我绣個图样怎么样?”
巧儿爽快地应了一声:“好啊,我吃過饭就過来。”
殊不知,這正是王婆的阴谋诡计。
第二天吃過午饭,巧儿便来到了王婆的胭脂铺裡。
胭脂铺也是阁楼,下面是店铺,上面可以住家。
王婆将巧儿带到阁楼上,将一副图样交给她,让她照着绣,随后又下楼去看店。
不久后,陈商来了。
一来便急急问:“来沒?”
王婆笑了笑,指手指了指楼上。
“快,带我上去见她。”
王婆伸手搓了搓指头:“這個……”
陈商从怀中摸出十两银子:“這是說好的报酬。”
王婆眉开眼笑,這才带着陈商走了上去。
“大娘……”
巧儿下意识唤了一声,一抬头,发现王婆带着一個陌生男子一起上来了,不由脸色一红,赶紧放下刺绣。
“大娘既然有客人,巧儿就不打扰了,改日再過来。”
王婆岂肯让她离开,急步上前拉着巧儿的手道:“巧儿,這幅刺绣正是這位公子托大娘绣的。
大娘老眼昏花,怕绣不好,這才让你過来帮忙。”
“哦……”
這时,陈商上前看了看,笑道:“小娘子真是心灵手巧,绣的不错。”
其实,這刚刚才开始绣。
巧儿不好意思道:“公子過奖了。”
“陈公子,巧儿的手是真的巧,所以你不用担心。”
一听此话,巧儿不由皱了皱眉道:“大娘,這……這恐怕不太好,還是你自己绣吧。”
毕竟,她又不是靠刺绣度日的,无缘无故的,怎么能替一個陌生男人绣花。
女人绣的花一般都属于比较私密的东西,要么自己贴身用,要么赠给闺中好友。
如果要送给一個男人,那多半就是定情物,或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调。
“巧儿,你看大娘银子也收了,這位陈公子可是大主顾,你就当帮大娘一個忙好不好?”
陈商则配合道:“大娘,既然小娘子为难,要不還是算了……”
這么一說,巧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再說,這都已经开始绣了,就当是帮王婆的忙吧。
于是道:“公子,既然妾已经答应大娘了,還是绣完好了,反正图案也不复杂。”
“小娘子真的是深明大义,陈某多谢!”
陈商拱手揖了一礼,一副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样子。
如此一来,倒也让巧儿多了几许好感。
陈商深谱此道,心知不能操之過急,故而并沒有耽搁太久,很快便告辞离去。
等他离开之后,王婆又假意与巧儿闲聊,說陈商本是個读书人,后来从了商,人品很不错,为人又大方云云。
沒過两天,在王婆的暗中安排之下,巧儿与陈商又一次“巧遇”。
一回生,二回熟。
這一次巧儿沒上次那么羞涩,加上王婆也在,所以坐下来陪着喝了一杯茶,聊了一会。
当然,王婆又从中捞了好处。
第三次,王婆借故溜了,留下巧儿与陈商独自聊了好一会儿。
陈商走商闯北,谈吐风趣,而且的确也读過几年书,不时逗的巧儿忍俊不禁,不觉间对陈商产生了好感。
当然,這种好感也并非男女之间的感情,或者可以說是一种好印象吧。
這时候,陈商有些等不及了。
毕竟他是商人,总不能一直留在這裡。
于是,便与王婆商量,让王婆想個法子,让他有机会尽快得偿如愿,事成之后必有重酬。
王婆贪财,一口应承下来,說保证几天之内搞定。
当晚,王婆便来到了巧儿家裡,還拎了一壶酒,說是要感谢巧儿帮她绣了花。
“大娘,你太客气了,不過就是一幅小小的刺绣,哪用得着說谢字。”
“其实呀,我是看着你一個人在家孤孤单单的,特意来陪陪你解解闷。
我是過来人,深知独守空房的寂寞……”
“大娘……”巧儿脸一红。
“咱们两個女人家,沒什么不能說,来来来,喝几杯。”
巧儿不好推辞,便陪着王婆喝了起来。
殊不知,這酒是下了料的,只不過量很少。
对這种事,王婆可以說是驾轻就熟的,只要有一点点量,她就有法子推动事件的发展。
喝的差不多时,王婆假意說不胜酒力。
巧儿顺口道:“天色已晚,家裡也沒人,要不大娘就在這裡歇息吧。”
“不会打扰你吧?”
“不会,反正家裡就我一個人。”
“太好了,正好,咱们還可以多聊一会儿。”
于是,王婆留了下来,闲聊了一会,便开始有意聊起了以前青楼裡的一些事。
毕竟是两個女人之间的私房话,故而巧儿也沒有在意,听的津津有味。
听着听着,便开始感觉身体躁热起来。
這是酒裡的料在开始起作用了。
听着巧儿的呼吸开始变重,王婆得意地笑了笑,随之又道:“咱们女人啊,可不仅仅要留住男人的心,還要留住他的身。”
“留住他的身?怎么說?”
“笨,你也是成了亲的女人……”
王婆凑到巧儿耳边细语了两句。
“呀,羞死了。”
巧儿一脸通红。
“巧儿,你别不好意思,你要是学会了這些花活,保证让你家男人服服贴贴,对你更是百般疼爱,恨不得天天留在你身边。”
這句话,說中了巧儿的心事。
从内心裡来說,她是不舍得相公离家的。
而且家裡虽說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也不缺吃少穿,比大多数人家好多了。
但相公却說,趁年轻多赚点银子,好让她過上富足的日子。
“你想啊,你男人在外奔波,哪有不去逛欢场的道理?
那些欢场姑娘手段多的是,万一哪天你男人迷上了一個小妖精,你有沒有想過你怎么办?”
“我……”
“所以啊,大娘也是为了你好,教你一些手段,到时保证让你男人离不开你……”
這么一說,巧儿犹犹豫豫還真答应了。
于是,王婆便让巧儿脱光了衣服,還摸出了一些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换作平时,巧儿或许有些接受不了。
但她喝了酒,酒裡又回了料,再加上王婆那三寸不烂之舌,以及独守空房的寂寞,一時間竟然沉迷了。
王婆暗自得意。
這一步,算是成功了。
第二天,王婆又来了,這次来,還带了一本画册。
有了第一次,连料都不用下,巧儿自己也就配合了,而且乐在其中。
第三天,王婆又带了一些酒過来……
同样,這酒裡也是下了料的,因为今晚,她已经约了陈商。
可怜巧儿根本不知自己已经一步一步滑向深渊。
王婆像前两晚那样,先与巧儿玩乐了一会,随之又用布蒙上了巧儿的眼睛,說要玩点新花样。
蒙上眼之后,她却悄悄离开了,轮到陈商登场。
眼见着朝思暮想的美人儿横在眼前,陈商激动的不能自已……
過了一会,巧儿终于觉得不对劲,便唤了一声:“大娘,大娘……啊……”
“巧儿,是我,是我,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
那一刻,巧儿彻底懵了。
她想推开陈商,可却又那般的无力。
事后,巧儿哭的死去活来。
“巧儿……”
“你滚开,我不要再看到你。”
巧儿心裡已经知道,她被陈商与王婆给算计了。
“巧儿,原谅我,都是我的错。但我真的喜歡你,這才求着王婆让我接近你的。
這件事,只要咱们都不說,沒人会知道的……”
事已至此,巧儿再哭也沒有用。
加之陈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又一次让她迷失自己。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陈商迷恋巧儿,足足留了十余天,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临别时,還顺走了巧儿的一件精美肚兜作为留念。
說来也是巧。
在半路上,陈商与孔秀才在一家客栈遇上了。
当时天色已黑,那家客栈正好只空着一间上房。
“实在是对不住,只有一间上房了,二位要不商量一下?”
陈商长期在外奔波,倒也豪爽,开口道:“无妨,如果這位兄弟不嫌弃,咱们可以合伙要一间,在下打個地铺就行。”
掌柜道:“上房其实很宽敞的,有裡间外间,到时可以加個铺,不会有影响的。”
這么一說,孔秀才也不好推辞,便应了下来。
进到房间之后,二人难免闲聊了几句,倒也有了一些共同的话题。
聊了差不多时,陈商解开包裹取东西,结果从包裹裡掉出了一物:正是巧儿的那件肚兜。
“陈兄,你的东西掉了。”
孔秀才好意提醒了一句。
同时不经意瞟了一眼,不由脸色一惊。
肚兜本是常见之物,倒也沒什么好稀奇的,关键是這肚兜无论是布料、式样還是刺绣,让孔秀才无比的眼熟。
他记的很清楚,一年前,他去了一趟京城,特意在一家老字号江南绸庄给巧儿买了一件肚兜。
与這件一模一样。
而且当时那掌柜說過,這批肚兜量不多,而且每种花色只有三件,所以价格比较贵。
既然每种花色只有三件,這么巧,此人也买了同样的花色?
而且,這肚兜明显也是穿過的,并非新的,再加上陈商之前說過,他是从太原府赶過来的。
這么多的巧合,令得孔秀才的心裡有些隐隐不安。
他相信巧儿不会背着他乱来,但是,這件事实在让他有点想不通。
于是便以开玩笑的口吻道:“想不到陈兄還有這般嗜好,這肚兜看来并非新的,难不成,是有佳人相赠?”
其实,這是陈商自己拿走的,不過却得意地笑了笑:“不错,一個难得的佳人,小弟可是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得偿如愿。”
“哦?看這肚兜的式样,想必那美人儿也是個有情趣之人。”
“那是……”
问了几句,孔秀才不问了。
他怕引起对方的怀疑,况且,他心裡還存了一丝侥幸。
万一,真的就是巧合呢?
說来說去,孔秀才還是不愿怀疑巧儿。
毕竟,夫妻二人成亲之后一直恩恩爱爱,他不相信秀才会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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