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大長公主8
從天慶觀裏取出來的那個疑似林武的人頭,已經被煮熟後剃掉了肉,只剩白骨。
但有一塊塊已經被砸變形的碎骨,她需要先做復原。
但好在她最終做成了。
她託着泥人頭連翻了好幾個跟斗,對李昱白和陳南山笑得很燦爛:“不是林武。”
另一個也自然不是於管事。
於管事又一次成功逃脫了。
而朱季川忍不住又來了。
這一次他是十分鄭重的下了拜帖給李昱白,十分誠懇且許以重金的邀請三平道長和他的徒弟小老七前去朱府替他父親朱合洛治傷。
李昱白接到拜帖後先找來了陳南山:“怎麼想起給朱季川介紹三平道長了?”
“小老七不是想多掙些銀子好賃個小院住麼,”陳南山說,“要是能治好朱大人,這賞銀和診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李昱白:“萬一治不好呢?”
“別看三平和小老七平日裏沒個正調,連那位他們都有把握,我覺着朱大人這種應該也不在話下。”
十分有信心的陳南山暢想了一下前景,覺得非常樂觀。
“若是打開了名頭,小老七他們就能在京都站穩腳跟,若是有好機緣,只怕在京都掙個比天慶觀還好的道觀都不在話下。”
陳南山有種自家的娃終於出息了的老父親般的欣慰:“那小老七就真的能開山立派了。”
李昱白啞然片刻,只好說道:“你陪着一起去,免得他大大咧咧的,招惹了人還不知道。”
又單獨叫來了不甘不願的小七妹。
“你種下的因,自己親手去了結吧。”
於是心懷鬼胎的小七妹和三平,跟着一無所知一片好心一片熱情的陳南山,一起去了朱府。
來迎接的是老熟人朱季川,還帶着觀棋和春香。
朱府的禮節是十分周到的,朱季川的態度是十分熱情的,府裏的氣氛是十分壓抑的,春香和觀棋的說話是十分謹慎的。
於是小七妹十分守禮的跟着陳南山,目不斜視半分,話不多說半句,徑直去了前院的外書房。
朱合洛坐在圈椅裏,身後就是他的武器架,上面是各色不同的弓箭,長纓槍就在他的手裏,正表情複雜的發着呆。
陳南山帶着兩人給他見了禮。
一番寒暄之後,就開始進入正題,連老夫人也趕了過來。
朱合洛左肩的傷已經在開始退痂了,刀口再往下一點就是他那顆老心,確實十分驚險。
而且那兩個刺客給他戳了個對穿,因此前胸和後背都有傷疤。
肩膀和胳膊的活動受限,肩部不能向外後旋轉,胳膊不能向後外伸展。
朱合洛因此看上去十分憔悴,和當日在府裏見到的威嚴強壯的他很不一樣。
三平思來想去,想來思去,最後說:“要是想好成以前那樣,必須把傷口原路切開。”
“老道我以前治過一隻大馬猴,它就是傷了肩膀,裏面有根筋斷了,得用羊腸細線把那根筋縫好,再塗上斷續膏長一長,養上三個月就行了。”
“那隻大馬猴後來怎麼樣了?”朱合洛滿懷希望地問。
三平:“哦,它變成那個山頭的獨臂大王了。”
老夫人顯得很失望:“所以道長也沒把握是嗎?”
“那倒不是,”三平捋着兩撇山羊鬍子說,“主要是那時候我徒弟還小,還沒學會配麻沸散,老道只能生割。結果那隻大馬猴撓了我一爪子就跑了。”
他笑眯眯地說:“現在我徒弟配麻沸散配得可好了。”
朱季川的視線便又停在小七妹的臉上,又從臉上移向她的耳朵。
朱合洛問:“那不知小道長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配?”
“談好診金就可以開始。”小七妹,“大人比大馬猴金貴,得花老多銀錢了。”
老夫人大喜:“銀錢不是問題,道長儘管放心。”
小七妹:“那就沒有問題。”
其他人都沒問題,想必朱夫人有問題。
因爲小七妹發現,自從他們進府開始直到現在,朱夫人一直沒有露面。
府裏的事務都是朱季川在主理。
“我需要先做準備。”小七妹說。
朱季川:“我陪小道長去。”
小七妹:“那倒不用,朱大少爺派個管事就行。”
朱季川嘴裏說得客氣,卻跟着寸步不離。
“小道長可是要寫方子?小生來磨墨。”
“朱大少爺莫非要偷師?”小七妹一副很警惕的樣子,“這方子乃是三七觀不傳之祕,都在小道心裏。”
端方有禮的朱季川盯着她看了好一會,這才讓管事來陪着。
而春香送來幾碗冰糖真雪:“小道長辛苦了。”
見陳南山點頭,小七妹便吃了。
春香一會又送來幾份香飲子。
小七妹照單全收,都喫進了肚子。
過不久又來了幾碗甜水……
她笑吟吟地遞給小七妹時,一個踉蹌,腳下不穩,竟將一碗糖水朝小七妹身上潑過來。
小七妹眼疾手快地將身邊站着的觀棋拉過來擋在身前,於是結結實實地潑了觀棋一身。
春香立刻跪下,端了另一碗甜水戰戰兢兢的求情:“請道長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小七妹撣了撣衣服,見她一直跪着不起,便伸手接了過來。
不久之後,她發現問題了,她肚子脹得滿滿的,需要去放水了。
春香十分殷勤的跟上來:“這是奴婢的份內事。”
“呃,男女有別,小道多謝姐姐。”小七妹作了個揖。
木硯立刻冒出了頭:“那讓小的隨侍左右。”
“你我初次見面,着實不熟,”小七妹拱了拱手,“你在旁邊,我尿不出來。”
木硯體貼地說:“那小的領道長過去。”
他領着小七妹,連彎都沒拐,直接朝着東邊走。
“你們朱府真奇怪,”小七妹只做不知,“難道前院竟沒有恭房?”
木硯謹慎地說:“道長能治好老爺,便是府裏的貴客,自然不能領您去下人房裏,恐污了貴客的身子。”
“解個手而已,”小七妹無奈地說,“你這樣子,倒像領我去私會。前面那個大院子,莫非是哪個千金小姐的院子?你不會領我去那裏吧。”
前面就是朱季川的東跨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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