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熱度結合

作者:未知
薛放不等“貓”答應,就張開雙臂環住他。 明明沒有小圓毛耳朵和條紋尾巴,薛教授卻抱得相當滿足。 他發出一聲嘆息,好像辛苦出去打工賺錢的上班族,剛回家強行抱起沙發上的小貓,開始碎碎念: “最近在外有好好喫飯嗎?好像又瘦了,穿大號女裝都正好。如果有其他阿貓阿狗欺負你,可以告訴我。不過你是組織領袖,好像沒人能欺負你……啊,不管,萬一呢,有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打跑他們——” “我好累啊,忙着掙錢,‘捲心菜’把錢都吞走了,他是黑洞嗎?真氣人。我想攢錢買個治療倉放辦公室,你來了,就能隨時治傷。對了,我記得你的腰傷很嚴重——” 薛放說着就動手卷起護士服下襬,“貓”本來放鬆的軀體一僵,肌體緊繃,一把冷冰冰的東西驟然抵上薛放後腦勺。 “嗯?”薛放擡眼,從洗手檯鏡子反射裏看到死死壓住自己頭皮的鐵疙瘩。 好像是一把槍,露了一角,看不太清。 “你裝了消/音器嗎?” 薛放還是那副閒話家常的口吻,很關切,也很親暱,“槍聲太大不好逃脫。這家醫院的vip房養着幾個白塔廢物老頭,有s級哨兵看守,在十六、十七層,你開槍後記得避開他們——” 他無視性命威脅,強硬拉開繆尋衣服,扯到腰背上。洗手檯的射燈光線柔柔,鏡子裏清晰照出後背斑駁的血痕,新老傷疤縱橫交錯,豔得滴血。 薛放同時在鏡子裏看到自己愕然的臉。 “怎麼……回事!誰又打你了?” “貓”背肌顫抖,好像傷口被光線灼燒到,兩片削薄的肩胛骨抖着縮起。 典型的應激反應。 薛放鬆開雙臂,忽然不敢碰觸繆尋。 他不知道對方被衣物覆蓋的地方哪裏在流血,哪裏在發炎,更不知道被他貼緊的胸腔裏哪塊內臟在碎裂,發泡,壞爛。 繆尋蜷緊手指,一膝蓋頂開他的身體,扶着洗手檯跳到地上,背過去,低下頭,狼狽地把被捋到腰上的護士服裙邊拽下去,往腿根使勁拉扯幾下,儘可能遮住肉。 “繆尋……”薛放聽見他激烈的呼吸聲,忍不住喚他。 “貓”拿槍的右手壓着裙邊,彎腰從清掃車下抽出一疊男裝,快步走進隔間,用力摔上門,喀嚓好大一聲反鎖住。 一個眼神也沒賞給薛放。 “貓”有沒有自尊心和羞恥心呢?薛教授覺得這個問題要具體對待具體回答。 但從今天看,是有的。 自尊,大於羞恥。 薛放有些愧疚。或許他不該擅入“貓”的生活,強迫“貓”對自己坦露傷口。 不論在外面被小樹枝刮到,屋頂掉下來摔壞,還是被壞人綁起來折磨,“貓”事後跑來找自己,都只是想安安靜靜喫一口罐頭。 明明可以不遵守約定不來的。“貓”是貓,就算不來,他也不會生氣,因爲貓就是這樣的。 可“貓”還是來了。 幹完“髒活”,好不容易平靜一會,再被他扒開皮毛看傷口,沒有氣急敗壞咬人已經算脾氣好了。 或許他不應該多管閒事,可能會減少對“貓”心理的二次傷害。 薛放站在隔間門邊,低聲緩緩哄:“下次我不問你了……也不會看你傷口,放心吧。屏障不穩定,可以不用來的,在家休息一會也好……” 裏面毫無動靜。 薛放恰巧知道這扇門的鎖壞了,看似反鎖,其實一推就開。 “我不會強迫你的——” 薛放邊說邊強行推門。門後面,繆尋正雙手握着槍柄,眼神混亂,微微張開脣,槍口竟正對他自己! “把槍放下!” 那一瞬間,薛放真的動氣了。 他很生氣,甚至怒不可遏,怒氣火燎燎地竄起,燒得他心頭焦痛,頭腦滾熱,叫囂着想要衝上去制服不聽話的貓。 “呵。”繆尋混沌的眼珠轉到他臉上,譏笑一聲,音調有點詭異。 “拿來給我!”薛放伸手去奪槍,“貓”卻放棄抵抗,直接丟給了他。 薛放錯愕接住,再低頭一看,發現它根本不是危險的兇器,而是用來打止痛藥的釘槍。 ——剛剛“貓”用來威脅的也是它。 “你……”薛放發現自己誤會了,一時語塞。 繆尋坐在馬桶蓋上,嘴脣咬得慘白,歪着頭,額角抵着隔板,視線恍惚。他的褲子穿了一半,上衣還沒脫完,整個人亂七八糟地靠在那,好像被玩壞後扔掉的漂亮人偶。 他正在發冷汗,手指放在膝頭,時不時痙攣。他很痛。止疼藥開始失效,從內到外,從五臟六腑到骨頭皮肉都像被撕裂開,換了任何一個哨兵,現在都應該尖叫着打滾—— 但繆尋的忍耐力極佳,不會叫,痛死也只是小小哼唧,輕到聽不清。 在普世觀點看來,繆尋是極其優秀的哨兵。 薛放當年第一次參加白塔培訓大會時,老教官慷慨激昂訓導:“一個優秀哨兵要掌握的第一課與最後一課,都是‘忍耐’!沒有嚮導能時刻跟在你身邊,你被攻擊精神受損,第一反應不能是尋求幫助,而是,忍着!” “忍不住怎麼辦?忍不住,只有,死!你喫嚮導素那會,會失去戰鬥先機;你痛到尖叫,會引來敵人;你是戰鬥機器,只有勝利纔有資格回廠返修,否則,你的嚮導會配給別的勝利者——” 看起來,小咪也接受了類似的“教育”。 繆尋突然拽下薛放的襯衣領口,強硬掰過他的手,讓止痛藥的釘槍/口對準自己。舌尖猩紅,本來釘打的藥已經融化乾淨,留下一個小小的滲血的洞,觸目驚心。 “貓”的笑容逐漸擴大,幾乎是病態的,對他脣語: “射我。” 薛放的手抖了。他的理智線簌簌崩塌,根本下不去手。 繆尋嘲諷地瞧着他在自己面前一敗塗地,掏出終端,壓抑着喘/息,抖着手指頭打字: “不幹,就滾,換人來。” 換人——是對一個嚮導實力最直接的蔑視。 薛放呼吸錯亂,怒意在胸膛裏咆哮,眼中只剩下繆尋濃豔美麗的面孔。他現在既沒有可愛的小耳朵,也沒有毛茸茸的尾巴,嚴格意義上不算是貓。 他不應該得到特權。 薛放應該丟下他,出去報警,說不定還能因爲舉報有功拿到天價賞金,成爲社會上人人稱讚的除暴安良好市民薛教授。 但是……但是不能換人! 他不明白這股獨佔欲從何而來,或許是對貓的濾鏡,又或許是高契合度的瘋狂催化,他只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放任繆尋離開。 “不要再遭罪自己了。” 薛放捏住他削瘦的下頜,眸色暗沉,“你打止痛藥,是因爲它喫起來甜吧。張開嘴。” 他舉起釘槍,繆尋就配合張嘴。 一顆糖被按進牙間,滾到舌苔上。繆尋下意識吮了吮它,忽然睜大眼睛。 甜的,不痛,被騙了。 釘槍和糖紙丟在地上,彷彿嚮導碎裂的錶殼,他輕聲問:“好喫麼?” 嚮導用鑰匙在指腹颳了一道,滲出血珠,在自己舌尖點了下,嗓音在繆尋耳邊低低震動:“沒喫過?回去開我給你的罐頭,3號罐頭……” 3號,是那天的…… 精神熔斷邊緣徘徊的繆尋被他捧住臉,溫柔命令:“睜開眼睛看着我。” 感官神遊中,繆尋很難形容被舔過眼睛是什麼感覺。它緊迫,私密,柔軟,帶着憐意和救贖的溫情,柔柔捲過他的眼瞼,濃烈的海鹽味信息素透過上皮組織滲透進毛細血管,像一隻大手,安穩並強勢地抓住了精神域。 血液加唾液,舌苔加眼瞼,雙重nian膜接觸,是一種極其冷門的綁定結合方法。因接觸面積小,效力短暫,只能維持兩三天,又因過程曖昧親密,不可能在普通同事間使用—— 幾乎只有在外偷/情,又想揹着伴侶一嘗靈魂共鳴,露水情緣滋味的哨兵和嚮導纔會做。 對高契合度的哨向,是無法抗拒的。 暫時結合撩起一波波精神熱潮,彷彿泡在巨大的浴缸裏,水汽繚繞,溫水沒過後腰,酥熱升騰,戰慄的麻,跨過頂端又泛上溫柔的倦怠感,很舒服地窩進伴侶懷中,靜靜等待餘韻散去。 繆尋舒展雙臂,圈住男人脖頸,薛放回摟他的瘦腰,貼在“貓”凹陷的鎖骨間,深深呼吸溢出的苦奶咖味性素。 他們擠在狹小的醫院廁所隔間裏,不可控制地顫起精神共振。 繆尋舌尖發麻,幾乎快含不住那顆酸甜的小糖了。嚮導照顧到他敏感的聽覺,聲音很低很輕: “你是領袖級別,極度敏感,普通綁定很容易給你的精神海留下印記。這種邊緣行爲比較溫和,你要是討厭,過兩天我的氣味就會消失……” 繆尋陷入輕度神遊中,再次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帶着【超感發箍】發病數據回到發電廠據點。 糖的甜味還殘留在脣齒間,舔也舔不淨。 但痛覺幾乎被壓下去了。一次清淺的短暫綁定,宛如特效藥。 ——好喫麼?酸甜的…… 3號罐頭。 繆尋輾轉反側一夜,才說服自己起來翻找。拿去丟掉好了……罐頭……罐頭應該被他放在桌子上,怎麼沒有? “你在找什麼,領袖?”橘貓小姑娘穿着睡衣揉揉眼睛,問他。 繆尋隨意指了下桌上空位。 “是罐頭嗎?白天你不在,他們撬開分掉了,是很好喫的糖,滿滿一大罐!我們每人都分了一捧,真的超好喫,領袖從哪裏買的?誒,你肩膀上的圖案是什麼啊,難道是——!” ※※※※※※※※※※※※※※※※※※※※ 小咪撩人反被推。 咪咪被打上了教授的烙♂印,雖然是暫時的,通過邊緣那啥行爲哈哈哈哈哈我太喜歡教授這作風了!又紳士又澀,親眼瞼真是太過了! 坐等教授婚後翻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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