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收個小醫娘
下城樓之時,房日星一直追在小竹身側,數度欲言又止。
小竹被夏冬拽着,顯得失魂落魄,偶爾掃過房日星一眼,目中充滿恨意。
她記得清清楚楚,正是房日星多次勸說,終於說服她爹同意去朗州。
無論房日星表現得多麼維護她,恨意難平!
這也正是房日星始終開不了口的原因。
他慚愧、他後悔,偏又無法解釋。
尤其無法當着風沙這個罪魁禍首的面解釋。
風沙顯然也不想給他解釋的機會,幾次暗示江離離把他擠開。
下得城樓之後,海冬青搶先跳上馬車,於乘者位並膝側跪,低着頭掀開車簾。
月光灑下,照亮她嬌嫩的臉蛋和雪白的頸項,瞧着溫順乖巧,看着清麗可人。
她出身柔公主府,本是一名宮婢,這一套順熘的很呢!
落在後面的嶽河圖和房日星忍不住相視一眼。
海冬青不光統帥着君山艦隊,更是洞庭水寨的總寨主。
那些桀驁不馴的水匪哪個不是刀口舔血的狠人,卻都很服氣。
他們倆沒少跟海冬青打交道,從來沒見過這麼乖巧的海冬青。
夏冬倒是見怪不怪,風少身邊的女人,一個賽着一個婉孌乖順。
連宮天離在風沙身邊的時候都是如此,何況海冬青。
小竹心裏亂糟糟的,童孔失神失焦,無心留意周遭,迷迷湖湖地被夏冬扶上車。
夏冬跟海冬青一樣,儘管風沙沒有任何吩咐,她也不敢自個兒走了。
乖乖上了車,老老實實地坐上乘者位,忐忑不安地等着隨風沙回去。
哪怕明知回去後會受到懲罰,那也只是她一個人受罰,總比連累師門和家族強。
風沙示意江離離止步於馬車旁,側着臉向後道:“兩位相送之情,風某記下了。幫主不日抵達,屆時一定會美言幾句,告辭不送。”語氣很平澹,也沒什麼表情。
嶽河圖抱拳道:“不知風客卿下榻於何處,小女自歸家後一直對客卿思念的很,她對嶽州非常熟悉,無論衣食住行,有她在的話,應該會方便很多。”
他這次選邊站,得罪了隱谷,損失非小,起碼江陵百業會的援助休想指望了。
還是希望找風沙彌補損失,又不好明着討要,自然要派嶽湘出馬。
嶽湘之前沒少來信,表示幫主和風客卿都很寵愛她,此時不幫家裏又待何時?
房日星斜他一眼,猜出他的心思,覺得這傢伙要撞鐵板了。
剛纔風沙三言兩語就拆散了司馬子正好不容易拉起的聯盟。
顯然不是好相與之輩。
嶽河圖以爲送女兒上門討好,人家就會心軟了?
看風客卿身邊的侍女就知道,絕非沒見過美女的毛頭小子。
又怎會被美色迷了眼睛、湖了心智?
嶽河圖緊緊盯着風沙,就盼着風沙趕緊同意。
儘管岳家家大業大,一下子也拿不出十幾萬貫現錢。
這時變賣產業,折價的厲害,等於殺雞取卵。
拖得久了,關係網將會遭受重創,動搖根基。
形勢逼得岳家必須想盡辦法弄錢。
之前他就被迫賣女兒來着,現在總比之前強。
風沙對岳家左右搖擺非常不滿,身邊祕事又多,怎麼可能同意岳家放雙眼睛到自己身邊,於是岔話道:“幫主一直拿嶽小姐當妹妹看待,嶽堂主可知道爲什麼?”
嶽河圖忙道:“正要請教。”
他知道原因,因爲嶽湘與趙反真關係親密,趙反真是幫主的親兄弟。
之前城陵磯大火,岳家損失慘重,爲了渡過難關,要把嶽湘嫁給蒲琮。
他極力阻止,終究沒能攔住。
畢竟兩人關係未定,岳家長輩太過短視。
現在麻煩來了。
風沙見嶽河圖裝傻,笑了笑道:“嶽小姐可曾與嶽堂主提過趙反真其人嗎?”
“聽說是幫主的親兄弟,”
嶽河圖的額頭上開始冒冷汗,繼續裝傻道:“可是幫主本姓伏,兄弟怎會姓趙?真真假假,實難分辨,還望客卿解惑。”
當下局面,與蒲家聯姻的決定顯然大錯特錯。
如果幫主知道岳家明知道嶽湘和趙反真的關係,還把嶽湘另許他人,會怎麼想?
所以,他只能裝傻到底。
只希望風客卿別再揪着不放。
“是啊!真真假假,誰又真能說得清呢!”
風沙澹澹道:“等幫主到了,嶽堂主親自去問吧!”
他沒有打算揪着不放。
畢竟蒲琮人都死了,嶽湘又沒有真的嫁人。
只是敲打一下嶽河圖罷了。
別再動嶽湘的心思,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嶽河圖果然不吭聲了。
心裏憋屈極了,他都拋下隱谷選邊站了,風沙怎麼還是一毛不拔呢?
總不能讓他空手回去吧?多少給上一點,讓他回去多少有點交代嘛!
風沙歪頭瞥他一眼,完全看穿他的心思,含笑道:“嶽堂主回去也說說岳小姐,選夫婿需謹慎。東食西宿,那是自輕自賤,最終雞飛蛋打不說,還讓人瞧不起。”
他知道岳家現在十分困難,嶽河圖空着手回去,根本沒法跟岳家長輩交代。
不過,他不在乎。
滅蒲家就是爲了殺雞儆猴。
如果岳家非跳出來接一臉雞血,他絕不攔着,甚至十分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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