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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寒圍困蒲州的第五天,林雲城來了。
不用林雲城說什麼,霍青寒便已知涇陽怕是守不住了。
看着霍三哥好好的,林雲城欣喜之餘,猶如當頭棒喝。他被人誆了!
“三哥……”林雲城怯怯的叫了一聲。
霍青寒臉色鐵青,一句不答,速令副將徐峻率軍回援,只盼孫冀能多堅持一日。
當然,結果必定是讓他大失所望了。徐峻率軍至涇陽縣外,只見城牆上守城的軍士是清一色穿着暗紅軍服的南楚軍,碩大的旗幟迎風招展,上面鐵畫銀鉤一個大大的林字。
城牆上吊着一排青色軍服的北秦軍屍體,中間的正是孫冀。
“林玉致!”徐峻怒不可遏。
林玉致一身甲冑,紅色纓盔趁的她笑容絢爛奪目。
“徐峻,本將勸你還是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回去告訴你家霍將軍,北秦大勢已去,叫他收拾好鋪蓋,滾回盛京去吧。”
李懷騁招呼着守城軍士,揮舞着長刀用力喊道:“北秦狗,滾回盛京去!”
徐峻差點兒沒氣吐血。好在跟了霍青寒多年,定力還是有的。他沒有攻城,而是命軍士在稍遠處安營扎債,並派斥候沿途打探,務必找到孟勇軍的下落。
此時的孟勇和王真正如喪家之犬,帶着僅餘的十幾名親兵東躲西藏,眼下正在一處山間破廟。四處冷風灌進來,凍的人直哆嗦,再加上腹中空空,飢餓難耐,孟勇險些暴走。
“先生,你不是說朔陽已經在古拉手裏了麼,怎麼會這樣。一萬大軍,還沒到臨江,就被左右衝殺而來的南楚軍剿滅,要不是咱們命大,腦袋早就搬家了!”
王真吐了口血水:“咱們上當了,朔陽城早就在南楚軍控制之下。西戎還有人勾結南楚,我們被擺了一道,古拉王子只怕也凶多吉少了。”
孟勇急了:“那怎麼辦!擅自出兵已是罪過,又折損軍馬一萬,這可是要殺頭的呀!”
王真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我們還有趙進的一萬軍,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這時派出打探情報的斥候回隊,告訴王真赤水決堤,趙進一萬大軍被水捲走淹死,涇陽已破,孫冀身死。
王真一口老血噴出。
“先生,這可怎麼辦呀!我們兩萬主力軍無一生還,涇陽又被攻破,這,這這這,誒呀!”孟勇急的團團轉:“殿下必要怪罪了!”
好在王真還算沉得住氣,他陰鬱的眸子一轉,說道:“涇陽咱們是回不去了,我看不如想辦法回盛京去。聯合古拉攻下慶州,咱們已經拿了首功。這一次只要先行回到盛京,好生謀劃,將罪過推到太子和霍家身上,興許還能扳回一局。”
孟勇拍了拍王真的手,道:“先生,這一次可是關乎你我二人性命,務必不能有失啊。”
“將軍放心。”
當夜,孟勇和王真帶人繞道雲西草原,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才返回北秦盛京。當然,他們並不知道,之所以能順利離開南楚,那還是林玉致故意叫人放行。
西關嶺城樓上,宋初年與一個年近五十的男子並排而立,笑看着孟勇倉皇逃竄的背影。
“王爺,我家主子運籌帷幄,涇陽已下,又折損孟勇兩萬軍。這下,您該放心了吧。”宋初年笑着朝那男子說道。
而被稱爲王爺的男子,正是衆人以爲的‘戰死’的睿王蕭羽。
當日慶州一戰確實兇險,蕭羽與世子蕭元瑛皆身負重傷。在牀上足足養了兩個月有餘,纔將將恢復。
也是勝在蕭羽常年沙場征戰,體格健碩,雖落下病根,但至少性命無憂。只要平時注意保養,再活上十幾年也不成問題。
蕭羽雙手扶着城牆,嘆了一聲:“江山代有才人出,想不到貴主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天賦。早在西關嶺一役,本王便已經信服。但有一點,貴主,究竟是何人。她這樣做,又有何目的?”
宋初年道:“王爺這話都問了好幾遍了,小人也答了好幾遍了。不管我家主子是何人,王爺只要知道,她對南楚是絕對的忠心。只等趕走北秦軍,王爺自會與我家主子相見,又何必急在一時呢。要說我家主子有何目的,還是那句話,無非是想討個公道罷了。”
蕭羽輕笑一聲:“公道?世間不平之事比比皆是,上位者不思治國,只顧鑽營,爭權奪利,棄百姓於不顧。何談公道。”
宋初年道:“可我就是相信我家主子一定能討的回來。不止是她的,還有天下人的。”
蕭羽沉默半響,道:“那本王,拭目以待。”
“王爺早晚能看見的,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重奪慶州。王爺可準備好了?”
蕭羽拍了拍手上沾的黃土,伸手指向慶州方向,說道:“我睿王府三代鎮守慶州,慶州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本王如數家珍。只恨榮太后專政,任由北秦踐踏國土而不思援救,又有你家主子背後謀劃,叫那古拉王子佔西關嶺,與北秦前後夾擊,致使慶州在本王手上丟了。若非形勢所迫,本王必將與慶州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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