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雙向奔赴
蘇冷不僅唱聲,兼得唱情,絕對稱得上聲情並茂。
以曲引人,以詞感人,以情動人。
儘管舞姿輕緩,神韻縹緲似仙,更有如花似玉的容顏,千嬌百媚的轉眸。
連見多識廣的風沙都被深深吸引,一時失神,在場賓客的反應可想而知。
聽得如癡如醉,眼神大多狂熱。
蘇冷換曲間隙,喝彩聲振聾發聵,讚美聲不絕於耳。
風沙聽旁邊有人讚道:“雪面澹眉天上女,鳳簫鸞翅欲飛去。玉山翹翠步無塵,楚腰如柳不勝春。不愧是三甲金花之首,當真精采絕倫。”
其實他距離風沙還有點距離,但架不住風沙耳朵尖。
另一人亦吟詩讚道:“體輕似無骨,觀者皆聳神。曲盡回身處,層波猶注人。”
風沙暗暗點頭。
他覺得劉禹錫這首更加合適,之前那首“贈元載歌妓“有色無聲,不完全應景。
那人又補了句:“今晚不知誰家的幸運兒,竟能有幸一親香澤啊!”
神態語氣,充滿嫉妒。
先一人嘆道:“總不過是那三家人,你我這等小人物,可不敢想。”
他聽出人家其實在懟他,是以語氣有些譏諷。
好像在說,你選詩恰當又如何,還不是跟我一樣,頂多遠觀遐想。
所謂三家,正是嶽蒲李三家。
如今身處嶽州軍政高位纔有資格參與爭位。
未必是三家的嫡系,一定是三家的附庸。
後一人似乎有些不忿,與之爭辯幾句,可是明顯心虛,底氣不足。
蘇冷色技冠絕嶽州,入幕之賓無白丁,性素矜持,只賣藝不賣身。
市井百姓或許會一廂情願認爲蘇行首品行高潔,出污泥而不染。
來此宴會的人非富即貴,大多清楚蘇冷曾是兩任嶽州刺史的禁臠。
無懷璧之能懷璧,等於找死。
這時,蘇冷再起一首,兩人立時閉嘴。
各自拿火熱的目光凝注,臉上露出忘情之色,幾乎跟着引頸高歌。
雖然碰不得蘇冷,並不妨礙他們隨樂入情,因舞動心,心動迷戀。
眼睛亂看一下,腦袋亂想一下,誰也管不着。
繪影不知何時回到主人身邊,傾身湊脣,紅着臉向主人悄聲低語。
她剛纔跟着蘇冷前去後臺化妝更衣,親自確認了蘇冷身上的刺印。
刺印的內容甚至比刺印的位置還要羞恥。
聽蘇冷的話風,其實她和潘叔三感情不錯。
刺印只是宣示獨佔,硬說情趣也未嘗不可。
蒲桑的刺印纔是赤裸裸的羞辱。
繪影可以理解蘇冷的雙重標準。
因爲她在主人跟前,尤其私下裏,其實也沒什麼尊嚴。
不過,這是你情我願的事。
跟自家主人是情趣,換做別人,那就是莫大的侮辱了。
聽着繪影在耳邊滴咕細節,風沙顯得超乎尋常的平靜。
對於真正的大人物來說,普通人眼中高不可及,尋常權貴看來豔幟高張的花魁,其實也就只是玩物,甚至連玩物都算不上。
蒲桑這才哪到哪呢!遠不是最過分的。
稍不如意,懲戒蹂躪比比皆是,即殺食之都不是沒有。
繪影很快說完,看了看正在臺上妙歌蝶舞的蘇冷,又掃視附近如癡如醉的男賓,心內浮現出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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