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不是第一次跳吧？
scriptread2;/script現在，該她上場表演了。
擺好姿勢，手上的雪仗微微用力，她就離開了出發點，直衝而下。
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雪道之上，椅子上的三人也下意識坐直身子，有些期待她的表現。
早在上去之前，吳桐心裏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三個跳臺都達不到正式比賽所用的高度，最高那個估計也就只有四五米。
高難度動作是沒辦法在上面完成了，不過做一個360還是綽綽有餘。
就算高度足夠，現在的她也沒有信心能完成，畢竟自己已經太久沒有正式在雪上跳過了。
從出發點到跳臺，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
無論是臺上還是臺下的衆人，在開始時都沒有太在意，雖說她是朝着跳臺的方向去了，可是怎麼也不可能選最難得吧。
但吳桐就是那個打破她們認知的人。
中間位置下去正對着的確實是最低的那一塊，她在滑到一半時，突然做出了乎所有意料的動作。
轉變方向，直衝最高的跳臺而去。
她在心中飛快的計算出目前的具體情況，速度已經足夠。
飛離跳臺的前一秒，她身體向左一轉後，上身下壓，雙腿也向上彎曲盤在了胸前，腳上的雪板十字交叉，右臂挺直，只摸索了一下就成功的從外側邊緣抓到了板子。
所有人都看呆了，就連這些教練也不例外。
張北猛地一拍大腿。
“啪”的一聲脆響過後，只見他和身旁的柳明俊一起站了起來。
兩人同時驚叫出聲。
“*！”
“啊啊啊！！”
只不過一人是因爲激動而脫口而出的感嘆另一人則是慘叫。
柳明俊的叫聲巨大，甚至差一點就完全蓋過了張北。
“你叫什麼？”張北有些不解地轉頭看向他。
柳明俊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左腿，眼淚都快出來了。
憤恨地瞪他一眼後，哭喊道，“哥啊，你激動就激動吧，可你下次能不能拍你自己的腿，你說你拍我的幹啥啊！？”
張北這才意識到自己拍錯了腿，怪不得自己什麼感覺都沒有呢，他還以爲是因爲自己剛剛太激動，所以沒感覺到呢。
他尷尬一笑，擡手搭在柳明俊肩上用力一捏，“對不住，對不住，兄弟，剛剛太激動拍錯了。”
柳明俊沒再說什麼擺擺手，抽着冷氣坐下了。
而雪場上的吳桐，在完成既定動作後，鬆開右手，舒展身體，找好落點，精準落在了半坡上。
穩穩落地，身體沒有絲毫晃動。
吳桐自己也是興奮不已，一個急剎後，快速講眼睛推到上，腳下用力一蹬，脫下雪板。
彎腰拎起後，對着磕了磕，敲掉不小心掛上的積雪，將它們扣在一起，胳膊一夾，一搖一擺地走出了場地。
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其實這些當初用單板滑過無數次的動作，她從來都沒有在雙板上試過。
只不過是看了無數次視頻，又在腦海裏模擬過很多次後的結果，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360，但還是讓她止不住的興奮。
這不只是單純的一次成功，還意味着她選擇的這條路擁有了一個很好的開端。
從今天的結果來看，她確實比面前這羣小姑娘多了些無法言說的優勢。
單板和雙板，從起始姿勢來說就是不一樣的，但其中的一些訣竅，必然是有共通之處。
高臺之上的張北，就算是和柳明俊交流短短几句話，也不忘用餘光看着場上那個小姑娘的瀟灑身影。
柳明俊坐下後，他更是緊緊盯着，一刻也沒有移開過視線。
剛剛那個360，做得可真漂亮啊！
雖說只是在空中旋轉了一圈，但他每個節點都把握得剛剛好，抓板的時間也很充分，落地更是完美。
她絕不可能像簡歷上說的那樣，從未接觸過這項運動。
他深吸幾口氣，強壓下心中想要立刻衝下去，問問她真實情況的那股動，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桌面上擺着的一沓簡歷最上方正是吳桐的，他拿起筆，在她名字後面重重地畫下一個勾。
這個小姑娘真的不簡單！
考覈還在繼續。
而吳桐走出雪場後直奔李欣怡而去，前面結束考覈的人全都湊在那裏，嘰嘰喳喳地聊着剛剛的感受。
見她過來，李欣怡急忙迎了上去，衝上去就一把抱住她，小聲驚呼，“桐桐，你剛剛真的太牛了吧！”
吳桐手上抱着雪板，只能單手彎曲，在她背上拍拍，淡然笑道，“還好吧，這隻能算得上是基礎動作，你要是看過別的比賽視頻就懂了。”
“我不管，你就是很厲害。”李欣怡放開手，拉着她走向場邊的椅子上坐下。
她不停地詢問着吳桐有關她剛剛動作上的一些細節而問題，吳桐也都笑着給她做出瞭解答。
“呼！”柳明俊在最後一個簡歷上做完記錄後，放下筆，往椅背上一靠，伸了個懶腰，“終於結束了。”
“行了。”張北也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腰。
他擡手拍拍柳明俊肩膀，“考覈結束了，去告訴她們一聲，先散了吧。”
“啊？又是我去啊？”柳明俊伸出手指着自己，有些不情願地問道。
張北斜眼看着他，“你不去誰去啊？”
“行，得嘞，這就去，我辦事，您放心。”柳明俊點了下頭，從椅子上彈起來，動作敏捷地向下方走去。
吳桐嘴角噙着笑，正在認真解答李欣怡發出的各種各樣的疑問，就被他告知可以回家了。
兩個小姑娘拿起一旁的雪板，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還沒走出去兩米，身後遠遠的就傳來了張北有些急切的聲音，“哎，吳桐等一下再走！”
“嗯？”吳桐轉過身，仰頭看着高臺邊緣出的教練，有些不明所以。
不過她還是停下了腳步，向身旁的李欣怡點頭示意，“欣怡，你先出去吧，要是你能遇到我爸爸的話，幫我告訴他一聲，讓他不要擔心。”
“好。”李欣怡點頭應下後，繼續邁開步子走了。
眼看着大廳裏的小姑娘都走光了，張北才急匆匆地從高臺上跑下來，一路未停，直接走到她面前。
“我能和你稍微聊一聊嗎？”
吳桐此刻真想撬開他腦殼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她都已經被他叫停留下了，還多此一舉地問這麼句話，到底有何意義？
不過她就算心裏想得再多，也未在面上顯露分毫，只是點了點頭，“當然，您想跟我聊什麼？”
“你不是第一次跳了吧！”他絲毫沒有鋪墊，直截了當地問道。
這句話甚至算不上是問，因爲從他的語氣裏，沒有聽出絲毫的疑問，完全是一個肯定句。
“啊？”吳桐一愣。
這是被他發現了？
可是不應該啊，就只是一個動作，他就能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嗎？
可是她們二人在今天之前從未見過面，按道理這種情況是百分之百不可能發生的。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她的腦海裏閃過了無數個念頭，但終是收斂了情緒，回答道，“沒有啊，教練，我就是第一次。”
“不可能，第一次絕不會做出這種動作來。”張北的語氣十分堅定，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我真的第一次跳。”吳桐可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麼會被他這點氣勢給嚇倒呢，他堅定，那她就更堅定。
說這句話時，她擡起頭，眼睛直勾勾地和他對視，眼神清明，絲毫不見躲閃，根本看不出一點說謊時的心虛感。
兩人對視一會兒後，終究是張北沒忍住，先鬆了口，“好吧，那你能跟我說說，爲什麼你第一次就能跳這個動作嗎？你也不是沒看到，和你同齡的這羣孩子裏，大部分連上道具都做不到。”
“因爲我從小就想做自由式滑雪運動員了，我看過很多視頻，也在腦海裏模擬過無數次，今天這一跳，在落地之前我都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成功，但是老天比較眷顧我吧，我平穩落地了，關於這一點，我也很高興。”
她說着，語氣裏是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清冷，但是格外有信服力。
“行吧。”對於她的話，張北只能說是半信半疑，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問出什麼東西，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好，教練再見。”吳桐點點頭，臨走之前又補上一句，“如果有機會的話。”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張北輕聲呢喃道，“肯定會再見的。”
吳桐走出大門，外面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她一眼就看見了等在一旁的吳承澤。
她展開笑顏，快步走了過去，“爸爸！”
“出來啦。”吳承澤順手就從她手裏結果雪板，還順便在她頭上揉了一把，“走了，回家了。”
坐在車上，吳承澤試探着問道，“聽欣怡說，你今天在場上做了一個很厲害的動作。”
“嗯，也不算厲害吧，就比較基礎的那種。”
“哦。”他故作絲毫不在意地應了聲，直接換了個話題，“那剛剛教練留下你問了什麼？”
“就聊聊我剛剛那個動作嘛，說說我的不足。”她的話真真假假，其實也不是故意想要瞞着爸爸的，只不過實在是難以解釋，只能這樣了。
“那挺好，估計你進市隊沒什麼問題。”吳承澤順着她的話接了下去，並沒有再追問。
活了接近四十年，他怎麼可能聽不出女兒並不怎麼想聊這個話題，從五歲那年，她就變了，不過無論怎麼變，也改變不了她是全家的寶貝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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