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懲罰
“娘娘，清兒那邊有消息傳來。”萃歡輕手輕腳的走進來，俯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清兒是王婕妤一直安插在劉寶林身邊的人。
王婕妤閉着眼淡淡地應了一句，“說吧，什麼事。”
“劉寶林央着皇上在霖雲閣設小廚房……”說到這萃歡頓了頓，在她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她感受到王婕妤身上散發出的冷氣，讓她不禁抖了抖。
“皇上答應了？”果不其然，王婕妤微眯着的眼睜開，冷冷地問道。
“是……”
“她憑什麼？就憑肚子裏的那塊爛……啊——”得到了肯定回答，王婕妤心中剛剛下去的火立馬又竄了上來，她猛地直起身，剛想把梳妝檯上立着的桂花頭油摔出去，沒想到因爲動作過於突然，阿鳶一時不察，手裏的梳子被王婕妤的頭髮給勾住了。
本就心裏窩火得很，又加上這突然的疼痛，王婕妤一向被人捧慣了，在家父母兄弟寵，進了宮後更是成羣的人伺候，別說疼痛了，就是累都累不着一點，哪能受這種委屈，沒有過多思考，她直接站起身給身後的阿鳶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這一巴掌用了王婕妤十成十的力，似乎是把對劉寶林所有的怨恨都蘊含在這巴掌裏，阿鳶原本巴掌大的小臉肉眼可見的高高腫起。
“蠢貨，梳個頭都幹不好，本宮養你有何用！”
阿鳶根本沒來得及過多反應，只覺得半邊腦袋都是熱辣辣的疼，被扇的那邊耳朵也是嗡嗡的，嘴角更是被牙齒磕破了皮，鮮紅的血緩緩滲出。
本能的阿鳶就跪下了，此時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王婕妤對她的責罵，只不停的磕頭求饒。
好在殿內鋪了地毯，並不像上次在青石路上那般傷頭。
王婕妤的心情並沒有好上多少，煩躁的心情似乎是把她頭皮上的疼痛給擴大了，她狠狠地瞪着阿鳶，順手抓起梳妝檯上卸下來的頭簪就朝阿鳶砸去。
阿鳶不敢躲開，只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賤婢！連你也敢傷本宮！看來是本宮平日裏對你太好了，來人吶，把這個毛手毛腳的賤婢給本宮拖下去打！”
王婕妤叫嚷着，但遲遲不見人上前，她這才擡起頭往門口望去，“人呢？都滾……皇、皇上……”
這一看，差點沒讓她差點站不住腳。
齊禎身着玄色龍袍，揹着手站在殿門口，門外早已漆黑的天似乎要與他融成一體，他定定的看着裏面，面上看不出喜怒。
“愛妃這好生熱鬧……”
王婕妤悄悄將手背到身後，鬆開手上正要砸向阿鳶的首飾，扶着萃歡站直了身子，臉上的憤怒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她在齊禎面前一貫的喜悅與嬌羞。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您來啦，臣妾還以爲您今天不來了呢……”王婕妤暗暗推了推萃歡，萃歡立馬明白她的意思。
就在王婕妤走向齊禎的時候，萃歡緊跟着就示意還跪在地上的阿鳶起身，二人低眉順眼的站着。
王婕妤仿若無骨的貼在齊禎身上，心裏卻有些打鼓。
皇上什麼時候來的？他在那看了多久？自己剛剛這副模樣會不會惹皇上不喜？
見得不到齊禎迴應，王婕妤有些發慌，但轉念一想，她也沒幹什麼，只不過是懲罰一個傷了她的宮女罷了，他平日那麼寵她，又怎麼會在意這些小事。
而且今日劉寶林剛查出有孕，皇上不一直陪着她，反而還來了自己這裏，果然這滿宮裏誰也比不上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這般想着，王婕妤心定下來，她嘟起嘴，挽着齊禎的手臂撒嬌道：“皇上，您可曾用膳？臣妾今日讓御膳房燉了白果老鴨湯，夜晚涼意沁人，暖暖的喝上一碗最是舒服。”
邊說王婕妤邊給站在那的萃歡和阿鳶使了個臉色，萃歡連忙拉了拉阿鳶的衣角告退。
而此時王婕妤靠在齊禎身上，並未擡頭看到齊禎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冷意。
“愛妃有心了。”齊禎淡淡說道，任由王婕妤依靠着，兩人走到軟榻上坐下。
齊禎望向那倉皇離去的嬌小背影，又想到剛剛站在那就算把頭已經恨不得埋到地裏了都還藏不住那高腫的臉頰，他的內心煩躁得慌。
似乎每次自己見到小宮女，她都在受苦。
想到剛剛自己看到的場景，若是自己沒來或者晚到一步，小宮女指不定會被打成什麼樣。
人的心眼都是偏的，阿鳶此時入了齊禎的眼，他自然就見不得她受苦。
原本他今日是不想去任何嬪妃那的，但一想到王家……
王家近來愈發的着急，想要王婕妤懷上龍嗣。
他一直都清楚王婕妤的秉性，但她在自己面前總是一副千依百順的模樣，再加上她是王家女的緣故，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私底下竟是如此易怒。
對皇嗣大放厥詞，隨意打罵宮女。
這還是自己看到的，那沒看到的地方呢。
豈非更加過分。
但此時王家還動不得，各種關係盤綜複雜，他目前也只能儘可能的加快腳步。
“剛剛何事引得你生如此大的氣？”
王婕妤抓起齊禎的一直手滿臉委屈的說道：“還說呢，那宮女笨手笨腳的，給臣妾梳頭時扯了臣妾的頭髮，弄得臣妾好疼，皇上可要替臣妾罰她！”
“哦，那便罰一月俸祿吧……”齊禎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從王婕妤手中抽離。
“皇上～”王婕妤不依，都已經把她弄疼了，只罰區區一月俸祿？這怎麼行，太便宜她了。
正當王婕妤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正好晚膳送了上來，齊禎擺了擺手起身，“好了，用膳。”
見齊禎真的對這個話題不再感興趣，她也就識趣的不再說什麼。
罷了，皇上怎麼說就怎麼做吧，自己也不是不能做什麼，就怕到時候惹了皇上的眼讓他不喜。
今日算那阿鳶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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