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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追!”
兩人走後,林玉瑾和蘇沫兒兩人自牀板下冒出頭來。
雖然這間船艙一覽無餘,看似無處藏身。但林玉瑾發現這牀板是空心的,雖然狹窄了些,但他和蘇沫兒身形瘦小,勉強可以擠的下。
趁那兩個看守去‘追蹤’,兩人匆忙從牀板裏跳出來,扒開船艙門縫,見沒有那幾個人在附近。趕緊出了船艙,混在人羣裏。纔剛走過幾個艙門,便見買東西的二人上了船。
林玉瑾當即拉着蘇沫兒擠進身後的一個船艙。這間船艙裏還有行李放着,但卻沒人,許是上岸未歸。林玉瑾本想躲上片刻再往外跑,卻聽見追蹤的兩人回來,與買東西的兩人說了什麼,聽動靜,他們似乎在搜查船艙。
眼見着船要開了,這時候逃出去似乎不大明智。敲門的聲音近了,林玉瑾沒有猶豫,和蘇沫兒躲進這間船艙的牀板下面。
就在守衛進來時,似乎這船艙的客人也回來了,二人還起了爭執。
“既是要尋人,阿忠,你便叫他們看看吧。這商船不大,若是尋不到,還是儘早上岸找一找吧。船就要開了,可莫耽誤了功夫,誤了事。”
守衛往裏瞧了眼,仍是不見人。似乎覺得這人說的有理,那兩個小兔崽子若是有機會,必是要逃進城去,怎麼可能還在船上。
林玉瑾聽見門關了,適才說話的男子進了船艙。
“老爺,那幾個人是同咱們一起在澤州口上的船。從他們上船開始就鬼鬼祟祟的,還不叫旁人接近,不知是要找什麼人。”
“管他們作甚。下一站就到江州了,多年未歸,不知我那些老朋友過的如何。”
“只怕他們見着老爺,全都不好了。”
那男子笑道:“我倒還真想看看他們,看看他們見到我會是怎麼個‘不好’。只可惜此次進京,還有要事,不便耽擱。”
“嗨,何必急在一時,等大事了了,老爺有的是時間欣賞。”阿忠說道此處,停頓片刻,嘆了口氣。
“老爺爲此付出了那麼多,如今終於看見希望了。林小姐在天有靈,亦會十分欣慰”
“靜姝清白盡毀,含冤而死,每每想起此事,我便夜不能寐。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了一個可以替靜姝洗刷冤屈的機會。阿忠你知道的,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嘭’的一聲響,主僕二人俱是一驚。
門外把守的人推門而入,卻被那男子冷眼瞪了出去。
“守好門,不要叫不相干的人靠近。”
門再次緊閉,男子回頭看着眼前兩個小孩兒。
阿忠驚道:“那些人要找的,是你們?”
蘇沫兒已經嚇的丟了魂兒,她緊緊的攥着林玉瑾的衣袖,不明白瑾哥哥爲什麼突然失控了。
林玉瑾沒有回答阿忠的話,而是死死的盯着男子,問道:“你是誰?”
阿忠指着林玉瑾,怒道:“你這小子,擅闖我家老爺的船艙,還問我家老爺是誰,我倒先要問問你是誰!”
林玉瑾不理會他,仍是盯着那男子看:“你是誰?”
這幾日在船上飽受煎熬,林玉瑾瘦了一大圈,顯得那雙眼愈發的大而明亮。男子沒有說話,卻是靜靜的看着他,而顫抖的嘴脣卻昭示着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他知道他活着,一直都知道。
男子眼眶微紅,顫抖着喊了一聲:“阿瑾……”
林玉瑾只覺一陣目眩:“你到底是誰?”
男子苦笑:“我是,吳墨石。”
————
這幾日看似風平浪靜,內裏卻暗流涌動。就連林老爹都察覺到了一絲硝煙味道。
“也不知瑾哥兒現在好不好,天氣越發熱了,要是中暑了怎麼辦,生病了怎麼辦。那孩子自幼便吃了不少苦頭,這才過上幾年好日子,怎麼就又遭了大難呢。我瑾哥兒還是個孩子呦,那些人做什麼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啊。”
林老爹坐在地頭,越想越是難受,不自覺的就落下淚來。
“老爺子,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這日頭毒的很,還是早早回去歇息吧,這裏有我們呢。”
林老爹抹了把眼淚,道:“嗨,我沒事兒,就是想起我那小兒子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們忙去吧,不用顧着我。”
自打知道了林玉致姐弟的身世,林老爹便覺得應該爲孩子們做些什麼。聽說那老太后爲了權勢,舍了江北。整個江北沒有朝廷管制,有不少地方已經糧草不濟,要餓死人了。
聽裴大人說,他們手裏雖有屯糧,卻禁不住這麼多人用度。若到秋收能徵上秋糧還勉強過得去,若徵不夠,這個冬天就難熬了。
說來林老爹雖是個獵戶,那也是因前些年家中貧困,賣了地,沒了生活來源纔不得已上山打獵。再怎麼說,他也是個莊稼把式。
靈州四通八達,常有客商往來,只因戰事起,靈州失了往日繁華,有不少客商陪的血本無歸。林玉致當初還淘了不少好東西呢。
林老爹是莊稼人,遇上賣種子的,總想去瞧上一瞧。也是他好信兒,瞧一個商販連續幾日擔着一筐黑蛋子似的東西,卻一個都賣不出去,不免有些同情,遂上前搭了話。方知這小販是打東邊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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