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魚餌
大哥在雅州教書。臨年底學校已放假。正好回家團聚。
他們家也算殷實人家，但家裏人多，又被羅方舟敗了一些，現在過得也還可以，但要說大富大貴也說不上。
大哥對他今天回來既高興又擔心。忙叫大嫂做飯。再去找其他兄弟來聚，被羅方舟制止了。
爲的是不引起別人注意。
別看羅方舟馳名江湖。對他大哥大嫂卻是尊敬有加。
是大嬸關心着他的生活起居。十大哥教他做人的道理。
"兄弟，你不該回來的。你犯的是大事。一旦官府知曉你回來立馬就回來抓捕你。這個場上可能有他們的眼線。
"這到不要緊，他們那裏也有我的眼線，這裏是我的窩子，他們一動我就曉得，往山裏面一跑。他怎麼抓？
大哥沒再說他。弟弟已長大成人，他知道弟弟是提着腦袋玩的。已經死過好幾回。今天在一起，過完年下次不知還有沒有機會？
兩兄弟喝着酒說點體己話。手下悄悄的把100個大洋給大嫂子。嫂子堅決不受。
"大嫂，收下罷，你看今天又是十幾個兄弟在這兒喫喝，這樣喫你也遭不住，另外合適的時侯替我給侄兒侄女發個壓歲錢。
關係到其他家，大哥沒權利拒絕，只好收了下來。本來嫂子還愁這些個大小夥子。在家裏喫飯怎麼辦？現在好了。不用再愁了。
兩兄弟喝着酒。聊着天。大哥問羅方舟的情況。
羅方舟沒有講他遇到的危險。給他講的都是所見所聞。
大哥問起他南方黨的事。他沒給大哥講自己加入仁義社的事。他怕大哥刨根問底，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不想大哥卻聊起了這個話題。"現在天下要大亂的徵兆。我聽說在清溪縣有一股勢力。從來農民造反，沒幹成什麼大事兒。但這些人好像不太一樣。他們的所作所爲好像比南方黨靠譜一些。
羅方舟把他在南方黨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大哥。大哥也把關於聽到仁義社的事告訴了羅方舟，告訴他合適的時侯可以去仁義社的地方看一看。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羅方舟就離開了大哥家。他屬於江湖，不想給大哥家添麻煩。
羅方舟帶領十幾個人在沙坪、孔坪、嚴橋晏場一帶活動。另有十多個人分成幾個小組分別去偵察通往柳江、東嶽、羅壩的道路。
茶馬古道，起於雅州止於康定。但與雅州接壤的地區也有很多茶葉產地，洪雅的中山、羅壩、東嶽、花溪、炳靈都是重要的茶葉產地。
他們把生產的茶葉翻玉屏山或瓦屋山運往雅安縣的晏場，因此晏場也成了全雅州第二大的茶葉市場。
從晏場經望魚再翻羊子領在滎經煙竹鄉匯入茶馬古道大道。
因此從洪雅產茶的這些地區有一些背茶的小道通往嚴橋、晏場。這些古道算是茶馬古道的延伸。
這些小路羅方舟是熟悉的，只是現在不知對方有無防備，不敢貿然進入。
五天後，偵察隊員歸來，帶來最新偵察道路的信息。
果然何少白還是狡滑，不愧是在四川武備學堂學習過的，在柳江西通往雅州的道路的險要路段，搭建了一些防禦設施，駐了幾十個人。
但從晏場到東嶽卻沒有什麼阻礙，
情況立即傳到特遣隊隱蔽地大田村。這可是羅方舟找的好地方。外人哪知道在這山坳坳裏還有一個這樣的小村。
剛制定完奔襲計劃，就有情報來報，雅州府出動馬步兵三百餘人前來捉拿羅方。
羅方舟是雅安義字袍哥的大首領。聽說他迴歸，附近袍哥都來拜會，一付熱鬧的景象。
羅方舟的高調回歸被人報到了縣衙和府衙。他是在朝廷掛了號的大盜通緝犯，官府不知道就罷了，知道了不去追捕是要被追責的。
"終於來了，"羅方舟舒了一口氣。"我天天到處顯擺，他們一直按兵不動，我還以爲他們知道我們計劃不來了呢。
"再不來明天我們就走了，看來還得等一兩天。
這次部隊到了晏場附近。就想摟草打兔子對雅州的官兵來那麼一下。以後這裏可要發展成根據地，先把雅州的軍事力量消滅一部分，讓官府害怕，不敢膽大妄爲肆意往這裏攻擊。
計劃是好。可是雅州虎一直不上鉤。無奈之下準備放棄。沒想到最後時刻敵人還是咬了餌。
運氣真是太好，這幾天，李功名帶領手下幹部化裝將地形瞭解了一遍，現在可以按計劃實施了。
“報告，敵人已到孔坪，正向嚴橋而來”
"繼續監視。
“是。”
"命令部隊立即進入預設陣地。
……
左玉生騎着馬，催促隊伍趕快前進。
士兵們怨聲載道，心裏咒罵着左玉光也咒罵着羅方舟。
你喫球多了，跑了就不要回來了嘛，還回來過年，命都沒得了你還過錘子年，害得老子們要過年了還跟到跑。
三天前就得到羅方舟回來的消息，知府立即安排人摸消息，並整頓兵馬，準備捉拿。
知府或知縣衙門都被袍哥滲透得千瘡百孔，這次行動當天直接在餘家壩把路封了，然後開調兵行動，知府認爲消息是無法傳出去的。
殊不知，這一切早在別人的算計當中。
左玉生知道羅方舟不好抓，但這次應該有機會。
他已被上面訓斥夠了，可他哪裏知道羅方舟在哪裏？
前面不遠，一瘦子從路旁鑽了出來，士兵們立即把槍對準他。
左玉生制止住士兵，上前問道：道"怎麼樣？這些人在哪裏。"這人是朝廷線人。
一看就是鴉片鬼，這種人只要給點大煙，連媽老漢都會出賣。
大煙鬼媚着笑:"將軍，查清楚了，差點被他們逮到。我可是冒起生命危險來給你報信的……
左玉生扔出兩枚銀元，煙鬼立馬搶到手，厚着臉皮還想再榨兩個出來。
左玉生臉一黑，不說算了，對士兵說:"把兩個銀元給我拿過來，我們走。
大煙鬼忙把銀元藏在身後，大聲說道：“他們在村南頭的姚永富家，村南北兩頭都安得有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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