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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公子他是知道的,沒有一刻不在惦記林兄弟。今日再觀林兄弟,好像眼中也是有傅公子的。
趁他二人進屋說話之際,薛績將李懷騁拽了過來:“銀蛋兒啊,你家大人在靈州可有提起過傅公子?”
李懷騁白了他一眼:“薛大哥,都跟你說了好幾次了,我叫李懷騁!”
“好好好,懷騁。你給我說說你家大人最近的情況唄。”
李懷騁拍了拍肩膀上落的碎雪,道:“我家大人能有啥情況。除了處理軍務,就是在軍營練兵。”
薛績小聲道:“靈州好歹也是江北重城,城中繁華,商鋪林立,必定少不了風月場所。你家大人沒去逛逛?”
李懷騁瞪了他一眼:“你可別瞎咧咧,我家大人是那樣的人麼。”
薛績撇了下眼:“你小子忘性可真大,忘了潞州迎春樓了,林兄弟可是有前科的。”
那事兒說起來,至今還在李懷騁心裏留下一道小陰影。只是林玉致實在太出色了,出色到讓李懷騁選擇性的忘了他大郎哥當日的豪言壯語了——兩個姑娘,卻是少了點兒。
沉默半響,李懷騁小聲說道:“我家大人改好了,至今都沒碰過一個姑娘。倒是許副將軍的妹子像是瞧上我家大人了,日日殷勤着呢。”
“那你家大人可有意?”
李懷騁想了想,搖了搖頭,十分篤定的說道:“沒有。”
薛績撓了撓腮,心道這林兄弟當真爲了傅公子洗心革面了?好事兒啊!
傅公子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啊。薛績眯起眼睛,欣慰的笑了笑。
第39章
屋中燒着炭,只是尋常人家用的木炭,燃起來冒着煙,略有些刺鼻。
林玉致自幼長在農家,倒是習以爲常。只是傅辭略有些不適,聽說自入冬來,便時有咳嗽。
“傅公子身體不好?”
傅辭道:“不過是舊疾罷了,沒什麼大礙。”
說着,又攥起拳頭抵着脣咳了咳。
林玉致微微蹙眉:“可有找大夫看過?”
問完纔想起,洪關城小,百姓多是軍士親眷。只有軍中的軍醫,治外傷還說得過去,若叫他診病,卻是難了些。
傅辭笑道:“承蒙林兄掛念,多年的舊疾了,尋常大夫也看不好,過了冬便好了。難得來一趟,不如……”
林玉致忙擡手阻止:“我來可不是跟你讀書的。”
傅辭笑了笑:“誰說要讀書了,我們下棋。”
林玉致努了努嘴:“還不如讀書呢。”
傅辭一面擺上棋盤一面說道:“下棋的好處多着呢,可使人思維強大,鍛鍊專注力和記憶力。這一整盤棋就是一個戰場,每一處棋子落定都會影響大局。若要下一盤好棋,便要有強大的全局觀。不正適合林兄眼下的情況麼。”
他信手拈起一枚白子置於棋盤上,道:“下棋時要集中精神,心靜氣定,不驕不躁。久而久之的,便能養成一種臨危不亂的鎮定氣勢。要知道很多錯誤的決定都是因爲一時衝動。而靜下心來,思慮全局,便能查缺補漏,及時糾正。”
林玉致捏起一枚黑子落下,笑道:“知道你讀書多,大道理一堆一堆的,不就下個棋嘛。”
何綽倒是會下棋,聽他說是早些年當官的時候,見那些文官沒事兒都愛擺上一盤。他本不愛下棋,只是共事的上司好這一手,閒極無聊之時,也會叫他陪着下幾盤。
後來辭了官,鏢局走上正軌,他閒了下來,無所事事。想着下棋也挺有趣兒,便自個兒在家琢磨起來。收了林玉致爲徒之後,也十分好爲人師的教了她。
只不過何綽自己學的就是半吊子,再教林玉致,那更是半吊子中的半吊子,偏何綽還覺得自己下的挺好。
兩個臭棋簍子下棋,可想而知……
幾番過後,傅辭臉色有些一言難盡。
“林兄,你這棋藝師從何人啊?”
林玉致正專注棋盤上的攻勢,頭都沒擡,道:“我師父唄。”
傅辭只見過何綽一次,還是在林玉致成親那日。對這人不瞭解,倒也不好評判。
見傅辭沒吱聲,林玉致又補了一句:“我師父棋藝可厲害了,你看我下的就挺不錯的吧,師父也經常誇我呢。”
傅辭繼續不吱聲,手腕轉了個方向,把即將堵死林玉致最後一條出路的地方默默讓了出來。
“傅公子也是個中高手啊,竟在我手底下堅持這麼久。”
傅辭盯着林玉致那些已經好幾次要被自己逼入絕境的黑子陷入沉思:林兄她到底知不知道下棋的輸贏規矩……
林玉致搓了搓手,心說難道自己棋藝這麼高了麼?每次跟師父下棋,都是她輸。可今日都下這麼久了,還沒分個輸贏呢。
這麼一想,只要不跟師父下棋,那下棋這件事還真是挺有趣兒的。
傅辭一臉艱難的看着已經無處落子的棋局,嘆了口氣:“在下認輸了。”
林玉致將手裏的棋子扔進棋盒裏,安慰道:“傅公子不用氣餒,日後多加練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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