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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致渾身浴血,長刀一揮便是一顆人頭。高守將持槍,槍法精湛,一槍一挑,勢不可擋。二人在巷中遭遇,斬月刀刀身一翻,橫擋在胸前,格開高守將揮舞而來的長/槍。
槍尖的紅纓還在滴着血,伴隨與斬月刀大力的撞擊,鮮血滴落在林玉致的手背上。滾燙。
林玉致雙手持刀,大吼一聲,以迅猛之勢朝高守將凌空劈來。高守將長/槍一掃,擋開這一式攻擊。卻不料這一式林玉致卯足了內力,再加之從天而降的氣勢,一刀劈下,猶如天崩地裂。高守將持槍的手被震的發麻,他甚至能感受到來自胸腔的火辣辣的疼痛。
林玉致寸步不讓,刀鋒凌厲,如同跗骨之毒般緊緊咬住高守將。
高守將是武將,但並無內家功夫。林玉致習刀多年,又隨何綽修習內功。內功與刀法相輔相成,高守將身受內傷,早已無力支撐。
林玉致凌空一翻,長刀帶起凌厲的疾風,高守將再無一絲氣力提起槍來。頭顱被斬月刀齊整整的砍下,而健碩的身軀仍立在巷中,任憑風雪侵蝕。
黑風堡一戰異常慘烈,北秦三千軍被屠戮殆盡,南楚一千五百軍,只餘不足百人。城中巷子裏的屍體堆積如山,鮮血凝固,踩在上面溼滑黏膩。混雜着白雪,將整座城池染成血色。
二月十八,南楚重奪黑風堡,截斷甘寧道。
二月十九,於紫金關堅持幾個月的於弘文大軍終於突破夾龍道,打開通往潞州的關口。
當夜,於弘文派左將軍王暉率軍五萬,過夾龍道,經潞州,臨江,分兵一萬馳援涇陽,其餘大軍過甘寧道,繞雲西草原,急攻肅州。於弘文則率十萬大軍坐鎮紫金關,無論如何都要奪回小春城。
二月二十六,涇陽在李懷騁和許寧的固守下,堅持了整十天,終於等來了南楚援軍。彼時城牆多處塌陷,損毀嚴重。若非林玉致攻下涇陽時,城中糧草充沛,只怕南楚軍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徐峻久攻涇陽不下,又有南楚援軍,只得暫時退兵,涇陽之危解除。
至此,涇陽至甘寧道一線盡被南楚收復。
第52章
二月二十八,王暉率主力大軍入涇陽,又命賬下副將趙遠率軍八千與許寧入靈州。
徐峻見大勢已去,命斥候呈報霍青寒,得其軍令,方率殘餘部將返回賀州。
就在徐峻撤兵後,王暉趁夜率軍四萬出涇陽,奔甘寧道而去。留軍兩千交給李懷騁,鎮守涇陽。
三月初一夜,睿王蕭羽命手下軍士假扮西戎古拉王子兵馬,叩開慶州城門。親率兩萬大軍緊隨其後,但見城門打開,率軍疾馳,自城門衝殺進去,殺了北秦軍一個措手不及。
江元修迅速整合軍士,與南楚軍在慶州城內展開巷戰。
大軍廝殺一片,喊聲震天。南楚軍來勢洶洶,又佔着對慶州城極其熟悉的便利,幾番爭鬥之後,逐漸佔了上風。
蕭羽目標明確:斬殺北秦軍主帥江元修,報當日之仇。
他在亂軍之中穿梭,直至慶州軍署衙門前,見一隊親衛簇擁着一箇中年將領,當即提槍上前,大喝一聲:“江元修,速來受死!”
隋英大驚:“蕭羽!”
火光映照下,江元修臉色鐵青。
“你居然沒死!”
“江元帥還好好活着,我蕭羽豈敢先死。”
“元帥,南楚軍自西關嶺而來,想必西關嶺早已易幟,我們不可戀戰,當速去上庸與陳將軍匯合。”隋英急急說道。
江元修心有不甘,與南楚對峙多年,這是唯一一次叩開慶州城門,佔了西北之地。如今叫他就此離開,如何能忍!
江元修策馬上前,提槍便刺,隋英急的直跺腳。
前年秋日一戰,江元修傷重,險些喪命。北秦人初入西北之地,稍有不適,逢冬季乾冷,又染了一場風寒。江元修身體虛弱,此刻不及蕭羽七分。蕭羽攜恨歸來,一招一式,招招致命。幾招之內,便使江元修落於下風。
幸得親衛搶救,才勉強保得一命,蕭羽乘勝追擊,長/槍凌空一翻。江元修躲避及時,保住了腦袋,卻被蕭羽挑了頭盔,心中駭然。披頭散髮,好不狼狽。只得在親衛掩護下倉皇奔逃。
主帥敗走,城中北秦軍頓時如無頭蒼蠅般在巷中亂竄,俱被蕭羽手下軍士射殺。
江元修率軍出慶州,直奔上庸而去,卻在半路遭遇世子蕭元瑛伏擊。隋英拼死護主,至上庸城外,僅餘十餘人。這是江元修自掛帥以來,最爲慘烈的一場敗仗。
入上庸城後,江元修怒火攻心,昏迷不醒。
慶州淪陷近半年時間,終於重新迴歸蕭羽手中。才經歷一場大戰,城中四處起火,巷中屍首堆積,血流成河。軍士清理一夜,至天明,血腥之氣仍在慶州城上空飄蕩。
“父王,兒無能,又叫江元修給跑了。”蕭元瑛暗恨。
蕭羽反倒沒那麼在意了:“是他命不該絕。”
蕭元瑛道:“叫他回了上庸,如此一來,上庸固守,我們絕計不能輕易攻下上庸城了。”
蕭羽笑了笑:“你也不要太高看了江元修。爲父與他敵對多年,對他爲人頗爲了解。此人表面看來沉穩有餘,實則心高氣傲的很。自入南楚以來,第一場仗便是與咱們在慶州交手。雖然失了慶州,但江元修同樣也傷的不輕,只能坐鎮慶州,休養身體。掃平西北的大功全落到霍青寒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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