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狗日的支書王學方(之二)
中秋還差幾天,月亮就有些等不及了,它努力撥開雲層,把它那滿身白光灑向人間,給大地一片迷濛蒙的亮爽和青秀,像是在催促着天下有情人快些兒準備着,準備那幸福的團圓時刻。
事實上,支書王學方屋裏每天每夜都在團圓。王學方的屋在王家坪院子的最當頭,地勢高,距院子中心也不是很遠。他們一家四口,就這樣罵罵咧咧地團圓着。
支書王學方,腰雖然有點駝,眼睛有點灰,但個子粗大,說話尖聲尖氣,而且當了十幾年的支書,很有點威風。
他對王家坪的人說話,開口閉口就是鄉政府丁書記怎麼的,馬鄉長怎麼的,就好像他是丁書記馬鄉長把他從鄉政府派下來的,他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高,對任何人都有點居高臨下的架勢。
而王學方的婆娘羅秀英就不怎麼樣了。勤快方面暫時不說,主要是長相。羅秀英脖子上生了一個碗口大的瘤子。像一隻餵飽了的鴨,裏面彷彿有一包包氣沒有發出來,一摸,又不是氣,是肉,軟軟的,似乎有點硬。
羅秀英嫁過來的時候,脖子還長長的。生下那個苕苕女王茶花後,就有點不對頭了。一年一年地長,攔都攔不住。不完全是因爲女兒王茶花的傻,可能還是因爲男人王學方一天一天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王學方是個什麼東西?提親那陣子,他簡直就是傻冒,可憐兮兮的。三天兩頭就往羅秀英屋裏跑,把羅秀英捧得像個寶貝。
現在想起來,羅秀英算是上當了,王學方聰明得很!原來他真正看上的,並不是羅秀英本人,而是羅秀英的娘屋。
羅秀英娘屋有個親叔叔,在百陽縣當副縣長。
王學方每次與羅秀英圓完房後,總少不了要圍繞着羅秀英那個當副縣長的叔叔盤來問去。
後來面對面一認親,一跑動,村支書這個活就被王學方給弄到手了,而且越當越理手,越當越有派頭。
但是,羅秀英那個副縣長叔叔一早死,王學方就開始變臉了。加上羅秀英給他生了個傻乎乎的王茶花,脖子又變了型,王學方就更加不把羅秀英放在眼裏了。他開始是罵,接下來是打。
王學方的霸王地位,在自己家裏變得牢不可摧。
大女王茶花從背面看起來,其實長得並不醜,二十多歲的人了,很像個婦女。個子大,屁股大,皮膚也白。
要是正面看起來,就有點不對頭,鼻子敞敞的,出氣像拉風響一樣,特別粗。還有就是,嘴巴歪歪的,時常流口水,一對奶子雖然發育得很成熟,但除了根娃死去的爹喝醉酒動過她一次,基本上就沒人敢碰它。
這個樣子,誰願意打那歪主意呢?問題是,你不願意,她王茶花卻很主動。這就是羅秀英脖子氣歪了的原因。
誰都不會料想到,王茶花突然之間把衣服拉開來,捧了兩個大乳頭,衝過來給你餵奶。她腦殼有問題,被喂的人,腦殼總會沒問題吧。嚇得小孩拔腿就跑,跑不動的,就哇哇大叫。
誰願意喫她的奶?雖然有點白,但她平時那麼髒,這麼大了,鼻涕都管不住,還經常性地口水一把把,又撿路邊的西瓜皮喫,你說誰願意?除非是個不懂事的娃娃。
王茶花的腦殼真的有問題。她竟然敢把奶子捏着給老人喫。這就很不正常了。真是恬不知恥。
那天,村裏的關寶太太在楓木樹下看鴨子,被王茶花給悄悄盯上了。
王茶花拉開衣襟,掏出一個肥奶子,不聲不響走過來,要給關寶太太喂。
正望着田裏鴨子看得出神的關寶太太,突然遇到了那麼大的奶子伸過來,一點準備都沒有。
上了年紀的關寶太太被王茶花撲倒在地,要不是關寶太太一陣亂吼,王茶花可就真的把她奶子,伸進了關寶太太那張只有兩顆座牙的嘴巴里。
關寶太太操起身邊的那根柺杖,揚了起來。王茶花受了驚,這才跑了。
更要命的是,這個王茶花除了喜歡露她的上半身外,後來又喜歡露她的下半身了。天氣黃黃的,大路上,她王茶花一下子就把她的褲子給脫了,光着屁股,在那裏走,臉上還笑嘻嘻的。
連小孩們看上一眼,都覺得羞,咬着牙齒,把嘴裏的笑,藏得很隱蔽;大人見了,就想繞道,嚴肅着面孔,踩着急步,從側面像蛇一樣拐了過去。
讓支書王學方更爲惱火的是,那次馬鄉長下來了,正在王學方屋裏喝茶,這個王茶花也不知從哪裏得了消息,突然之間,從屋外躥進來。屁股光溜溜的。
馬鄉長眼珠子都快要鼓出來了。一慌神,竟然猛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水,把舌頭都燙爛了。
從此以後,羅秀英就把王茶花的褲帶子換成了麻繩,時刻幫她系得死死的。還不準王茶花到外面去。
讓支書王學方唯一感到心順的,就是他的兒子王連東。王連東讀書成績不算太差,完全不像村長蒲來幾家那個蒲小英,數學成績每次都突破不了十分,還愛舔鼻涕。
王連東比根娃小兩歲,說他怎麼聰明,根娃覺得有點是在扯卵淡了。在根娃面前,王連東簡直就是個跟屁蟲,沒一點地位。
小的時候,根娃喜歡吸狗卵子,這事不假,但你知道他王連東吸什麼?他吸根娃的卵子!
根娃要他什麼時候吸,他王連東就什麼時候吸,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根娃上初中這幾年,不讓他吸了,他王連東才罷了口。
因此,王連東也算不了什麼絕對的好貨,只不過比他姐姐王茶花要強一點。
支書王學方屋裏,還是燈火明亮。遠遠地,就聽見王學方尖厲厲的罵聲。他應該是在罵那個苕苕女王茶花了。因爲罵的內容是“媽媽的逼,你飽肚子都不曉得!咽得那麼慢!”。
根娃踩着皎潔的月色,悄悄摸進了王學方家的後屋,然後又爬上後屋旁邊的豬欄樓上。
下面躺着的那兩頭豬,似乎感覺到草樓上的動靜,它們沉沉地哼了一聲,接二連三地爬了起來。豬欄樓上堆了不少陳年稻草。軟軟的,聞起來有點稻香。
王學方家的餐桌,就擺在豬欄旁邊的曬穀坪中央。看來,這頓晚飯可真的算是晚飯了,都快九點多了,纔剛剛結束。王茶花還捧着碗,歪着嘴巴,在那裏一個勁地嚼。
王連東正在曬穀坪旁邊的晾衣杆上扯衣服,他是要準備洗澡了。
羅秀英在那裏走來走去,還對那個苕苕女說了幾句,意思是要她快點喫。
王學方坐在那邊抽菸。腦殼卻望着屋的下方。煙抽完了。王學方站起身,蝦着背,準備出去。
這麼晚了,他媽媽的,又要上哪去?
根娃躲在稻草堆裏暗暗地想。(鄉村野欲:浪蕩野山村裏的血淚復仇路移動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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