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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瑾被他瞧的有幾分不自在,或者說是有一種本能的危機感。他對何綽說道:“何大叔,天兒不早了,我們得回家去了。”
“去吧,早些回去也省得你爹惦記。”
崔嚴將東西理好,林玉嬌麻溜的跳上牛車,道:“這會兒回去正好還能將錦生捎回去。”
“何大叔,那我們走啦,改日再來看您。”林玉瑾在牛車上朝何綽擺了擺手。
直到牛車拐出巷子看不見了,李元才收回視線。
“大鏢頭真的不再考慮了麼?要知道江南富庶,若與我們合作,威遠鏢局定會更上一層樓。”
何綽一哂,道:“承蒙李公子看得起何某,只是何某年紀大了,膝下只一個徒弟,又投了軍。如今只想守着這鏢局過安生日子,也說不好哪日不樂意幹就不幹了呢。李公子是個有大志向的,何某也是不願耽擱了李公子啊。”
“這麼說來,是當真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李元笑問。
何綽不言語,只將雙手攏入衣袖,笑了笑。
李元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笑道:“好吧,人各有志,就當李某與大鏢頭無緣吧。當然,若大鏢頭忽然改了主意,李某隨時歡迎。”
“承蒙李公子擡愛了。”
送走了李元和趙翼,何綽叫來陸老四。陸老四名喚陸召,早在何綽做官時便跟着他了,三十出頭年紀,性子沉穩,處事果斷,是何綽親信之人。
“老四,你去查查這個李元是什麼來頭。還有,林家那邊加派些人手,時刻警醒着些。”
“是,老爺。”
何綽又道:“可以從趙大人那裏入手。趙大人待他畢恭畢敬,定是知曉此人身份。”他眯了眯眼,道:“也或者,趙大人根本就是李元的人。”
何綽與趙翼雖說私交甚篤,但也沒有好到互相知道底細的程度。如今想來,他總覺得當初趙翼有意交好,就是爲了拉攏自己。
那個李元自稱是江南富商之子,要往西邊發展生意。但何綽眼光老辣,這人城府太深。此時與玉致做的事又在西邊,好端端冒出這麼個人來,叫他不得不防。
李元與趙翼離開鏢局後上了衙門的馬車,正好路過濟仁堂,瞧見林玉瑾幾人在門口等候。
陳錦生如今是濟仁堂的坐館大夫,雖說年紀小,但手法純熟,久而久之的,找他治外傷的人也多了起來。這日直忙到日頭西斜才閒下來。
“瑾哥兒稍等,我替姐姐抓了藥就走。”
沒多一會兒,一個穿着青色棉布袍子的少年拎着藥包從濟仁堂閃出身來。林玉瑾拽着他上了牛車,林玉嬌將被子鋪陳開,蓋在陳錦生腿上。
崔嚴一揚鞭子,牛車咯吱咯吱跑了起來,在城門口捎上程鈺,便往秀水村方向去了。
李元撩開馬車簾子看了一會兒,寒風刺骨,伸出的手沒一會兒就凍僵了。他將手縮回衣袖,坐直了身子問趙翼:“就是他?”
第44章
李元靠在車廂上,半眯起眼睛。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無意識的敲着。
“說說看,你都查到什麼了。”
趙翼恭敬道:“照王爺給的線索,小人翻查了二十五年前的清福縣手實。那年正逢江南大旱,流民無數。清福縣也涌入不少,單是陳姓人便有幾十戶,當中從醫者又有十幾戶。小人逐一查訪,沒有找到從京城方向來的。不過倒是查到了落戶秀水村的一位陳姓大夫身上。”
“手實上登載這位陳大夫姓陳名三水,是從江州逃難過來的,帶着一個兒子,年約十五。落戶秀水村沒幾年,其子便娶了同村女子爲妻,二人育有一女一子。沒兩年光景,夫妻二人去外村出診,路遇劫匪,雙雙被殺。”
“陳老大夫悲痛欲絕,差點兒就跟着去了。念及一雙孫兒尚年幼,才勉強撐着身子,將孫兒拉扯大。約莫五六年前,陳老大夫也沒了。也是靠着鄰里幫襯,這姐弟二人生活上也過得去。”
趙翼說完,小心的瞥了眼李元,道:“王爺,這位陳老大夫家世,除了籍貫上對不上,餘者皆與王爺給的線索相符。爲防萬一,小人還將當年所有外來落戶者都查訪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李元笑道:“趙大人不必緊張。短短月餘趙大人便能查到這些,足見趙大人用心。不過有一點本王倒是突然想起,陳太醫的祖籍,正是江州。”
趙翼瞭然:“如此說來,那這陳家姐弟倒十之八九就是陳太醫之後了。”
“當年陳太醫窺見後宮驚天祕聞,被逼無奈下逃離京城。本王也是前不久才查到此事,得知陳太醫最後出現的地方正是清福縣,便想碰碰運氣。倒不曾想還真查到些眉目。”
“可見是天助王爺,王爺心中所想,必能成事。”
李元擺擺手:“不必與本王說這些虛的。對了,那陳錦生似乎與那位林少爺頗爲親近,他們是什麼關係,那林少爺又是什麼人?”
顯然,李元對林玉瑾顯然比對陳錦生更感興趣。
趙翼斟酌着答道:“陳錦生的姐姐陳錦顏嫁與林少爺的兄長林玉致爲妻。林玉致正是何大鏢頭的徒弟,約莫五六年前從北邊逃難來的,被秀水村一個林姓獵戶收養,幾月前被潞州府徵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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