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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魔怔了?

作者:半杯酒
在太阳斜到天边的时候,明哲空着手,带着侍卫回来了。

  他倒是很想立刻把土豆拉回来,但在发现装筐的土豆碰破皮了的时候,他才想起刚出土的土豆应该放一放,等到外皮老化,才更便于保存和运输。

  好在昭言本就留了俩人住在那裡,倒也无需多虑,再等等便是。

  回了府,劳作一天的明哲让侍卫先报下情况,随即回屋沐浴去了。

  倒不是什么礼节問題,只是作为空调屋出来的现代人,对于出汗的忍耐度确实要低一些。

  等他顶着微微发湿的头发出了屋,也正好到了饭点。

  就如红药所言,即便他沒给什么要见的理由,土豆也着实沒什么需要汇报的,這门一样进的很顺当。

  结果进了屋,看到桌上的四菜一汤,他有点傻眼。

  正吃着饭的昭言问道:“来做什么?”

  明哲也不知道,毕竟红药想让他来的理由,是昭言近几日有些奇怪,那明哲总不能說,我来看看你怪在哪了。

  看在饭点的份上,明哲找了一個有点蛋疼的理由:“蹭饭。”

  昭言抬了下眼帘:“府裡沒给你备饭?”

  “备了,不是寻思来你這蹭饭就沒要么,结果你平日的饭食就這样?”明哲又把视线放在那四菜一汤上,“你们一顿简单点,不也得整十個菜么。”

  四菜一汤說起来多,但富贵人家的菜注重精致,菜量上肯定沒有明哲這种一般人家踏实,考虑到昭言的饭量,如果红药之后還要吃,那還真不浪费什么。

  昭言收回了目光,不紧不慢的說道:“多了吃不下。”

  通常来說,這话的意思是吃不完,明哲也是這么理解的。

  只有红药知道,在上次含怒摔了杯子,又陷入那些回忆的近几日裡,昭言对着符合身份的满桌菜肴,会真的吃不下。

  她略微俯身,小声道:“奴婢去趟厨房,让人把明公子那份送来?”

  昭言拿筷子的手稍顿了下,随后放下了筷子。

  红药懂了,给明哲递了個眼神,脚步匆匆的出了门。

  明哲收到了眼神,心想你给我使眼色有什么用,這话头也不能我挑啊。

  坐在桌对面,面对沒什么言语的昭言,明哲尴尬的跟相亲一样。

  像是這种时候,总之道歉就对了吧。

  于是明哲开口道:“上次的话,是我有点不经考虑了。”

  昭言再次抬了下眼皮,将明哲映入了那双漆黑的眸子裡,周身的温度也似乎降了下来:“你想考虑什么?”

  考虑什么?那自然是考虑……說的委婉点?

  不過上次那话已经比较委婉了,那就是编点瞎话糊弄過去?

  想到這個,明哲就明白突然打开的空调是怎么回事了。

  气场這玩意是实际存在的,一打开也真的是有点凉快。

  略一斟酌,明哲谨慎的开口道:“我只是想說,沒有好好考虑你的立场。”

  让明哲惊诧的是,昭言几乎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你的立场是对的。”

  啊?

  一個封了王的公主,权贵裡仅论身份最尊贵的那一级,說自己一屁民的立场是对的?

  她這是屁股歪了?

  “你那晚說的话,本王想了几日。”

  听到昭言接過话头,明哲也就摆脱了相亲般的尴尬,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倘若改朝换代,百姓确实会有更多活路,可過上個几十年上百年,情况便還会回到原本那样,只能說是個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听昭言能心平气和的谈改朝换代,還想的這么明白,明哲更放松了一点。

  结果昭言的下一句话,惊得他差点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所以你說,朝廷和银子這两個东西,真的有必要存在嗎?”

  “???????”

  這女人从一句天下人的天下,直接奔着无政府主义和去除私有制的苗头上去了???

  “不是你等等!你等等!”明哲手忙脚乱的扶正了身子,惊诧万分的道,“這几日你魔怔了?”

  昭言微微皱眉:“何谓魔怔?”

  “就是想东西想疯了。”

  “……”

  论时代和身份,這话显然是一种大不敬之言,不過昭言沒有动怒,甚至连动怒的意思都沒有,只是隐约带着一丝迷茫的回道:“我也觉得自己疯了,可若是有朝廷,就必然有大小权贵,必然有贪官,有乱税;倘若有银子,就必然有少数精明人能找到机会多赚一些,赚了银子,便能买地当地主,再赚的更多,买的更多,让更多的百姓无地可耕。”

  “可倘若沒了朝廷,谁来管城乡县裡的规矩,管那些大罪小罪,山匪流寇,又由谁来抵御外夷侵边?倘若沒了银子,百姓拿什么换自己需要的东西?总不能种田的還得织布,织布的還得种田,到头来,岂不是什么都干不成。”

  明哲摸着下巴,专心听着,感觉這位确实魔怔的可以。

  但能魔怔到這個份上,原因显然是真的在心系百姓,如此才会過分的刨根究底,不然一般人就算有那心,也早在想不通些棘手情况时便不想了,哪会往常识一般存在的朝廷银子该不该有上面想。

  看昭言暂时不說话了,明哲接過话头道:“对,大乾地域太過广大,以现在的农耕,制造水平,又不能充分满足人的需求,矛盾会有很多,這种情况下,一個统一的集权是必须的,不然只会造成地域之间的互相攻伐。另外就像你說的,人需要分工协作互通有无,因此作为统一度量的货币也不能沒有,所以那些問題,确实是几乎无法根本性解决的东西,只能缓和。”

  明哲的重点,在于最后那個只能缓和。

  然而昭言注意到的是前面一個词,立刻道:“几乎?那就還是有办法?”“我……”

  明哲噎了一下,心想我总不能跟你谈谈赤色吧,时候也不对啊。

  那确实已经是最为先进,最为正确的东西了,但以当前的生产力和社会水平,搞那個真就算是乱搞,真要做,至少也要等科技大爆发之后的工业时代,再经過教育等方面至少几十年的铺垫,或者一场自下而上的彻底翻涌,彻底改变了人的观念才行。

  于是明哲摇了摇头:“沒有,只能缓和。”

  然而昭言偏偏紧抓不放,执着的问道:“那你方才說的几乎是何意?”

  ……总不能說未来可期吧,怕不是要被人当鬼看哟。

  经過上一次,明哲知道昭言是一件在意的事能惦记到死的性子,此时也只能紧急想想其他說辞,然而昭言根本不给他想的時間,猛然一拍桌子冷声道:“說!”

  明哲让這么一打岔,更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试图缓和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治大国如烹小鲜,能缓和控制在合理范围内就不错了,哪裡是你這样非要一步到位的……”

  然而昭言根本沒理会明哲的转移话题,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先前,再次厉声催促道:“說!”

  “不是,這真不是什么能根本性解决的問題……”

  “再不說给你关柴房去!”

  卧槽!

  一听這個,明哲情急之下猛然张口道:“力量即是正义!”

  屋子裡猛然安静了下来。

  眼看昭言的表情似乎有所松动,却仍旧冷着脸看着自己,明哲只得弱弱的继续往后說道:“强权带来自由,独裁维护和平……”

  暂且不论這话对不对,但明明是应该慷慨激昂的几句话,却让自己說成這样,明哲也感到了一阵悲叹。

  但他的理念又终究和這样的思路存在冲突,虽然骨子裡确有這样的冲动,又确实沒法說的太有底气。

  這也算是他所生的地方,一种比较奇怪的割裂现状了。

  放在别的国家,极左和极右必然打出脑浆子,可在他所生的地方,這两种思维却完全可以出现在一個人身上,甚至還是一种常见情况……

  就很微妙。

  面对蔫了的明哲,昭言若有所思的品了会味,又将及其专注的目光看向了他:“细說。”

  明哲感觉有点怪,总觉得她有着一种不太正常的焦躁,几乎和别的官员是两种极端。

  别人是得過且過,只顾谋取私利,她却一心为国为民,连一丝偏激的可能性都想抓住。

  是天生责任感爆棚,還是发生過什么嗎?

  明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這個……我先不论成不成,但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還显然会有很大的隐患和反弹……”

  “先說。”

  面对昭言的执拗,明哲摸着下巴,暂时沉入了思索。

  昭言這次也沒催他,就静静的等着。

  结果明哲這么一想,发现先不說能不能做到,但倘若做到了,可能還真是一個……

  相对而言最好的一时之策。

  至于往后?

  唉……老实說,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的想法纵然不对,但一個人的寿命能力终究都是有限的,能留下個好的苗头就不错了。

  如此想了半天,明哲抬起头,耸了耸肩道:“有什么可细說的,就是把所有問題归结为力量不够呗,如果力量真的够,够到想把這天下摆弄成什么样,就会变成什么样,那只要你的方法沒错,所有問題就都解决了,除非出现譬如人口過多,地真的不够养人這种死结。”

  绝对的力量就是這样,管你再多的道理麻烦,都能给你强扭着扭成人家想要的样子,扭不动就是還不够绝对。

  不能說是解决問題,但也算是消灭問題。

  但那种力量差,又哪裡存在。

  所以說完,明哲又一摊手道:“以现实来讲,這种事不可能的,所以說了,沒有根本性的办法,只有缓和。”

  昭言沉默了良久,忽然开口道:“你们那,是這样的?”

  明哲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给自己加的一個“来自世外桃源”的设定。

  现在看来,昭言是接受這個說辞了,不管实际信不信。

  “不是。”明哲摇摇头,又补充道,“而且我們那裡,也沒彻底解决這些問題。”

  昭言若有所思的半低着头,想了片刻,摆了摆手道:“此事,确实并非本王能做到的,你……先退下吧。”

  ……诶不是,說好的让自己在這吃饭呢?

  明哲有点发愁,但也沒多說,同样摆摆手出了门,从门口傻站着的红药手中接過食盒,拎着就走了。

  這种被用完就扔的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总觉得受到了某种压榨?

  而在目送明哲走后,因为之前屋裡的拍桌怒斥而不敢进去的红药,终于小心翼翼的挪进了门。

  看到昭言只是坐在桌前思索,沒有动怒的样子,屋裡也沒有乱,她才心下稍安,出言道:“殿下,明公子又惹您生气了?”

  昭言神色不变,平淡的回道:“沒有。”

  “那方才……”

  昭言拿起筷子,冷声道:“只是逼他一下罢了,這個人太喜歡藏着掖着,不逼一逼,谁知道他還藏着几分本事。”

  吃了口已经凉了的菜,昭言慢慢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的道:“但总觉得,他還是沒說实话……”

  红药脸色奇怪的站在一旁,心裡稍稍哀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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