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贏者解脫,輸者沉淪
雙腳始終在門檻內,所以用不上力氣,也談不上多準。
嘩啦一下扔歪了。
只能氣呼呼回去坐下,直接抓起水壺,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涼水。
李含章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瞅準機會,麻溜地躥進了房門,順手合門。
魚香嚇了一跳,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正好噴了李含章一臉。
李含章淋成了落湯雞,更是呆若木雞。
魚香毫不猶豫地掄起將手中半滿的水壺,呼地一下,當頭暴砸。
李含章回神快,反應更快,後發先至,捉住了魚香的手腕,低呼道:“是我。”
魚香愣了愣,眨巴幾下眼睛,總算認出了來人,眼眶立時紅了,扔下水壺,哇地一聲,飛撲到李含章懷裏,哭道:“李大哥,我哥死了。”
李含章像被八爪魚抱個結實,當場手足無措,硬是不敢亂動,只能定神安慰。
其實他並不確定魚天雁到底死了沒有,只是覺得魚天雁武功一般,恐怕逃不過兵亂。現在終於確認死訊,心中不禁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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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香哭了一陣,眼睛都哭腫了,終於鬆開雙手,胡亂抹了抹眼淚,問道:“你是來救我嗎?”
李含章趕緊點頭:“我剛纔正在鎮上祭,咳,在鎮上遇見了一個妖道帶着一羣難民,我當時覺得不對勁。沒想到山莊居然被一羣妖道霸佔了。周老莊主呢?”
魚香不僅沉默下來,甚至把臉都偏開了,少許後道:“那些霸佔山莊的妖道自稱解脫門,自從他們佔下山莊,莊子裏的主家人應該死得差不多了。”
李含章嘆了口氣,又安慰了幾句,繼續問道:“周大公子呢?”
魚香再次陷入沉默,眼神渙散,明顯失神。
李含章以爲她丈夫死了,趕緊岔話道:“剛纔那人怎麼回事?”
魚香回神道:“你不都看到了嗎?他想欺負我,被我趕跑了。”
李含章推着她坐下,跟着坐下道:“解脫門到底是怎麼回事?”
魚香臉色蒼白,低着頭不做聲,似乎難以啓齒。
李含章並不催問,過去拾回掉地的水壺,給她倒了杯水。
魚香呆了好一會兒才雙手捧來喝了一口,低聲道:“李大哥,你還是走吧!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餘香了,我已經走不出這道門了。”
李含章柔聲道:“你總要告訴我你大哥到底怎麼死的?我要給他報仇啊!”
他早先認爲魚天雁死於兵亂,現在則覺得可能另有可能。
魚香忽然雙手捂臉,嚶嚶哭了起來,良久後掩面道:“他那是爲了救我。”
李含章是辦案老手,擅長聽音辨意,觀神察情。
隱約覺得她這話好像不盡不實,似乎有所隱瞞。
於是追問:“他死在哪裏?被何人所殺?殺他之人使什麼招數,用什麼兵器?當時附近可還有別人?下雨還是晴天?”
諸如此類細節,當真一串連珠。
魚香不答,他就略過,魚香遲疑,他也略過。
幾十個問題連着問下來,沒有一個問題重複。
魚香從頭到尾作聲不得,突然放聲大哭,淚崩滿臉,進而伏桌埋頭。
抽噎了好一陣,緩緩擡起頭、仰起臉,動脣數次,終於鼓起勇氣,細弱蟲鳴道:“我,我……”
李含章像是沒聽見,驀地打斷道:“解脫門,解脫門,給我講講解脫門。”
魚香看他幾眼,咬脣道:“我講不清楚,你可以去找周毅,他入門了。”
周毅即龍潭山莊少莊主周大公子,也就是她的丈夫。
李含章微怔:“他還活着?那,那你,不是,有人欺負你,他不知道嗎?”
魚香垂首道:“泥菩薩過江,誰都自身難保。”
“他不是加入瞭解脫門嗎?”
李含章揚眉道:“加入了那就是自己人,他還能坐視別人欺負你不成?”
魚香幽幽道:“什麼解脫門,就是邪魔外道,好事不幹,壞事幹盡……”
李含章很想問問幹了什麼壞事,看她臉色神情,強忍下沒問,岔話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跟我走,我先把你送出去。”
魚香眼眶又紅了,就搖頭。
李含章勸了幾句,忽然起身,悄聲道:“有人來了,我先躲一下。”
也不待魚香反應,徑直躍上了房梁。
果不其然,房門很被推開,連門都沒敲。
一個麻衣道人牽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少女進門,搖鈴道:“餘香,時辰到了。”
把少女一扯一推,解開束縛雙腕的麻繩。
小月神情麻木,身體顫抖,發直的目光許久才聚焦在魚香臉上,眼神空洞可怖。
魚香忍不住往後退開一步。
麻衣道人掃視兩女,搖鈴道:“還是老規矩,贏者解脫,輸者沉淪,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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