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故人坐化
玉樞玄晶湯的輔藥對年份要求不高，若能開闢靈田種植，只要三百畝靈田，基本就能滿足需求。
這樣能省下大把時間和金錢。
而且以他道子的身份，也不用去學翻土、滅蟲、降雨之類的靈植法術。
只需要在庶務殿上發出委託，就會有大把雜役弟子和外門弟子上門耕作。
甚至都不用給出多少報酬，畢竟空桑山是二階上品靈脈，供築基修士修行都綽綽有餘。
哪怕是在山腳這些靈氣稀薄的區域，也比宗內雜役弟子住的別院好上太多了。
林長青思緒如電，迅速規劃起來。
靈田也有等階之分，而且分地段。
在山腰上開闢靈田，能勉強達到二品，可以支撐靈藥生長到三百年。
若想繼續提升，則需要有上好的肥料和聚靈陣。
不過他也用不上這麼高等級的靈田，玉樞玄晶湯的輔藥，藥齡超過一百二十年即可。
算好各種支出，林長青駕馭金光梭往庶務殿而去。
庶務殿內常年有大批低階弟子聚集，此刻見到林長青這位築基道子走來，連忙恭敬行禮。
他們都知道築基期與煉氣乃是天壤之別，築基修士手頭裏只要漏出一丁半點，就夠他們忙活許久的了。
此刻一臉期待和討好地看着林長青，彷彿他身上穿的法袍是靈石甲，渾身散發着財富的光輝。
不過也不差。
他的道子法袍上有法陣鐫刻星象，遇光生輝，宛如盤踞着一條璀璨銀河。
林長青走到庶務殿執事面前。
今日主管的是一名築基初期的鵝黃裙少女，看見他身上的道子法袍，臉上滿是驚豔羨慕之色。
“江水兒見過道子，敢問道子想要發佈什麼委託，若不嫌棄，師妹倒是可以爲您參謀一番。”
少女眸光似水，用着一副討好的語氣說道。
林長青擺手微笑：“師妹客氣了，我這番前來，是想招募一幫熟悉靈藥種植的靈植夫，爲我照料靈田。”
“最好是土木靈根的。”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
“原來如此。”鵝黃裙少女美眸閃爍，很快回答道：“若是十人之內，現在就能招募到，若要更多人數，只怕需要道子等上些許時日。”
“這樣啊。”
林長青沉吟片刻，遞過去一張寫滿記錄的小抄。
上面記載了他想要開闢靈田的數量，以及種植靈藥的年份，讓江水兒幫忙計算一二，看是需要招募多少靈植夫。
看到林長青計劃開闢三百畝靈田，江水兒臉色微變，心中更是驚訝不已。
這麼多！
‘真不愧貴爲道子，這麼多靈田，每月的開銷都不小了。’
雖然心中震撼，但江水兒卻是不敢有半分怠慢，心算一番後很快回複道：“宗門裏頭能夠稱爲靈植夫的弟子，一人可以照料十五畝二階靈田，正常來講二十人就能將道子的靈田照料好，可是……”
江水兒接着解釋道，近年來宗門同天刀盟、天魔宗交惡，南邊大荒又爆發了獸潮，每位弟子隨時都可能被派往前線執行任務。
加上靈田本身可能出現諸如大規模蟲害等意外事故，所以最好多招幾個，以備不時之需。
江水兒給出了二十五人的名額，每月接近要付出近千靈石作爲報酬。
一年支出上萬靈石，這可不低。
不過林長青來之前有去了解一番市場價格，比起等候和直接收購輔藥來說，還是比較划算的。
沉吟片刻，他決定按照鵝黃裙少女的計劃來招募靈植夫。
……
短短一個月時間，空桑山已是變了模樣，山清水秀之中，多了幾分煙火，幾分田野，一派田園牧歌。
就在種田大業方興未艾的時候，紀湘竹上門拜訪。
林長青看見對方前來，臉色沉重，頓生疑惑。
“紀師姐，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紀湘竹長長嘆息一聲，隨後答道：“林師弟，明空師兄……明空師兄，大限到了！
我知道你當年受過他不少照顧，這次來，便是想請你一起去見他最後一面。”
“什麼！”
林長青心中一驚，仔細一想，似乎又不覺得奇怪。
明空長老在他還是煉氣中期時，就已經垂垂老矣，又經過這些年……
雖不奇怪，但林長青心中卻是無比沉重和酸楚，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噎住，難以言說。
在神木宗的時候，明空長老沒少指點過他，還給過許多幫助。
雖然他和明空長老都是築基期，應該以師兄弟相稱。
但在林長青心目中，一直將其視作長輩。
他來到這方天地，自幼父母雙亡，修真界又冷漠殘酷，會關心照顧他的人，少之又少。
鍾老算一個，明空長老也算一個。
然而，兩人都已經……
過了許久，他方纔開口：“走，走吧，我們一起去送明空長老，最後一程。”
兩人來到靈墟山，這是明空長老的洞府。
在這裏，林長青再度見到對方，只見明空長老頭髮斑白，稀疏地覆蓋額頭上，滿臉密佈皺紋，皮膚鬆弛下垂，背脊佝僂。
和俗世的小老頭沒有半點差別。
全身修爲更是散去十之八九，幾乎歸還於天地。
此刻看到林長青前來，蒼白臉上露出喜色：“長青，你來了。”
“明空長老，我來了。”
林長青閉上雙眼，輕聲迴應道。
據紀湘竹所說，鐵梨和白榆兩位金丹祖師已然見過明空長老，便沒有到場。
除此之外，在場的還有數位同門，包括當年一起滅掉司馬家的周長老。
而那位一同前往，後來似乎暗藏司馬家藏寶圖，試圖獨吞寶物的魯長老。
在林長青前往無盡沙海時，就已經壽盡坐化。
昔日縱橫天地，快意恩仇，殺伐果斷的人，縱有千般算計，也敵不過壽命，最終成爲一抔黃土。
看着明空長老，周長老等人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臉上不禁露出兔死狐悲的哀愁。
待到望向林長青和紀湘竹時，卻又多出一絲希冀和期望。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老修坐化，新修崛起，此乃自然之理。”
明空長老面對死亡，反倒無比坦然，用着嘶啞的嗓音呵呵笑道。
“多謝諸位前來相送，明空感激不盡。”
“長青師弟，有一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前面一句話是明空長老對衆人說的，後面一句，卻是暗中傳音林長青。
似乎不願公開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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