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相忘於江湖
解文表展顏道:“那我就坐享其成,靜候佳音了。”
這時,有侍從匆匆進門,向絕先生耳語,而後告退。
絕先生聽得臉色一連數變,隨從走了都沒能回過神。
解文表湊上來,緊張兮兮地問道:“又出什麼事了?”
絕先生想了想,回道:“周峯的小女兒在你之前進了楓橋別墅。”
解文表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光急促閃爍少許,緩緩道:“都說禍不及家人,何況我和她爹是結義兄弟,她還叫我一聲叔叔呢!”
明顯口不對心。
他不允許周峯可以繞開他跟風沙聯絡。
絕先生斜眼,心道:“難道你和潘叔三不是結義兄弟?你們殺得義兄弟還少嗎?哪次不是殺人全家?當初結義十兄弟,如今只剩你和周峯兩個了吧?”
解文表低頭琢磨一陣,驀地回神,笑道:“我還要趕去聖安寺見周峯,不好耽擱太久,就此告辭,一切有勞絕先生。”
……
嶽州南郊聖安寺,坐落於大龜山山頂,山腳下有一座大龜山山莊。
相比聖安寺,大龜山山莊距離嶽州南城門更近,進出也不必爬山。
交通相當便利。
大小兩湖相夾,一面背山,僅有門前一條窄路。
地形易守難攻,圍不住、易脫身。
周峯正下榻於此。
雖然周舒安比解文表晚些離開楓橋別墅,卻更早抵達大龜山山莊。
從城北郊外一直到城南郊外,抵達時,早已錯過午飯,到了午後。
父女倆於密室見面,周舒安將今日所見所聞說了。
着重強調風沙爲了潘蘭容,竟不惜出賣盟友,賣掉整個武平艦隊。
儘管風沙表示會幹掉黃彥豹,但是她不信,就算成功了,麻煩還是推給她爹了。
所以越說越氣憤,末了給了個結論:“好色之徒,無恥之尤。”
周峯低頭思索少許,輕聲道:“還記不記得咱家搬到潭州不久,你娘設宴,招待潭州達官顯貴的女卷?”
周舒安不明白父親爲什麼突然提這件事:“記得啊!女兒也去了,挺熱鬧的。”
“熱鬧嗎?”周峯嘆了口氣,幽幽道:“除了同樣搬到潭州咱們朗州軍的女卷,潭州本地那些世家貴胃,竟然無一家參宴。”
周舒安哼道:“那是不識好歹,居然不給孃親面子。”
周峯嘆道:“他們是不給我面子。”
他讓夫人設宴,就是想探探風向。
他夫人僅是設個宴,人家都不給面子。
他若是想做些什麼,人家更不會鳥他。
以此類推,整個東鳥亦然。
沒有本地世家的支持,保管什麼政策都難以推動,幹什麼都事倍功半。
周舒安惱道:“下次我來設宴,誰家敢不來,我帶人一家家打上門去。”
周峯苦笑道:“那樣可就把人給得罪光了。”
“得罪就得罪,有什麼了不起。”
周舒安舞動秀拳,嬌哼道:“我看邊賊在的時候,他們一個個乖得像孫子似的,要我說就是一羣賤骨頭,欠揍。挨家挨戶揍一頓就乖了。”
周峯搖頭道:“你爹我和邊高不一樣,他是南唐將領,帶着南唐軍隊前來滅國,根本不在乎東鳥大局,完全可以打碎了重建。我,不行。”
周舒安不解道:“怎麼就不行了。”
“如果只有朗州軍聽命,我將會被迫受朗州軍左右。如果得到本地世家的支持,一方鬧騰,那就可以聯合一方打壓另外一方,最終結果,兩方誰都不敢不從我。”
周峯耐心解釋道:“風沙對潭州乃至整個東鳥的世家高門都擁有莫大的影響力,如果能夠得到他的支持,下次你娘再來設宴的話,大家都會上杆子跑來捧場了。”
周舒安一臉懵懂,顯然聽不大懂,皺着小臉絞盡腦汁道:“就是左右逢源?”
心道不就是一場宴會嗎!開與不開,誰來誰不來,有什麼大不了的。
怎麼還非要得到風沙支的支持不可了?
那小子看着病懨懨的,還是個殘廢,站都站不起來,有什麼了不起?
“然也。就是左右逢源。”
周峯寵溺地撫摸女兒的腦袋:“我與風沙合則兩利,誰也離不開誰。”
事實上,他求風沙遠比風沙求他多得多,是以姿態一直襬得相當低。
周舒安不滿地撒嬌道:“爹爹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文縐縐。還有,幹嘛要穿這麼鬆垮的衣服,您是武將又不是文官,動起手來多不方便。像原來那樣不痛快嗎?”
周峯如此做自然有緣故,可是再往深裏說,女兒怕不是聽不懂了,微微一笑道:“不光我要改,你也要趕緊改改你的性子,嫁人之後,要學着溫柔體貼。”
周舒安趕緊撒嬌,說女兒這輩子不嫁人,一輩子服侍爹爹之類的話。
周峯果然老懷大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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