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百尺竿頭
“這是幹嘛呢？”
“許同志回來了！大家歡迎！”
後勤小哥拿着大喇叭在那喊，後面烏泱泱的人羣躁動起來，尤其是看到許大茂車上裝的東西。
“我眼沒花吧？那頭野豬怎麼那麼大？”
“城裏人見得少，我打眼一看，那頭豬起碼400斤”
“我滴乖乖啊，那得多少人喫啊！”
“我看見雞籠子了！今天有雞肉吃了！我這麼多天看不見肉了，家裏的雞毛撣子我聞着都是香的！”
“你小子昨天喫的魚白吃了？”
“魚蝦不算肉，頂多算個打牙祭的。”
許大茂在一陣歡呼之中被迎進了軋鋼廠，
“許同志，你真是幫了大忙啊！”
後勤主任過來握手，又親自把一個大紅花給許大茂帶上，接着還有人過來採訪許大茂。這一切讓許大茂感到受寵若驚。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作爲軋鋼廠的一員，我有責任有義務爲大家夥兒的美好生活貢獻自己的力量！”
“啪啪啪...”
衆人圍着許大茂鼓掌，然後在後勤小哥的帶領下去後廚卸車。
“行啊，許大茂！你小子能打死一頭大野豬！”
“柱子，你掀開袋子看看，是我打死的嗎？”
“嚯啊，腦袋都撞碎了，你小子這是撿了個漏兒啊！”
“不是我撿的，是買的。別在這跟我逗悶子了，趕緊卸車拉進去處理。今天中午得喫紅燒肉了吧！”
“那必須的，我親自出手，擎好吧你！”
“筐裏還有野雞，車斗子裏還有兔子幹，一塊都拿走，我去後勤銷賬”
許大茂剛走進後勤會計屋，後勤小哥就過來倒水。
“辛苦了大茂兄弟！”
“都是爲了廠子嗎！今天怎麼突然搞這一出啊？”
“你當初找我們要錢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你這趟絕對是大買賣！不過夜按路程走的話今天應該回來了！”
“行啊，算得挺準啊！”
“主要是大家夥兒把周圍都跑遍了也沒有多少計劃外的糧食了，這不只能靠許同志出馬了！”
”嗨，得嘞。趕緊對賬吧，我要回去歇會兒！”
“別走啊，毛子女來好幾回了，點名就要找你！”
“我知道了，錢放這了，我先過去”
許大茂先回到自己辦公室，沒看到人，然後來到車間辦公室。許大茂遠遠地就看到伊蓮娜焦急地在辦公室來回踱步，辦公室裏面還有其他蘇聯專家在旁邊的凳子上坐着，要麼抽菸，要麼沉默不語。
或許是感受到了許大茂的目光，伊蓮娜轉過頭來，眼神裏的惶恐、無助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伊蓮娜趕緊從屋子裏衝出來，大長腿三兩步就跑過來一把抱住許大茂。
“mao，你終於回來了，我以爲要見不到你了！”
“怎麼回事兒伊蓮娜？不着急，慢慢說！”
“我們得到消息，一艘蘇聯郵輪在臺灣被扣押了幾個月了，現在蘇聯和美國的海軍都在那裏，戰爭就要回來了！”
“這個事情啊，不用擔心，戰爭不會發生的。”
伊蓮娜根本沒聽見許大茂說什麼，就是摟着他哭。伊蓮娜大高個比許大茂高了將近兩頭，抱着的姿勢要彎腰，幾乎把上半身的力量都壓在許大茂身上了，許大茂感覺有點喫力，尤其是脖子位置，既有下墜感、又有擠壓感，許大茂感受到上下左右多方的壓力，也是痛並快樂着。
“走，伊蓮娜，我們回宿舍說。”
許大茂左右來回看路，引領着伊蓮娜一步一步走回到她的宿舍。
“我們到了，你好好說說事情的經過。”
許大茂把被子放在腰後面的位置，用脖子擠着枕頭懟到牆上，伊蓮娜順着許大茂的動作跟着也倒在了牀上，雙腿放平，始終不肯放鬆的雙手終於鬆開了。
伊蓮娜換了個姿勢，頭枕在許大茂的胸口處，然後自顧自地把蘇聯船如何被蔣光頭扣押、蘇聯和老美如何在海上來回對峙、所有蘇聯專家收到使館信息說局勢緊張隨時可能升溫、不得已擦槍走火之後所有蘇聯人要準備拿槍上戰場等情況說了一遍。
之後伊蓮娜又說因爲戰爭小時候過的很悽慘，家裏的親戚朋友相繼去世，戰爭給予她的創傷難以磨滅，這次扣船事件讓她觸景生情，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所以情緒激動，在看到許大茂的一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哭了起來。
許大茂一直耐心聽她講完，中間沒有插話，等她說完，眼裏的淚水逐漸減少直至消失。許大茂懷裏的溫暖讓她十分放鬆然後逐漸睡去。許大茂也沒有動，就這麼抱着她半個身子等着她醒過來。
傍晚，伊蓮娜在睡眼惺忪中醒過來，擡頭看到許大茂溫柔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把頭往他腋下鑽。
“終於醒了，我們的睡美人公主殿下”
伊蓮娜羞的一臉通紅，直接翻身趴了下去把臉蓋上，許大茂擡起手像老媽子一樣一邊哼唱一邊用手輕拍伊蓮娜後背。
“我不是孩子了！”
伊蓮娜終於肯開口說話了，隨即她掙扎着離開許大茂的懷抱，並在他身邊坐下。
“有哪個孩子能夠抵擋朱古力的誘惑？”
許大茂順手從兜裏掏出來一板巧克力伸到伊蓮娜面前，同時一臉玩味地看着她。
“我不會喫的！我不餓！”
這時候伊蓮娜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了一連串響聲，伊蓮娜把頭扭過去，不敢看許大茂。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
許大茂說着就把巧克力包裝紙撕開了遞到她的嘴邊。即使伊蓮娜已經聞到了香味，但是她執拗地又把頭扭向另外一邊，許大茂樂此不疲地又把巧克力遞到她嘴邊，反覆幾次之後，伊蓮娜忍不住了。
“mao，我唔...”
許大茂趁着伊蓮娜張嘴的瞬間一把將巧克力送了進去，品嚐到美味的伊蓮娜不再反抗，接過來巧克力並大口開始咀嚼。
“慢點喫。”
許大茂起身在搪瓷杯子裏放上兩小塊壓縮餅乾，倒上熱水，用伊蓮娜的咖啡勺把餅乾壓碎接着攪拌，一個簡單的麥片粥就做好了。許大茂拿出自己的飯盒，也泡上從辦公室拿來應急的壓縮餅乾，又從大衣兜裏拿出來兩盒牛肉罐頭打開，和伊蓮娜一起吃了一頓簡單的晚餐。
“mao，晚上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好，聽你的”
許大茂人生中第一次在女方家過夜。
第二天早上，許大茂感覺到了胸悶所以醒了過來，掀開被子一看，伊蓮娜像抱着一個玩偶一樣抱着許大茂睡了一晚，上半身和一條腿都壓在他身上。
“這胸悶的感覺原來竟是甜蜜的負擔！”
許大茂一動不動的同時，盯着上鋪的牀板，心裏想着這麼大塊頭的伊蓮娜，在這個時期一般人還真養不起。別看是個女生，飯量不是一般的大，食堂的蘇聯菜從頭到尾都喫完了還能一個人喫三份甜點。
“我要好好掙錢了，壓力很大啊！”
“我也有工資，不用你掙很多！”
“你醒了！”
“爲什麼說你要掙很多錢呢？”
“當然是爲了你啊，喫喝用都需要錢。”
“我的工資比你高，你不用那麼用力的工作”
“嗨，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我說的不對嗎？”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我餓了”
“好，那起牀去食堂喝咖啡吧！”
“不，我想喫你們的早餐！”
“也可以，不過需要去廠外面吃了。”
“有什麼好喫的嗎？”
“有啊，豆漿、油條、包子、豆腐腦、焦圈、豆汁、驢打滾、艾窩窩..”
“停！不要再說了，我都要喫！”
“啊？好吧，咱們洗漱一下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