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敵人1
朱季川抽出長槍,搶上去直刺要害,逼得白面無鬚男立刻從棺材邊抽出長刀迎了上來。
雙方瞬間打成一團,對方雖然人少,但戰鬥力卻明顯要強一些,尤其善於近身作戰。
朱季川感覺到了詫異。
這些人的戰鬥方式,和父親平日裏教他的竟有幾分相似。沒有花拳繡腿,只有讓對手必死的殺招。
而且這五人在行動間,竟然將馬車攔在身後,分明是極爲重視馬車上的棺材。
他覷着個空子,一槍扎向拉車的馬屁股。
駿馬長嘶一聲,瘋狂的奔走起來,和另一匹馬做不到齊頭並進,馬車頓時一歪,一個顛簸之下,那口棺材便從馬車上倒扣着滑下來,在河堤的草地上“譁”的一下就打開了。
一個身着淺色衣裳的女子從棺材裏滾了出來,趴在棺材蓋子邊的草地上。
陽光下,她穿的竟不是壽衣,而是風情萬種的抹胸裙,連對襟褙子都沒有披,線條美麗的肩頭就那樣從輕紗下半露了出來。
不是小七。
小七的肩頭比這女子瘦。
但不知爲何,這女子這樣跌出來,對方的人立刻就有些慌張起來,朱季川的槍便使得更加行雲流水,一把大刀舞到眼前的時候,他的一杆長槍已經扎進了對方的心窩。
一股熱血登時噴了他一身,又熱又腥,讓他既興奮又想吐。
而棺材蓋子裏的女子“嚶嚀”一聲,緩緩擡起頭來。
竟是京都第一美女梅大小姐。
朱季川大喫一驚,動作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沒聽到身後已有刀鋒逼近,後背一痛,已被砍中。
朱季川掙扎着一看,自己這方已然落了下風。
他喝令一句:“走,找其他人來救援。”
出城搜找刺客的人分了幾個方向,此刻得求援。
頓時有人趁機脫身上馬,往其他方向而去。
白面無鬚那人又說:“都殺了。”
有人立刻追了上去,一刀削了馬足。
駿馬一聲長嘶,轟的一下倒在地上,將人甩到一邊,傷馬收勢不住,從河堤上滑進了河裏。
摔出去那人被敵方一刀刺死。
朱季川看得分明,砍馬腿這一舉動,倒像是軍中之術。
這些人竟然有可能是軍中之人!
朱季川吹了聲口哨:“長風,跑。”
他的駿馬長風聽話的從河堤上像箭一樣往外衝去,對方有人想攔,被朱季川的長槍一槍挑中了胳膊。
駿馬轉眼就衝得沒有影子了。
得手後,朱季川大喊:“我爹乃是江南兩路節度使朱合洛,若是殺了我,我爹一定不會罷休。你們現在就走,我保證絕不追究。”
那幾人交換了個眼色,攻勢稍緩,朱季川立刻搶上去,護在梅大小姐身前。
“我們的人就在附近轉眼就到,留下這女子,我讓你們走。”
白面無鬚那人不說話,只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隨着他的動作,攻勢又猛了起來。
而醒過來的梅大小姐驚慌的環抱着自己的雙肩,害怕的看着廝殺的人,嘴裏不停的喊着“孃親”。
朱季川這一方很快就落了下風,他還能支撐,但已經顯得左支右絀,顧此失彼。
眼看有人越過他,拿着滴血的刀逼近了梅大小姐。
梅大小姐怕得厲害,抖抖瑟瑟地終於爬起來,弱風扶柳般地往後退,卻被人一把掐住,掙扎不脫。
那人拖着梅大小姐,將她一把扛在肩頭,徑直走向棺材,將她又塞了進去。
梅大小姐一雙纖細而柔嫩的手無力地扒在棺材上,但很快就被人推倒了。
她根本沒有力氣做任何的反抗,絕美的臉因爲驚惶而更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美。
推她的男人頓時發出了一聲不懷好意的笑。
朱季川想去救,但他已經自顧不暇,白面無鬚男出手都是殺招。
就在這時,棺材邊的男子一聲慘叫:“我的手……”
他的右手不知爲何齊根而斷,血就像水幕一樣噴濺而出。
而朱季川差點被白面無鬚男一刀砍中左邊胳膊。
棺材卻開始緩慢的滑行起來,梅大小姐捂着嘴半坐在裏面,斷手男痛得跪倒在地無力阻止,白面無鬚男顧不得殺朱季川,搶到棺材前面去攔。
一道灰影從棺材另一邊彈射而起,一把剔骨尖刀劈面而至,白面無鬚男只能往後一撤。
朱季川趁機趕上去,長槍一挑,正中白面無鬚男的後腰。
立刻有人上前來救白面無鬚男,朱季川被圍攻住,緊張中只見銀光一閃,有人舞着那把剔骨尖刀,已經一刀砍斷了白面無鬚男的脖子。
白面無鬚男像被殺的年豬一樣頹然倒地,一灘污血漫進了草地裏。
是那個人!
她殺了人,又毫不避諱的將帶血的刀背咬在嘴裏,單手推着棺材往河堤邊滑去。
她形容狼狽,身姿瘦弱,左手被她自己用布條綁在身上,血沿着刀尖滴落在她的衣裳上。
但她用一往無前的勢頭,悶聲不吭的單手將棺材推下了河堤。
就在滑下去的那個瞬間,她側頭朝自己看了一眼,將嘴裏的剔骨尖刀拿在手裏,用盡全力往自己這邊一甩。
朱季川下意識的一躲,那把刀卻徑直朝他身邊飛去。
身旁有人“阿”的慘叫一聲,手裏的長刀掉在地上,捂着手跪倒在地。
她傷了一個來殺他的人。
她們不是一夥的?
朱季川長槍一刺,又將跪倒這人殺死。
白面無鬚男一死,又死了這一個,場上的敵我優勢頓時被扭轉了。
而那個她單手吊在棺材邊,跟着棺材往河堤下滑去,待要進水時,縱身一撐跳進了棺材裏。
棺材轟的一下,從河堤上滑進了河道里,順着河水漂了起來。
朱季川急切的追了兩步,又囑咐自己這方的人:“務必留一個活口。”
他學着那個人將棺材蓋子推下河堤,自己在河堤上助跑後躍上了棺材蓋子。
但顯然棺材蓋子的形狀並不適合當船,他纔剛跳上去,棺材蓋子便不是這邊倒就是那邊歪,給他忙得東扶西倒,忙碌中擡頭,就見那人像脫力般的靠在棺材裏大口呼吸,僅用下巴支在棺材上回頭看他。
棺材在河面上漂浮得四平八穩,而自己踩的棺材蓋子已經要翻了。
但她沒有武器了,而他的長槍還在手裏。
朱季川的腳尖在棺材蓋子上使勁一點,藉着這點浮力縱身躍起,一把長槍直刺向棺材。銀槍頭釘進了棺材裏,他又藉着這點支力,翻身躍進了棺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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