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可憐雨中等她
但林琬隱隱覺得,這個時候,出現這樣的說書人,說一些與謝長殊自身頗爲接近的話,往往這種情節,她都是有目的的呀。
林琬雖然是第一次穿書,前世卻看了不少小說,她的經驗告訴她,這可是劇情發生變化的關鍵人物。
劇情在給她進行下一步的指引呀。
但是林琬又沒有系統威逼利誘她必須進行下一步的劇情,她現在的身體和行動完全由她自己做主,所以,她只是攔下了這位說書人,然後去試探謝長殊的口風。
這裏面的細節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她,這人說的事情,跟謝長殊恐怕有點關係,無論是無意也好,還是有意也罷,說到底其實都是謝長殊的事情。
林琬可以幫他,但是要在他自願的情況下。
現在謝長殊明顯對這些事情很是抗拒,林琬留下這說書人自然也沒任何的用處,她本意也是過來打個哈哈,就放這說書人離開。
她想着,待哪日謝長殊想通了再說吧。
結果,這說書人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給她扔下一張神祕的地圖,便宛如世外高人一般消失了。
妥妥的劇情工具人沒跑了。
林琬一邊感嘆這劇情推動得真是簡單又粗暴,一邊仔細研究着手上的地圖。
很顯然,這是一張從女尊國如何去往月崖國的地圖,裏面分成好幾個路線,因此途徑的小國也各不相同,光是看着女尊國在地圖一端,而月崖國卻是在另一端,林琬這個地理白癡也明白,若是出發,必定是路途遙遠。
林琬將這地圖翻過來,背面雲裏霧裏寫了幾句話,“欲親探祕辛,便往此處行,一切疑竇迎刃可解,小可有緣自會與貴人再會。”
“嘖,還挺神祕。”林琬承認,她的好奇心確實被勾起來那麼一點,但也只是那麼一點點而已,這要是去了,肯定舟車勞頓,這個時代又沒有高鐵飛機啊之類的交通工具,真要出發了,也不知猴年馬月能到呢。
林琬撇撇嘴,將這地圖摺好放進信封裏,然後塞進懷中。
先放着吧,萬一什麼時候有用了呢。
王府她已經許久未曾回來住過了,現在天色已晚,她臨行前與謝長殊好好說了是回王府處理積壓的事務,所以……,今晚不回莊子,應當也無妨罷。
其實王府住起來跟莊子上住起來也無甚麼格外舒適的地方,只是林琬今日在集市玩了一天,渾身疲憊,她現在只想洗漱沐浴,然後躺在舒服的大牀上睡上一覺,恢復體力。
她就是懶得來回挪窩,折騰。
竹鳶早早便命人給林琬備下了沐浴用的一應物件,所以林琬現在只需要出個人便是,愜意極了。
先前竹鳶雖是林琬的貼身侍女,卻時常遭受林琬的毒打,根本不得她的喜愛,府中下人都是些人精兒,尋常吩咐事情,自然是無人給竹鳶幾分薄面,竹鳶爲此也不知多吃了多少悶虧。
而現在,林琬幾乎時時刻刻都將竹鳶帶在身側,對其信賴程度可見一斑,府中又被林琬下令整頓過,留下來的這些下人們現在見着竹鳶便宛如見着半個九王女似的恭敬着。
竹鳶辦事便較之從前順暢許多。
這不,當竹鳶吩咐先給王女備好沐浴的溫水後,大家都忙不迭應聲準備,林琬才得以舒舒服服得泡在浴桶裏,而這水溫恰好不過冷也不過燙,她只需要往哪一躺,兩眼一閉,便有幾個美婢上來爲她揉肩,擦洗,道是神仙日子也不爲過。
其實……,這些美婢換成美男子……,也可以……
這種事情在高門大戶裏倒也不新鮮,竹鳶是弱弱紅着臉尷尬地詢問了林琬的意見的,林琬聽後眼睛一亮,還能這麼玩的?
但隨之,她就想到了謝長殊。
林琬沒來由地覺得有點心虛,明明她們也沒什麼,可能還是今日她跟謝長殊開的玩笑有點過了吧,導致林琬現在總覺得她揹着謝長殊幹這事,謝長殊怕是得傷心,然後又睜着他無辜的眼睛問她,她是不是又不要她了。
林琬既然已經攬下了他這個麻煩,便會管到底,她做事上面一直都有種執拗的責任心,就是她可以不管,好比她直接將所有知道的消息,全都令夜鴿去傳給林逾靜那般,轉嫁責任後她便徹底撒手。
但是她如果管了,在謝長殊黑化值沒有徹底清零之前,林琬是沒辦法拋下他的。
所以,林琬只能忍着欣賞不到美人的心痛,一臉正色地拒絕了竹鳶的提議,竹鳶也如釋重負,畢竟她也未經那種事,跟主子討論起來屬實有些怪異的尷尬,尤其這主子還一會一臉興奮,一會又皺着張臉拒絕,搞得竹鳶的心裏也一上一下的。
但、男子可以?爲何女子便不行?
所以,林琬在竹鳶在一臉震驚的情況下,給自己喊了兩個美婢伺候,且她用得毫不心虛。
拜託,跟美女姐姐貼貼,怎麼會心虛呢!
可憐竹鳶木着一張臉,彷彿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的神情出去了。
林琬直到躺在塌上,進入夢鄉之前,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她算是徹底搞明白了,她就是喜歡欣賞美人,無論是謝長殊,還是今日的美婢,都讓她的心靈,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因此,她沉浸在一種今日圓滿了的愉快情緒中,沉沉睡去。
直到半夜,她是被雷聲和夢魘鬧醒的,外面電閃雷鳴,跟她的夢境詭異得有點相似,林琬甚至掐了自己一把才確定這不是在夢中。
而她的夢中,也是電閃雷鳴,謝長殊眼眶通紅,站在懸崖旁搖搖欲墜,他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質問她:“你不是說了不會拋棄我的嗎!”
然後,林琬便眼睜睜看着他黑化值滿格,從懸崖邊上一躍而下,毫無眷戀之態。
林琬是被那雙通紅的絕望的眼睛直接嚇醒的,她忽然想到,她臨行前,沒有告訴謝長殊她今晚不會回莊子,他這麼沒安全感,該不會還在等她吧?
所以,她纔在該做美夢的時候反而做了個噩夢?
畢竟是穿越,林琬覺得有時候不用科學的方法看待問題也是可行的。
既已醒了,她心中裝着事,在牀上翻來覆去許久也未曾睡得着,林琬一閉眼,便看到謝長殊抓着她的手在聲嘶力竭地質問她。
她真覺得自己有些魔怔。
林琬起身,拿出油衣披在身上擋雨,然後去馬棚裏牽出馬匹,艱難爬上馬背後便御馬往莊子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狂風暴雨,林琬的視線也被暴雨遮擋,視物都有些模糊,她卻在即將到達莊子時,一眼便望見了那個蹲在涼亭,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的瘦小身影。
哪怕躲在涼亭,這麼急的雨,也早將他身上的衣袍打得溼溼的,緊緊貼在身上,瞧着更是羸弱。
林琬有些沒來由的氣,這個人,明明具備反派的資本,卻竟然不知道下雨了要去屋子裏躲雨嗎!
何況她都這麼久沒回來,肯定就是不回來了,他就不知道乖乖去休息嗎!
林琬盛着滿腔的怒氣,翻身下馬板着臉走到謝長殊的面前。
謝長殊看到林琬的瞬間,終於擡起耷拉的腦袋,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哭過,此刻又聚散起霧氣,被雨浸潤過的嗓子怯弱出聲道:“我還以爲你不會回來了……”
林琬看見跟夢中一樣的眼睛,只是裏面尚無絕望,她這滿腔的怒氣剎時無處發泄,丟盔棄甲,全都化爲了心疼……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