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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這天下

作者:半杯酒
回京的事,决定了。

  经過這么一天,明哲也有点累,起了身,想要告辞回去休息。

  但昭言却点了点桌子,问道:“土豆不能白拿你的,想要什么赏赐。”

  嗯,這确实是個值得再說两句的好問題。

  明哲也沒再坐下,就這么站着活动了下身子骨,好好想了想自己的需求。

  首先是活着,要吃饱,穿暖,活的安全,然后是要有经济来源,维持住這份基本需求。

  這些都已经谈妥了,暂时不必再多。

  那么饱暖之后,就该……

  明哲看了看昭言,觉得自己的口味有点厉害,還有点想不开。

  于是他若无其事的移开的目光:“一时半会想不到,以后再說吧。”

  “那便暂且记下。”

  昭言顿了顿,似乎還想說什么,却又沉默了下来。

  這就搞得明哲有点不舒服:“想說啥,你說啊。”

  昭言看了他一眼,又稍微摆了下手:“无事,退下吧。”

  明哲顿时更难受了,俩手撑在桌面上,咧着嘴道:“你在报复我是不是?”

  “并非如此。”

  “那你說。”

  “好。”昭言道,“本王想问,你白天在中堂到底想說什么。”

  “…………”

  明哲特别想扇自己一嘴巴子,骂一句让你他妈的好奇。

  他扭头就想走,却听昭言淡淡的吩咐道:“红药,关门。”

  红药身形一动闪到了门口,面对瞪着她的明哲,露出了歉意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昭言端着茶杯,垂眸看着杯中色泽清澈的茶水,声音清冷的說道:“既然你不想說,本王原也不想问,但既然是你让问的,就总得给本王個交代吧。”

  ……那還真是给自己挖了個好坑啊。

  明哲扭头坐回了桌对面,咬着牙道:“不是,你的好奇心有這么旺盛嗎?”

  “平日沒有,但你說的话,时常有些新奇独到之处,乍一听荒唐怪异,细想之下却一针见血,本王很有兴趣听听。”

  這话,倒是不算什么虚夸。

  毕竟明哲的视角与观念,都和這個时代的人截然不同,思想上的束缚也少很多,還来自充满各种知识思维碰撞的信息大爆炸时代,他的随口一句话,可能是這個时代的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說不出的。

  对于经历堪称传奇,有過不少见识的昭言来說,那些充满空谈的之乎者也实在听的烦躁,偶遇真正的有识之士,也不一定能解开她的疑惑,正需要這些新奇独特,又确实有理的言谈。

  如果换一些事,听到昭言如此愿意听自己讲话,明哲還可能会有些得意,可這次……

  明哲深吸了口气:“你不会愿意听的。”

  昭言不咸不淡的說道:“愿不愿听,不是你說了算。”

  “那你先答应不砍了我,也不能给我关柴房去。”

  “允了,但說无妨。”

  “行。”抱着豁出去的心情,明哲說道,“你当时在說不能乱,我当时想說一句不破不立,倘若這大乾当真烂到了根子裡,让百姓沒了活头,那反倒该乱一乱。”

  “等到重新洗完了牌,一般人起码会多些活路。”

  随着话音落下,屋裡温度,仿佛刹那间从初夏降到了深冬。

  昭言抬起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明哲的眼睛,声音冷的宛若冬夜的风雪。

  “你說的重新洗牌,是何意?”

  明哲双手撑在桌上,耸了耸肩:“就你想的那個……”

  嘭!

  杯盏破碎,茶水飞溅,那几近刺耳的碎裂声,完全体现出动手之人究竟愤怒到了何种地步!同时出现的,還有恍若冰锥般瞬间刺入心脏的寒意。

  “放肆!”

  体会着有几天沒朝自己扑来過的杀意,明哲叹了口气,感到有些怀念。

  昭言的這种反应,算是在他意料之中。

  明哲可以轻巧的說出這种话,是因为他来自一個奇迹之后的时代,那個奇迹让人站了起来,让人的思想观念发生了一次最根本的变化。

  所以他会对皇权保持敬畏,因为這是所处的现实,可要說心裡,骨子裡,那确实是半点敬畏都沒有,思考角度也完全是以民为本。

  更遑论时至今日,他依然保持着一個旁观者般的视角,看着這個像是写在歷史书中的时代,因此会非常轻巧的心想——朝廷不行,民不聊生,便该翻到下一页了。

  所谓屁股决定脑子,既然沒有那個屁股,又是初来乍到几個月,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融入时代,怎么可能以当前政权的角度,思考如何图一個真正的太平。

  至于昭言,则与明哲截然相反。

  三百年的皇朝延续,已经给人刻下了根深蒂固的认知,认为這天下就是大乾的天下,她生于這個时代,便真真切切的处于家天下的思想之中。

  這個家,還是她家。

  那么明哲的改朝换代之言,基本就等于对她說:“你家沒资格占着這份家业,請你全家去死。”

  在某些严苛的时候,议论朝政都能理所当然的杀头,那么对着皇家的人說這种话,就当真属于活腻了。

  退一步讲,即便皇家亲情薄凉,并不在意所谓家人的死活,昭言也沒坐在那個位置,不是真正的针对她。

  但她是护了三年边疆的长公主,是为平乱承受了无数骂名的平南王,是某种意义上,为大乾的安稳延续,付出最大的一個人。

  她又怎能不怒?

  所以這样强烈的反应,明哲是有所预料的,要不是从之前的事情,確認昭言是個能听“大乾应该快到头了”的人,是個說话算话的人,他绝对半句都不說。

  不過话又說回来,上次說大乾快到头了,也有你家要倒台了的意思,但她的反应很平静,而這一次,反应怎么就那么大呢?

  這個程度让明哲稍微有点意外,但是现在,也不是想這种問題的时候。

  面对杀人无数的血公主,面对她第一次显露出的如此暴怒,明哲无奈的耸了耸肩:“我說過,你不会想听的。”

  红药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就這么傻傻的站在昭言后面,沒像平日那样劝着昭言或帮昭言骂人,也沒给明哲使眼色不要再說,只是一动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這样的话题,已经远不是她一個侍女能参与的了。

  令人窒息的杀意和寒意维持了许久,久到几乎令人血液凝固,喘不上气。

  久到明哲哪怕抱有信任,抱有好感,从桌边垂下的手裡,都多出了一把枪。

  “出去。”

  在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裡,昭言垂下眼眸,声音像是从牙缝裡挤出。

  “现在,出去,本王当今晚沒见過你。”

  看来她還是說话算话的。

  明哲收起了枪,起身向外走去。

  手碰到紧闭着的房门上,明哲回過头,往视线已经被隔绝的裡间看了一眼,又深深的吐了口气。

  “既然话說到這,就用一個問題,解释一下我为什么那样說吧。”

  明哲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疑惑。

  “你說這天下,到底是皇家的天下,還是天下人的天下?”

  话毕,明哲推门而出,走入了灯火通明的夜色。

  房间裡,昭言怔怔的看着门口方向,整個人如同凝固。

  红药在旁边心惊肉跳的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殿下?”

  昭言长睫微动。

  她慢慢的低下头,看着桌上茶水的痕迹,素来淡漠的眼眸裡,此刻却充满了惘然。

  在良久的沉寂后,她低声道:“大逆不道,当真是大逆不道……”

  “殿下,您……”

  昭言略微抬手,止住了红药的话语,又慢慢抬起眼眸,望着布满夜色的窗棂,眼底似有万千波澜。

  “但他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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