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針鋒相對
"走，大夥跟我到九龍社公口要錢去。"工人們羣情激昂，手拿木棍跟着劉金彪往公口望津樓而去。
劉金彪走的並不快，沿路手拿收據，講述事情的經過。引起許多民衆的圍觀與同情。
一路上有許多工人加入了進來。一同來的，還有很多工人的家屬。聲勢非常浩大。
九龍社欠錢的還不止搬運工們，還有船工，纖工以及其他工人。
早有準備的王濤接管了隊伍，魯順康和三個小組成員懷揣手槍混在人羣中預防萬一。
望津樓臺階上，聽到消息的九龍社，一面派人去通知官府，一面組織了百十個幫會人員手提刀棍在管事五爺的帶領下在望津樓佈防。但他們看到黑壓壓的工人們手拿長棍，往這裏走來，心裏不禁發憷。
這樣的佈防在憤怒的工人們面前毫無意義。
"老王，你們這是要做啥子？"九龍社管事五爺譚倫德發話。
王濤說道“譚五爺，我們這一兩幹工人和家屬就向社裏的雷大爺和五爺您要一句話，你們還給不給我們大夥一條活路。”
譚倫德道:"老王你在說些啥子哦，我們大家都是兄弟。怎麼會說起不要活路這種話？一定有什麼誤會。來，來，老王。我們進去慢慢談。″
“五爺，我們工人不是想鬧事。我們只是想掙口飯喫而已。現在家頭大人小孩餓着肚子張着嘴。就等拿糧回去喫飯？”
“我們找過管錢糧的三爺，也找過雷大爺。你們說商家沒有結賬。結了賬立即結清我們的工錢。”
“我們體諒社裏的難處，工人們忍飢挨餓的依然做着工，婦女去掏野菜。有的孩子餓得甚至去乞討。”
“可是今天得到消息。商家們早就付清了力錢，甚至力錢還漲了三成。”
王濤舉起一摞收條說道:"這就是力錢已付清的收條。
事實俱在，你叫譚五爺說什麼好？
工人和家屬們義憤填膺，圍觀的羣衆對工人充滿同情，小聲說着九龍社的不是。今天那些打手們也垂下了握刀的手。
“老王這仲事我不是很瞭解。我馬上進去問一下管事三爺和雷大爺。可能是有些誤會，你現在把工人管倒，不要亂來。我馬上就出來。”說完管事五爺走回樓裏。
來到一間屋子。雷震天和九龍社的高層全在這裏，不用問外面的情況，他們全都清楚。
“結清工錢，結清工錢……”外面的口號聲整齊劃一，響徹雲霄。
“衙門還沒來人？”
“沒來！”
"不管他了，衙門多半是不會來了，這些個雜皮，平時喫我的，用我的，關鍵時候就躲了，二天老子給個錘子錢。"雷振天說道。
"那怎麼辦？
雷振天說“用強肯定不行，他們那麼多人。現在又在氣頭上。一弄起來整個新津城就亂了。損失我們承擔不起。”
管錢糧的三爺道:"今天這個事情我看拖是拖不過。不如先給他們一點工錢。等把他們誆回去。然後再把幾個帶隊的頭頭一收拾。其他人就規矩老實了。
其他人覺得只有這個方法可用，雷振天也點頭同意。
“老三這個方法很好，你馬上準備五百塊錢。一會兒好收買王濤和他的手下。
老五你出去把王濤叫進來，我給他好好談談。”
等了好一會兒，譚五爺帶着十來個人進了房間。
譚五爺道:"雷大爺，他們選了這些代表非要一起來，我也勸不住。
雷震天心裏有些不快，這老五平時多精靈一個人，不曉得咋個辦的事？你叫我如何去收買分化他們？
但事已至此，當着外人也不好苛責。
"來來來，老王坐，大家兄弟們都請坐。幺師，上茶。
管錢糧的三爺用托盤托起用紅紙包裹着的幾百銀元:"這些兄弟們拿去喝個茶。
王濤擺手制止：“不用。雷大爺，各位大爺，我今天代表工人兄弟前來討工錢，工人兄弟還餓着肚子，家裏等米下鍋，我王濤可不敢辜負了工人們的期望，現在就請大爺們拿個章程出來。”
雷震天見他們不收禮，知道事情不好辦，只好說道
"好，那我們就好好談談，是的，商人們的費用全部付了。我也用它全部買成了糧食，但我們九龍社的人沒有一點私心。你看我們這些管事的，這幾個月也沒有領過一文錢的薪水。
你們苦，我們同樣苦，我們以爲大家可以克服一下困難，同舟共濟去幫助一下別人。
你們也知道仁義社接收了那麼多災民，糧食根本不夠用。現在已有很多災民被餓死，境況非常悽慘，所以我們就把錢拿來買了糧食。去救濟那些災民。
我們這是好心辦了壞事。我們想紅姐夏先生對工人們都很不錯，能幫助他們一點。可能也是你們的心願。
我們這樣做之所以沒給工人們說明，是因爲仁義社畢竟還在和朝廷打仗，萬一朝廷要怪罪，要殺要剮，我雷振天一人頂了，絕不給工人兄弟惹麻煩。
但沒想到老王你今天帶着工人兄弟打上門了。我現在一時真的沒錢。老王，你看怎麼辦吧？″
王濤現在是徹底看清了這些人嘴臉，已經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了。
“各位大爺做善事是好事，但我們現在這些工人和難民也沒區別。你們是做善事的大好人，你們把我們應得的，拿來救命的錢糧不給我們，看着我們餓死。卻說拿那些糧食去做善事，難道說把糧給我們，讓我們不至於餓死不是做好事。
各位大爺，身邊的好事都不做，卻跑百里之外去做好事，這不對吧。”
雷振天也不客氣了，"啪"地一掌拍在桌上，垮下臉厲聲說道:"要錢就要錢，逼我九龍社就逼我九龍社，找批那麼多借口做啥子？既然你這樣不信任我們，等以後見到關心你們的紅姐和夏先生，看你王濤咋好意思？
"老子這種人，可願站到死，不願跪到生。算球，給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也講球不清楚道理，即然你們要錢老子就給你們吧，我雷振天馬上去籌款，籌不齊我去賣房賣地，我雷振天家不夠，我把這望津樓賣了給你們。
如果是一般人，就雷震天這種氣勢，就會嚇得腿腳發軟，但王濤他們早已看清了他們的嘴臉。
與王濤一路進來參與談判的，有魯順康和他的小組成員，還有劉金彪等工會骨幹。
眼前的情況工會早就設想分析過，無非是想拖時間而已。工會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王濤對雷振天道:"雷大爺，你一拍桌子我就害怕，但是想想外面上乾的工人還有無數即將被餓死的家屬，我又不敢害怕，我答應過他們，進來就要把錢拿回去，所以我再怕你們也得堅持下去。
雷振天有些無奈，這些小伎倆在他們身上不起任何作用。
"你總不可能不讓我籌錢三。
"雷大爺，你可以走，你雷大爺前腳走，我們也走。我就照實給他們說，你雷大爺去籌錢給他們發薪資，不過以雷大爺在他們中的形像，他們信不信你的話就難說了，如果萬一鼓譟起來，再被九龍社的仇家利用，把望津樓或倉庫一把火燒了，雷大爺你不要怪我。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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