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捱罵就會打噴嚏
煙雨樓也不例外。
除了設有滿足某些大人物怪癖之所在,亦有整治那些不聽話的姑娘的地牢。
李玄音亂髮公主脾氣,跟英夕大鬧煙雨樓後,被人捆了手腳,堵嘴扔進來。
四下裏非常昏暗,難聞的氣味充斥口鼻,甚至刺痛眼睛,好像積年的茅廁。
微弱的火光把柵欄照上對面的斑駁土牆上,影子忽明忽暗,似乎張牙舞爪。
李玄音蜷縮着身子,縮在最裏面的角落裏,緊緊閉眼,俏臉上扭曲着驚懼。
剛被關進來的時候,她很生氣,若非動彈不得,也罵不了人,她能鬧翻天。
直到隔壁木柵裏的女子在她面前被兩個男人弄個半死。
李玄音最難過的時候,就是要被送去契丹和親的時候。
她聽說契丹人又髒又臭從不洗澡,還不講倫理,亂倫婚娶比比皆是。
而且非常兇殘暴虐,與禽獸無異。
萬幸姐夫保護,一切把自己嚇壞的設想終究沒有發生。
而比噩夢更恐怖百倍的暴虐,如今就發生在她的眼前。
別說呼喊喝罵,她都不敢睜眼,蜷在角落,瑟瑟發抖。
不時被隔壁的異響驚得直哆嗦,腦子更是亂成一團麻。
一時擔心自己,一時擔心英夕,後悔亂髮脾氣,結果把自己和英夕都害了。
轉念又覺得姐夫一定會來救她。驚懼交加中捱過一會兒,又開始胡思亂想。
心說姐姐他都不要你了,又怎麼會記得我呢?
等到我死透了,都臭了,他還在外面快活呢!
一念之此,又哀又怨,不由自主地流下淚來。
風沙恰在這時打了個噴嚏,趙茹趕緊抽出手帕,近身踮着腳給風沙搽鼻子。
那認真的模樣,別提多仔細了,像作畫似的。
蘇蘇在旁邊看着直撇嘴,一轉念又趕緊收斂。
就這兩天的所見所聞,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她這個新主人絕不是一般人。
何況她一點都不笨,當然收起大咧咧的態度,開始謹言慎行,裝也要裝乖。
風沙通了鼻子,左右環顧,好奇地打量。
本以爲只有姑娘,還擔心引人矚目,沒想到男子不少,而且少年中年齊全。
而且大都帶着隨從和美婢,他行於其中,竟毫不醒目。
一些姑娘擺開茶臺,各自烹茶,沸水騰霧,盪開茶香。
一些姑娘擺棋對弈。
若是待弈,或者茶臺空着,便擺扇詠唱,或勾弦嗡鳴。
儘管一個個濃妝豔抹,服飾豔麗,卻無半點風塵氣息。
反而各具雅態。
雖然本質是在攬客,看着倒像尋覓知音,毫不矯揉造作。
風沙掃視一圈,發現這裏姑娘的容貌氣質都在水準之上,而且受過嚴格地訓練。
舉手投足,無不優美;一顰一笑,渾然天成。
茶藝棋藝明顯長時間浸淫,絕對不是樣子貨。
詠唱奏樂都有很深的功底,頗有勾人的效果。
若非來找李玄音的,風沙恐怕就留下玩玩了。
往深裏走些,發現前面一圈人圍攏一張茶臺。
一個個屏氣凝神,專心致志,都不見轉頭的。
風沙走進些,透過人羣的縫隙看過去,竟是蘇冷,正在備茶。
只是眼前的這個蘇冷跟他印象當中的那個蘇冷好像不太一樣。
現在的蘇冷真的冷如嚴冬。
素手託雪腮,白嫩與水靈交相輝映,更襯出漫出臉蛋的那一抹淡淡的霞雲。
並指如雪枝,薄暈似紅梅。
另一隻柔胰則如同撥絃,一陣眼花繚亂,茶具便在茶臺上錯落有致地擺開。
托腮之靜雅,與素手轉茶之動形成鮮明對比,茶具摩擦聲又奏出別樣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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