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周圍覺得自己的問題實在是多此一舉。
其實這種事情，他不必問許灝，甚至不必問任何人。
孤身一人在學校的許灝，會遭遇到什麼難堪的境遇。只要想想，就能猜到大概。
“對不起，許灝，真的對不起。”
把她獨自一人丟在傳言滿天飛的學校。
在她遭受白眼議論鄙視的時候，他作爲朋友和始作俑者，卻無法陪在她身邊和她一起共度難關。
許灝雖然表面大大咧咧，可她的大大咧咧和展鵬的大大咧咧卻完全是兩種情況。
展鵬家庭幸福美滿，和所有人都能哥倆好的稱兄道弟。許灝卻從內心深處就不願與其他人有過多接觸。
開學兩個多月，許灝走的近的朋友和同學，一直只有他和展鵬肖宇付衡四個人而已。
她的心裏有道屏障，拒絕和更多的人發展過於親密的關係。
“沒關係，你沒有做錯什麼，”許灝一張口就帶着濃濃的哭腔，“是那羣偷拍又大肆傳播的人有錯，我沒有怪你。”
少年白皙的臉上淌過道道淚痕，滾圓的淚珠劃過臉頰，最終滴落到白色的校服上。
周圍看着她流淚的模樣心裏一緊，下意識想幫她擦淚。
可是那個擡起的右手不知想到了什麼，最終選擇輕輕放下，“不管怎麼樣，此事都由我而起。這幾天有沒有人欺負你，你跟我說，老大幫你報仇。”
許灝胡亂用袖子擦掉滿臉的淚，皺着眉頭瞪了周圍一眼，“還敢打架？”
“我可沒說打架，”周圍一臉鬱悶的連忙表態，“以後我只動口不動手。”
“這次事情鬧的這麼大，你們也該收收性子。”許灝剛剛哭過的眼睛，現在透亮透亮的，分外好看。
好可愛，好好看，好萌。
周圍壓下心底升騰而起的尖叫，一本正經的點頭，“你說的對。”
“走吧，喫飯去。”
原本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和心動，經過剛剛的談話，好像都煙消雲散了。
許灝找到展鵬幾人時，發現於海超竟然也一臉討好的坐在座位上。
“喫吧，糖醋里脊，紅燒排骨，麻婆豆腐。”肖宇示意她坐下，“我嘗過了，今天的豆腐不辣。”
展鵬一邊喫飯一邊嫌棄的去踢於海超，“滾蛋，老子看見你就堵得慌。讓你放個風都放不明白，還把警察弄來了，你特麼真是個人才。”
“我不是故意的。”於海超一臉痛心疾首，“我一時失手纔不小心砸了監控。”
許灝忍着嫌棄把展鵬的臉推到旁邊，“要喫飯就好好喫飯，要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要一邊喫飯一邊說話。米飯都噴出來了。”
展鵬聽完臉更黑了，於是踹於海超就踹的更有勁兒了，“趕緊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以後別說你跟我們混。”
於海超可憐巴巴的去看肖宇付衡周圍，誰知幾個人都自顧自的喫飯，沒有半分替他說話的意思。
許灝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眼看場面一時陷入僵局，她忙出來打圓場，“都是朋友嘛，先喫飯，先喫飯，有什麼事喫完飯再說。”
衆人三下五除二的喫完飯徑直往外走。
於海超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身後，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有話咱們好好說，不要鬧的這麼僵嘛。”她試圖緩和尷尬的氣氛。
“你自己跟許灝說，你幹了什麼蠢事？”展鵬嫌棄的看了眼於海超。
“我…”於海超懊惱不已，難以啓齒。
“小灝灝你不知道，要不是這傢伙，我們也不會鬧到警局。”
展鵬氣呼呼的向她解釋，“讓這傢伙放風，結果他人菜癮還大，非要湊上來打架，剛一露頭就被按在地上。我們趕緊過去救他，他起來之後抄起酒瓶就亂扔，眼瞎把店裏的監控砸了。老闆看出我們是學生，本來沒打算報警，結果扭頭一看監控被砸，還以爲我們打算殺人放火呢，就報警了。”
“就你這戰鬥力，當初怎麼好意思舔着臉非要跟着我們一起出去？”
“我一時失手嘛…”於海超不好意思的訕訕笑道。
“行了行了，這事就此打住，以後誰都別提了。”周圍一錘定音道，“這次算是長個教訓，以後能不動手最好不動手。”
“老大說得對，”肖宇想起被姐姐勒令面壁思過的那幾天就悔不當初，“我姐說再被她抓到這種事，就沒收我的所有零花錢。”
“我爸媽倒沒說什麼，就是叮囑我以後別和同學鬧矛盾，就算打起來也要保護好自己，別受傷。”展鵬嘿嘿笑道，“這麼一看，當獨生子也挺好的。”
周圍和付衡閉口不言。
許灝注意到大家每次談論起各自家庭時，付衡都無比沉默。
想起和付衡通話時，電話那端傳來的嬌俏甜美女聲，她心裏暗暗疑惑。聽聲音是個嬌滴滴又溫柔的女孩子，難道付衡家裏有什麼不可對外人言的祕密嗎？
她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自嘲一笑，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她自己不也有祕密嗎，又怎能苛求別人事無不可對人言？
自從周圍他們回來後，許灝敏銳的發現那些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那些藏在暗處的打量，窺視，嘲笑，鄙視，似乎一夜之間都消失不見了。
生活又恢復成了原本的樣子。
至於那些瘋傳的照片，隨着涉事的高三四班十幾個男生大部分被學校開除，三中一時風聲鶴唳。
至少明面上，再也沒人敢大剌剌談論這件事。
周圍付衡展鵬肖宇於海超幾個人能在這件事中全身而退，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許灝不想再生事端，於是選擇淡忘那幾天的記憶。
就此揭過吧，她不能再讓周圍他們爲了自己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錯事。
“我靠，小灝灝你行不行？”
“歇會兒吧，歇會兒。”
“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許灝咬牙堅持做完了一百個俯臥撐，才喘着粗氣一頭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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