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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嬌也扭扭捏捏的跟傅辭道了歉,畢竟前兩日她還防賊似的防着傅公子,卻沒承想,人家心裏壓根兒就沒那意思。
“傅公子,對不住了!”
傅辭擺擺手,搞定這個小妮子,日後想要收服令儀的心,也會輕鬆許多。不過鑑於這個小妮子心思太敏感,他忽然對即將到來的程鈺起了一絲同情之心。
九月十三,宋初年拿着林玉致的印信啓程去了西戎。
九月十四,潞州軍府的人到了,徵兵正式開啓。
整個清福縣愁雲慘淡,家家戶戶哭聲震天。
“阿瑾,過兩日會有位新的先生來教授你功課,他是傅先生的好友,你對他切莫怠慢。若是遇到麻煩,就去鏢局找我師父,記得了?”
“阿瑾記得了。”
“嬌兒,錦顏身子不便,家中諸事還需你多擔待些。我在家中留了足夠的銀子,爹年紀大了,要好好盯着他,莫再叫他上山去了。”
“嗯,阿兄放心。”
“姐夫,這是我備的傷藥,都是頂好的,你收好了。”陳錦生紅着眼遞了個包袱過去。
“多謝錦生了,在家裏照顧好你姐。”
陳錦顏忍了幾天,終於忍不住了,一下子撲到林玉致懷裏,啜泣道:“相公,你,你可要好生回來啊!”
傅辭強忍着纔沒有將人給丟出去。
縱然林玉致有躲着陳錦顏的心,可到了與衆人分別的時候,還是覺得心裏不好受。
“老崔,家裏拜託你了。”
崔嚴是威遠鏢局的武師,此次林玉致投軍,特意調他來家中。一來是教阿瑾還有幾個頗有習武資質的村裏孩子們武藝。二來,是要他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保護家人。
“少鏢頭放心,崔嚴必盡心盡力。”
來徵兵的軍官只看人丁,上頭寫明林家出兩丁,軍士看都沒看,就將傅辭和林玉致帶走了。
裴紹因本身就是軍籍,在得知林玉致被徵兵後,便提早幾日奔紫金關去了。林玉致勸了幾句,沒有勸動,索性由着他去了。紫金關守將呂茂祥可不是什麼胸有韜略之人,裴紹此去,必是要碰個軟釘子了。
不過這人性情太過耿直,要他喫喫苦頭也好。
“……鐵蛋兒,在家要好好照顧爹孃,讀書也別落下。大郎哥不在,林家有什麼活計,能搭把手的都搭把手。”
“我知道了哥,你也要好好保重。還有,你總是忘了,我都不叫鐵蛋兒了,小郎給我取了大名,我叫李懷宣!”
銀蛋兒摸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腦袋:“好,懷宣,大哥記着了。”
那幾個被林玉致斷了一條腿的潑皮,拄着柺棍兒看着秀水村裏家家戶戶依依惜別的場面,不免暗自慶幸。
“要不是林大郎斷了咱一條腿,怕是咱也要被徵上去了。”
“是啊,斷了腿總比送了命強啊。”
“……”
————
潞州大營。
換上軍服的新徵召軍士歪七八扭的站着,隊伍裏一片嘈雜之聲。大夥都自發的分成一個個小團伙,各自村子的人站在一處。
林玉致自然也和秀水村人的站在一起。
旁邊那隊伍是小柳村的,有個跟陳錦生差不多大的小子沒見過這場面,嚇的小臉煞白。
“這,不,不會真的叫咱們去打仗吧。”
“你以爲呢?不打仗難不成還叫咱來喫飯?”一個潑皮模樣的男子嗤笑道。
那小子要哭不哭的扯着一旁抱着肩膀的魁梧大漢:“薛大哥,你那麼厲害,咱們能不能逃走啊。”
“逃走?呵,你想什麼呢!進了軍營入了軍籍,若是逃走,就是逃兵。一旦被抓住,那可是要連坐的。”旁邊一個大漢說道。
那小子聞言一抖,梗着脖子弱弱道:“可,可我聽人說了,這次徵兵根本就不合理。”
大漢嗤笑一聲:“你管他合理不合理。你可別忘了,徵兵令是潞州軍府下的,若無朝廷授意,你當潞州守將敢大張旗鼓的私自徵兵?我還聽說,不單是潞州,整個江北都是這樣。講道理,你講得通麼?”
那小子就快要哭出來了。魁梧大漢瞪了說話的漢子一眼,拍了拍那小子瘦弱的肩膀:“阿明,既來之則安之。到了軍營,好好練習刀馬騎射,學到手的纔是真本事。戰場無眼,有武藝傍身,總能撿條命的。”
阿明打了個嗝:“我知道了薛大哥。”
林玉致聽那魁梧大漢的話,不免多看了他幾眼。說起來,這人她倒有些印象。此人是個獵戶,常年活動在深山。那日她在縣裏喫酒,正碰上這人拖着一頭死老虎在集市叫賣。
有人懷疑那虎不是他打的,他只笑笑,朝那人勾了勾手:“不服,那就打一場。”
年輕人嘛,都有血性。林玉致正當要幾個好酒菜準備看看熱鬧時,那獵戶已經將衝過來的十幾人給打倒了。拳法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又過了幾天,這人又拖了一頭老虎過來。縣裏的百姓再見他時,臉色全都變了。
如今看來,此人不單有一身好武藝,心胸也算開闊。假以時日,也未嘗不會搏一個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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